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拾壹 ...
-
“云弟,你,你真热情……还是让哥哥来吧……飞龙探云手!!”
李寒空开心地伸手一抓,只听“吱”的一声,他听这声音有点奇怪,醒了过来,蹭地坐直,只见身边一只小猴掩着胸口哀怨地看他。
一看四周,仍在山道上,地上还全是他荡漾时喷出的鼻血。
“云弟?怎么一会功夫你怎么就长成这样了?”他擦擦鼻子。
小猴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竟然开口说话:“云,云。长这样。”
“云弟!!”李寒空发了会呆,一把搂过小猴子哀嚎,力道之猛让怀中的小猴几乎休克。“云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把你变成这样的?是那个矮子吗?不——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小猴被抱得只有进的去没有出的气,李寒空又松开小猴猛地摇晃:“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才跟你进展到这一步,都开心得要死过去了,现在就要我悲痛地再死一回吗!!”
小猴子被摇得光火,吱一声挠得李寒空满脸血条,还学着念:“这一切都,悲愤。”
李寒空摸脸上的伤,这种脾气,还真是像云弟……他沉痛而深情:“云弟,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你,你仍然是我的云弟。我会永远照顾你和你在一起……”
小猴说“样我都,云弟,在一起。”又来扒李寒空的衣服。
“啊……刚才我晕着就是你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吧。窗户纸一捅破你立马变得很大胆啊……”李寒空笑了:“老实说吧,你也一直忍耐着,早就想这么干了吧?”
小猴自顾自扒开衣服头也往里面探。
“第一次就搞得这么激烈啊……”
“激激。”小猴又去翻李寒空的裤子。
“云弟你好下流……”下流得人家好喜欢……李寒空推开小猴正色道:“不过也得先给哥哥点时间准备一下……我适应下毛茸茸的你,一会就好。”
“准备准备……吱。”
“调皮。”李寒空亲昵地刮了下小猴的鼻子,惊恐地缩回差点被小猴咬到的手指:“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变回原来的模样,不过你放心,就算变不回来我也照样喜欢你。现在不急着搞这些吧,一开始就这样不好,你又如此毛茸茸……呃,要不,先来亲个嘴儿?”
“亲个,个。”
李寒空深情款款地凑上去:“云弟……”
“咝咝咝咝吡吡吡吡胡胡胡咝咝咝……”
这种令人肉酸的笑声是怎么回事,李寒空抬起头,发现一个青年在不远处的树下拼命捂着嘴诡异地冲他们笑。
李寒空也不脸红,冲他嚷嚷:“变态啊你?偷看别人亲热?”
“你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别人变态?一过来就瞧见你这个变态跟猴子亲热,都要长针眼了。”青年也不甘示弱。
“你懂什么,他可是我的云弟。”
“这猴是你弟弟?那正好,这猴精已有百年修行,从紫云架跑到这,还染上爱偷过路人和村民东西的癖好,是八公山一害。他也偷过我东西,你全替它还了吧。”
“百年猴精?”
“它偷过我一袋枣子,一包衣服,里面还有二两碎银,你快还了。”青年也不笑了,冲李寒空过过来。
李寒空摸摸腰间,想起自己早就没有银子了,他又痞笑看小猴:“我看云弟平日就像个猴精,没想到还是个百年的。瞒着哥哥做什么,还怕丑?”
“是呀,你以后得好好管教你云弟。快还钱。”
“没银子,要有银子还用让云弟去打劫?”
“你这云弟不但偷,还打劫?真是穷凶极恶……”
李寒空笑,摸摸小猴的头,起身往上看,过了一会有点讷闷:“怎么要这么久?”
“什么这么久?”青年也跟着向上看。
“我也不知自己死过去多久,现在什么时辰?”
“巳时。”
李寒空看看太阳,他明明记得跟云弟打劫已是未时,怎么还越过越倒回去了。
他怔住:“二十一日,巳时?”
