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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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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喜滋滋等在一边,这时裤兜里手机里震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公司群在一直刷消息。这个群里有老板、各部门老大和SR团队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工作往来消息,因此米沙也没屏蔽消息提示。
这两天公关部的小姐姐们很忙。随着SR这次专辑发布,网上又平白冒出来一些黑料。要说出道那次,至少人家是抓着MV造型尬黑,怎么说还是有根有据。
这次就毫无根据的“根据相关人士爆料”,又是说队内不和,又是说成员耍大牌,甚至还有说队长经常在队里使用暴力这样的爆料。一篇篇看下来,完全是空穴来风,让人啼笑皆非。
虽然没激起什么水花,被公关部三两下料理了。但大家都心悸,这个相关人士是谁?
要让那些娱乐媒体报道,总归要有个可靠身份。如果是竞争对手,那对方怎么跟自己“相关”上的;如果是公司内部人员,那就是祸患无穷的内鬼;如果是合作方,那这个笑脸相迎却背后插刀的合作伙伴断断要不得。
又一条消息发来,老板让米沙明天回公司一趟。米沙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上午,米沙来到公司。刚进公司就感受到了低气压,一推开会议室的门,老板、周羿良、梁酉、张南冬等人,都黑着一张脸。
还没人说话,米沙心里就咯噔一下,出事了。
绝不是前两天那种小打小闹。
老板拿起手机按了两下,播放了一首歌。熟悉的旋律从手机音响中流出,化成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来。
听了一小节,米沙后背就被冷汗浸湿。
这首歌熟悉又陌生。
熟悉在于旋律和这次新专辑中的一首收录曲几近相同。
陌生在于,它由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唱腔、陌生的歌词组成,完完全全是一首全新的歌。
那现在关键就在于两首歌的发布日期,后发布的要倒大霉。老板一扬手,米沙看清对方发布日期比SR早半个月。
现在自己脸色一定和他们一样难看。
“昨天开始网上就渐渐有了流言,到今天已经上了热搜。这怎么解释?嗯?给你们工作室,给你们写歌的权限你们就当闹着玩是吧?”
米沙想起,这首歌确实是梁酉的自作曲,没假手于公司其他制作人。老板是要拿梁酉出去谢罪吗?那梁酉肯定要完了,退团雪藏是肯定的,搞不好还要吃官司。
但梁酉不是那样的人,他生平最痛恨不劳而获。
“梁酉不是那样的人。”周羿良开口道,和米沙内心的声音重合,“而且我以前就听过这个伴奏,原文件我也在梁酉工作室见过。”
“对啊,而且那首英文歌半个月前出的,那时候我们专辑的歌不是都录好了吗?”米沙转过弯来,“老板,公众不了解,咱们公司里的人可都是看着这张专辑出生的。说梁酉抄|袭,讲不通啊。这这这、肯定有什么误会,也许,也许是伴奏泄露了呢?对啊,泄露!梁哥才是受害者!”
米沙急到结巴,好容易让大家脸色稍微好转一点。
“问题就在于,公众能相信吗?你说泄露就泄露?那以后所有抄|袭的人都说是自己先做的但是泄露了结果被别人捷足先登?你觉得可信吗?”张老板捏着手机在桌上磕。
从前两天一直被“相关人士”口香糖般缠身,到如今伴奏泄露,是水逆还是有内鬼?
“我没抄,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自证。”梁酉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没有波澜,一如往常般镇静,好像职业生涯摇摇欲坠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最好给我快点,舆论不等人。”老板还欲再骂,这时公关部长急匆匆敲门:“老板,您出来一下。”
张老板出门去,米沙隐约听到公关部长说:“现在微博上已经炸了,记者也打电话来,您看怎么回应?”
得尽快澄清,但现在情况乱成一团,无从下手,关键还是要搞清楚泄露的源头。
“梁哥,你知道是谁吗?还是你电脑有病毒?还是说被人恶意窃取?”米沙着急道。
周羿良也着急:“你看要不然你把原文件公布出去,公司再找些专业人士来。不过还是没法解释泄露的事,真是的,关键就是不知道是谁泄露的。”
当事人梁酉低头抿着嘴,似乎在思索,也可能只是在发呆。
坐在角落的张南冬先前一直没说话,但脸色一直很难看,青灰黯淡像是生病了般,此刻他开口道:“我知道,是我。”
米沙和周羿良震惊,梁酉此时却淡淡地开口:“想也是你。”
梁酉居然知道?两人更震惊了。
梁酉无视两人几乎要在自己身上摩擦生火的目光,继续道:“只有你拷过我的文件,说要学习。”
张南冬起身:“是,都怪我,我去跟老板说。”
“站住!”
