79、【风云——世家的陨落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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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世家的陨落②】
他静静的站在离上山最近的一个小亭内等候沥弱的到来。亭子外候着一同前往韩州的侍剑，曾茗与流霜。
下了一夜的雪，到了隔日清晨似乎有了暂停的迹象。整个水域银装素裹，那些潜伏的暗涌和杀机都埋藏于洁白之下。
十年的光阴，对于这个地方莫木疾不能用单一的恨或者讨厌来概括，人的情感往往不能纯粹，因为微妙而复杂。水域对他而言是一个极其繁杂如同罂粟一般既危险又美妙让人不经意溺在其中无法自拔然后渐渐走向死亡的梦。
这个梦曾经辉煌过，残酷过，恨过，挣扎过。那些恣意妄为的无情岁月带给他的回忆，时间不会将它磨灭，而伴随着美妙同等的尖锐痛楚也绝不轻松，堕落于罪恶深渊的是失去了享受平凡幸福的权利。
青衣男子嘴角一扯，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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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不到一刻，身着湖色袄子同色罗裙外罩紫色连帽大氅的沥弱就闯进了莫木疾的视线内。
待对方进入自己所在的亭子，莫木疾正色问候道，[沥姑娘。]
[莫令。]沥弱浅浅的欠了欠身，[这一路有劳莫令了！]她脸色如白玉，那美丽容颜没了往日的色彩，眼眉之带着深深的倦怠愁容。不过就算苍白了点，却也依旧是个美人。
瞧着眼前这个羸弱的女子，莫木疾思绪远去。
他一般不与女人打交道。
所有的女人都是麻烦的源头。虽然这话不尽然，但绝大部分女人会是麻烦的。而漂亮聪明富有才情心机的女人更甚。
这个女人有着复杂的身世，凄苦的出身，隐忍聪慧狡猾而心机深重，她与他，他和他又有什么不同，他虽然不喜，但这不代表他会对眼前的女子有着什么样的成见。他的不喜是不想轻易靠近而不代表讨厌。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顺利的帮助她完成她的任务，达成那个人的目的。
然后离开，离开这个纷扰的江湖。
就算前路迷途，埋伏杀机。他也绝不会动摇。
[沥姑娘严重了，]莫木疾张了张嘴，垂下的右手的五指覆住手心，不停的摩挲着透过五指的细缝不见真切，看着材质似乎是件红色玉石打造的物件。[这本是我该做的，]末了又道，[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启程。]
点头之后，眨眼之间偏僻亭子内已然空荡不见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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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去送他，而是看着消瘦的挺拔男子他带着曾茗和流霜急步离开东苑之后，从掩住的一处现身，待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翻身跃入东苑。
他的住所。
一开始并无太多的花卉青木。
变成如今不同时节都会有一些萧温温叫不出名字的鲜花竞相斗艳，花费了莫木疾相当多的时间。
他还记得他刚入住东苑时曾经笑着和他说，‘没想到最爱花的我，竟然会住在最没有情趣的东苑。’
而如今，他不过前脚刚离开，为何他会觉得这座宅子在这一瞬间回复到当初的贫瘠和孤寂。
他悄然的从前屋的屋顶掠过，停在无人候着的后院，在一处悬着‘静莫轩’三字的牌额的厢房，用手轻轻的推开紧闭的雕花木门。
刚刚熄灭残留的焚香炉内的清香，迎面扑来，熟悉的凝神香味。这样的味道让萧温温心神一荡，顺手将门带上。
环视四周，这里的摆设和以往的任何一天完全没有区别，不过细心的萧温温还是发现了，在那张大理石纹理的案几上，莫木疾喜爱的不过巴掌大小的狐狸玉雕不见了。
原来水域也会有他放不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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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日之后。
莫木疾离开水域的时候没有带什么东西，除了那样放在房间大理石案几上偶尔用来镇住纸张的一个虹玉雕刻而成狐狸摸样的小玉雕。
而此刻这只小玉雕，就摆在前桥城内一家名为，悦风客栈的上房内的桌面上。它的主人，一边托着腮帮子思考问题，一边用食指和中指不停温柔的在红色狐狸的背上轻轻的抚过，一次重复一次。
[这是个好东西。]
莫木疾没想到会有人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断他的话，他抬起了头，看见坐在他对面用饭的沥弱放下手中的筷子。
房间内只有两个人，而刚刚自己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称赞了自己手中的虹玉狐狸。
[谢谢。]
在为数不多次相见次数里，她见过的莫木疾给她的印象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眼角常带笑，说话风趣又有蕴含深层语意。唯有的几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不是和那个红衣男子斗嘴就是在相互切磋武艺。
但经过这十来天的相处，沥弱发现那不是这个男人的全部，而现实是，他少言寡欲，脸色虽没有不好，却少表情。这样的他让沥弱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另一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心中不禁苦涩了起来。
在这么一刻，沥弱忽然迷失了自己。人固然有所求，大部分却时常不知道自己渴求何物，有人求名利有人求权位，还有些人求得不到的而渴望得到的。而她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渴求的是什么呢？
越走越远的路，终究是回不到初始之地。
[我已用完膳，莫令请慢用。]沥弱黯然起身告辞，双目轻垂。
莫木疾点点头，待沥弱出门将门带上后才将目光收回。
起身掀彩半弧拱架下珠串成的珠帘走进另一侧，此处书桌文房四宝齐全，莫木疾将手中的玉狐狸放在桌上，轻轻推开一侧的窗户。
冰冷的风带夹着清新的细雨丝飘进房内。他倚在窗前回头看了一眼用纸镇压住却被闯进的风吹的哗啦作响的纸张。
然后又将目光投向朦胧昏暗的街景。