“二十二日啊,刚好是小雪。”
“怎么已经过了一天……我的云弟呢?”
青年眨眨眼,指地上的小猴:“不是在这?”
李寒空叹口气。他不过是一醒来见这小猴双眼慧黠,颇有他云弟风采,竟然还会说话,又趁他睡着上下其手。反正他在等云天青,闲着无聊就胡闹打发时间,还想着让云天青跟这猴子也玩上一玩。这回也没心情再玩闹了。
云弟去哪了……真气得丢下我跑了不成……他心里发沉,想自己这回真是做错了,不知道云天青何时消气,他又该去哪里找他。掉下来时好像砸到脑袋了,此刻更是钝钝地疼起来。
“说到打劫……”青年突然想到:“是听说昨天这里有强盗在这打劫。”
李寒空正揉着头,听到连忙问:“那强盗呢?”
“好像叫一直埋伏着的高手当场打死了,尸体还被丢下了山崖。”
李寒空眼前一黑,差点没吐出口血来。
青年见李寒空亲切有趣,也想跟他聊聊,不急着走了。又说道:“那高手真真高手,为了打入强盗内部一直在山上埋伏着,终于为民除害。听说那强盗长得还不错,挺漂亮一个小伙子,可惜就是不学好。还有你,我看你长得也不错,也是不学好,青天白日的跟猴子在山上乱搞,真邪了门了……”
正想李寒空怎么没回嘴,就看到他脚一软,跪坐到地上。小猴子吓了一跳,又凑上来在李寒空衣服里扒起来。
青年继续侃侃而谈:“这种大英雄是应该跪上一跪的,我一听到他的英雄所为也相当感动。看得出来小兄弟人虽变态了点,但也是条热血好汉。”
李寒空炸出一身冷汗,脑袋疼得更利害了,无力晃晃头。
“不是?不是好汉那也得还钱啊,还钱还钱。”青年冲李寒空抖手,过了一会终于看他脸色不对:“怎么了?没银子还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吧……怪吓人的,不叫你还不行么?”
青年想拉起李寒空,拽住他手,发现他手抖得利害。心里还嘀咕不就二两银子,又不是二十万两,这小兄弟却活见鬼一样。
李寒空哑着嗓子问:“那高手呢?”
“什么高手?那高手?跟着寿阳县令走了啊。你是不是也仰慕得紧,想去拜会一下?”
李寒空站起身,青年见他起得摇摇晃晃,大发善心去扶一把,还被他生生推开。正要怪他不识好人心,却见李寒空的眼中全是刺骨的冷,刺得青年不敢多嘴。他也纳闷刚才还眉眼全是轻佻笑意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见他揉着脑袋又倒下来,青年还是不计前嫌去扶,李寒空木着脸坐着,完全不搭理他。他有些自讨没趣,窘迫地在一边,看那模样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没头没脑的青年也走了。李寒空敲敲额头,小猴子还安静地在他身边……在他身边不停地扒衣服,一定要掏出点什么似的。
他勉强扯扯嘴角,拍拍麻木的双脚站起来。看了看位置,往山下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寒空细细在山上山下来回探了两三日,一直没找到尸身,却见到猛兽出没,心里仍感不真切,恍然似梦,并不觉得云天青已经死去。就像是那天两个人在陈州分头跑了一样,到了晚上云天青就会沁着细汗找到他,大骂老子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然后他们继续上路,去即墨看海看花灯。
他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着等起来,又是一夜过去,醒来发现四肢冻得僵硬。想起原来风已这么冷了,原来十一月底了,原来秋天已经过去了。抬头看天,只觉得黄的红的蓝的绿的白的紫的乌的粉的一片,什么色都有,看得闹心,再也不是那清澈如洗的青。
他来到寿阳打听高手的下落,只听说高人行事飘忽不定,淡泊名利已经走了。接下来要去哪里?李寒空看通向四周的大街小巷,只觉得雾雾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像是通向哪里都跟他没有关系,去哪里都是停留在原地,他将是永远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