“你别去!”
“等等!说清楚!”
三人集体出声,算是几年来最默契的一次。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你要说什么?你拷了梁酉的文件,然后呢?”周羿良难得有了队长威仪。
“对啊,我不相信你会出卖团队,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米沙不解。
“这是意外,但你不敢说,是不是?”梁酉循循善诱,“是我想的那样,是不是?”
“嗯。”
“?”米沙和周羿良脸上写满问号,这两人私下怎么有这么多故事,“张南冬,你快解释清楚。”
“一个月前,我私下里见了邵于。”
一句话出来,三人却都沉默了。
邵于,是他们会默契避开的话题。
外界鲜少有人知道,当初选定的SR出道组是5人。除了周羿良、梁酉、张南冬、米沙,还有一个叫邵于的少年。
当年他们还没搬到市北的宿舍,而是住在公司不远的半地下室。五人睡一间房,像学生宿舍一般,一间卧室刚刚能放下三张上下铺铁架子床,外面一间起居室,再加一间卫生间,一个小冰箱,一个挂式空调,一台洗衣机,就是全部。
因为是半地下室,采光不足,但少年们也不在意。毕竟白天一般都在公司训练,晚上回来都累得没力气说话,有张能让人倒头就睡的床就很知足了。
米沙的上铺空着,就被用来放脏衣服,周末集中洗。每天训练下来每人都一身臭汗,衣服往床上一脱一堆,每到周末前夜,米沙都被迫承受着头顶那“撩人”的气味。
他们就这样一起住了整整一年,每天晚上抱着同样的梦想入睡。
当年的周羿良已经被选定为队长,每天要一起做训练,还要被各部门拉去开繁琐的会,大大小小的策划细节都要他亲自把控,签了无数要担责任的名。还没出道,整个组合的未来就压在了他的肩上。
当年的梁酉顶着众人的红眼白眼,一跃从幕后变成出道预备役。别人嫉妒他运气好,但他因为之前一直做工薪阶层上班族,久坐晚睡不运动,骨头僵得每次热身时先嘎嘣嘎嘣响一通。
他知道自己基本功比别人拉下了,因此每天练习时间最长,天天负责给练习室开门锁门。之前做制作人时和公司里的声乐老师不对付,天天追在人家身后叨叨你教的不对,这样唱不出我这歌的感觉。做了练习生天天追在人家声乐老师身后讨骂,老师您看我这样处理对不对,老师我怎样才能唱的更好……跌跌撞撞才走过了艰难坎坷的转业之路。
当年的张南冬一直是社内考核第一,出道没悬念。他操心的是他的小伙伴和小弟,每天给他俩开小灶,有时也给梁酉奶一口。他的小伙伴就是邵于,小弟就是米沙。
米沙是他们几个里最小的,虽说样样都拔尖,当主唱或者主舞都不是问题,但整天懵懵的,每天就知道跟着老师乖乖练习,像个听话的小学生,因此总被吃软怕硬的年长练习生背地里欺负。被张南冬护了几次,就跟找到鸟妈妈的小雏鸟般,做了他的小跟班。
邵于和张南冬同龄,家世背景也相似,因此张南冬和他也更聊得来。邵于在最初考核时只是中等水平,在张南冬不遗余力的帮助下,末期考核名列前茅,顺利进入出道组。
以为能一起出道了,张南冬更是尽心尽力,什么压箱底的技巧都教给他。邵于也努力,有时能做的比张南冬更好。两人把主唱势力发扬光大,成天在宿舍放悠扬的抒情歌,试图洗脑rap势力。
5个人住在一起,少不了有摩擦。周羿良没耐心,梁酉脾气躁,张南冬心高气傲,米沙喜欢生闷气不理人,这时候往往是邵于放下身段从中周旋,调和气氛。然后没一会儿几人又傻乐成一团,抱在一起做白日梦。
当时的5人都以为,他们会一起出道,一起做梦再一起实现它。
但公司高层拟定的规划里,SR一开始就是4人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