酉时下榻前桥城最大的悦风客栈，而这场雨也下了将近两个时辰，不大不小细细绵绵的把灰青色的天空渲染的沉闷乏力了无生趣。
萧垄也称萧州。
而前桥城是萧垄最大的城，也是萧垄的汇流中心，无论是到萧垄的任何一个地方，或是去临近萧垄的岚州或与其比邻的韩州，这里有最完善便利的交通设施和地理位置。
萧氏渡口是萧州最大的渡口，坐落在前桥城的天河之口，这里有船直达韩州，顺风顺水只需八天，远比骑马要来的快。
对于韩州的欧阳世家，莫木疾没有太多的关注，他只知道欧阳家乃是韩州的有名望的世家，欧阳的‘云裳武’与岚州南宫家的 ‘月踪仙子’的轻功绝学被世人合称‘云月’为史上最美的轻功。
为此有人曾八卦南宫与欧阳可能几百年前是一家。至于真实性人云亦云，江湖便是如此，听风是雨。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是武林四大家之一有着举足轻重地位，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加上庆家，四大家两家倒向更是如虎添翼。
莫木疾不明白为何要在这个重要时刻尊教要利用欧阳将庆家除去？难道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尊教并没有说太多，只让自己帮助沥姑娘完成这个任务便可，莫木疾暗忖思量，又仔仔细细的将最近发生的事全部过了一遍，能引起波动的大事除了聂风步惊云的消亡，剩下的就是教主使令锦若阑被害。
无论是哪一个，莫木疾都想不出可能会是促发目前事态转折发展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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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细雨停歇。
四人一行，早早的侯在萧氏渡口，等了约莫两刻钟，才等到桅杆挺立的青色大船。付了钱领了船牌子，四人陆续的随着人流拥进了那艘大船。
经过八日日夜兼程，在第九日的黎明破晓之时，一行人顺利到达韩州。
先安排好住处，放下行李，稍作休息，莫木疾书写了封拜帖，遣侍剑送去欧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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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平淡无奇的不经意间朝前滑去，一如那风平浪静的湖心，晕荡不开一丝波澜。
而岛上的日子虽寂静又乏味，却也能渐渐的能从当中品出一丝的惬意以及日复一日养成的作息惯性得来的宁静。
这里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却依旧存在那个世界当中，它阻挡了江湖的纷扰，争斗权力与野心杀戮。剩下的只有细细回流碧波湖水，青山绿叶红梅雪山，以及静静无言风扬而下的落雪带来的是一份安宁和静谧。
但，这样的日子，好归好，却原本就不属于现在的聂风和步惊云，看似平静的日子低下压制着外界看不见扩散而来的致命惊涛骇浪，都让两人的心寝食难安。
聂风说，是时候该离开了。
是。步惊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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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还记得那天的雪，下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停了下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卷曲着紧紧的靠着步惊云而眠，空气内氤氲着温柔如春气息。
忽然间嘴角勾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纹，他想这样的日子非常的令人惬意！只是当心中充满温情脉意之时，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小岛外面的世界。两人不仅一次的想过离开这个无人岛方式，却得不出最完美的结论。
等船经过这个小岛的几率基本为零，而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造出一艘船来也属于天方夜谭。
退一百步来说，利用岛上的树木制造一张木筏是最简便的事，木筏的制造是简单的，放入水中却存在着最大的风险，但在最低时间限度之内为了达到目的，大概实施的会是这个前途渺茫方案。
而如今身上的伤已经痊愈了，没有任何的借口再停留在这片安宁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了。
有些事情不得为而为之，他们的身上从来没有量力而为这个词，只有尽全力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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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壁上燃着不熄的火把，在不远处石头绕圆搭成的简易炉子架着铁锅，里头柴火烧的正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鱼香。
聂风披着外衣倚靠着洞壁，双眉紧蹙，手中翻着从石壁洞内拿出来的书籍。
翻看了一会，将手中的书扔在被面上，让它和其他一本本散落在被面之上打开翻躺着书籍作伴。
检查了所有的可以书写记载的物品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信息连蛛丝马迹也没有，聂风觉得原本有点疼的脑袋更加的麻木甚至停住了思考。
身体的不适外加几天的无果，难免不让聂风泄气无力。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聂风已经恢复成原本的聂风。
瞥了眼，原本塞满书籍的九格洞此刻空荡荡的，空无一物，聂风叹了口气，将被面上的书籍再一本一本的收了起来。再一格格的填满，正要把手中的一摞的书塞进最后一格时，却发现里面贴墙站了本没被自己翻出来的书籍。
—————《梦里花开风自落》————作者暗疾八素————晋江原创网——————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风云——世家的陨落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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