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司琴半夏

5、第五章弑君

　　“说，你到底是谁？”小皇帝说是小，实际上他也十七岁了，只是性格中有着点孩子气，做事比较随心，再和朝中众臣一比，他不就是一个小皇帝了吗？
　　小皇帝做事是孩子气没错，任性又自我，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天真，逼死自己父亲的人能天真到什么地步。
　　他的性格暴虐又残忍。
　　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不在乎给别人的伤害。
　　他歪着头看着那个伪装成昔如烟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按在他的右眼上：“真讨厌你这张易容的脸……呵。你再不说，朕就挖出你的右眼。”
　　小皇帝想要亲手审问他，这样才能一泄自己发现昔如烟失踪的压力。
　　他现在非常地焦虑。
　　昔如烟是他相当重要的人……
　　小皇帝握紧匕首。
　　他把昔如烟当成哥哥。
　　昔如烟在外的名声残暴冷血，却对他再包容不过了，虽然表情不多，但是小皇帝是知道他笑不出来的原因，他确定，昔如烟的本性是温柔的。
　　“咳、咳咳……”男人低低地咳着，“陛下这么担心您的厂公……”
　　小皇帝眉头一皱，总觉得这混蛋吐不出什么象牙。
　　“向来厂公用身体把您伺候的很舒服吧？”男人哈哈地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可笑的事情，“昔如烟的美色的确动人，我都心动了。”
　　小皇帝被他恶心到了：“思想龌龊之人才会又如此龌龊的想法。”
　　他不想和这个人说昔如烟才华出众、手腕强硬、能力突出，他知道，这种话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是没用的，反而会被恶心一顿。
　　那些人不讲理，他们只是想找到支持自己龌龊想法的证据。
　　“陛下，有此人的消息了。”东厂的千户急匆匆地赶来。
　　小皇帝放下手：“说。”
　　“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江湖上的‘无面’，向来以伪装天衣无缝而著称。”千户说道。
　　小皇帝嗤笑一声。可惜装不了昔如烟啊。
　　千面没说话。
　　“这样都不开口吗？真是一个硬骨头。”小皇帝握着匕首的手更加用力了。
　　这个千面敢伪装成昔如烟，那么肯定是吃准了昔如烟不会出现。
　　无论是死了还是重伤，这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如果昔如烟重伤了，他更要赶紧找到他！
　　“说啊……”小皇帝手上的匕首在千面脸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你这个暴君！”千面狠狠道。
　　“暴君？”小皇帝嗤笑，“你说的是无能的先帝吧？”
　　他不愿意承认先帝是他的父亲，所以从来都不唤一声父皇。
　　“呸，说的就是你。”千面唾弃道。
　　小皇帝眸色一深：“看来你是没把朕的话放在眼里？”
　　他的手腕微动，然后匕首便插进了千面的眼里：“朕从来都是认真的。”
　　他可是宫中爬上来的饿狼。威胁从不落空。

　　“陛下！”太后生气地看着小皇帝。
　　“嗯？”小皇帝沉沉地看着他。
　　“这种事情让掌刑千户去做就好了，您的名声很重要，请务必珍重。”太后严肃地说道。
　　小皇帝看着太后。
　　这个女人在宫斗中很失败，因为她，他生在冷宫，长在冷宫，懦弱而无能。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昔如烟的教导。
　　他教她，一个母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太后现在这雍容华贵而又气度的样子，是昔如烟教的。
　　小皇帝看着太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呵呵……”

　　先帝，其实不是自尽的。
　　那是一个贪婪而胆怯的男人，一辈子都被哥哥压在头上，只能寻欢作乐。
　　一朝成为皇帝，他不是不想做一个明君，而是他没有成为明君的能力。一个只知道四处取乐的男人，怎么能做一个明君呢？
　　可是他偏偏想要做一个明君。
　　没有能力、没有智慧、没有手腕，怎么做明君？
　　所以他就沉迷在了奸臣的吹捧之中。
　　在小皇帝把他按在井边，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
　　“父皇啊父皇，您知道吗？我早就想杀了您了。”小皇帝慢慢地说道，“从很久之前，我看到您的手腕，便想砍断了，看到您的腿，便想撕烂您的筋肉，看到您的脖子……”
　　他摸向了先帝的脖子，靠近先帝的耳朵，轻声说道：“便想看看是不是如我想象一般的，轻轻一扭，便会下来。”
　　“你这个逆子！”先帝惊悚道，“听听他都说的什么！”
　　昔如烟提着雁翎刀，上面沾着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陛下，您的名声为重。”
　　小皇帝叹了口气。
　　他就是拿昔如烟没办法。
　　“可是我就想杀了他。”小皇帝任性道。
　　昔如烟了解小皇帝。这是一个任性的，他说的，必须要做到。
　　“陛下不能脏了手……”昔如烟把小皇帝推开，“这件事情由我为陛下做吧。”
　　说着，他把先帝扔下了井。
　　先帝瞪大眼睛，死之前看到的是昔如烟的那张脸……
　　等等！
　　“你……”
　　先帝的话模糊不清，最后是沉重的一声，他便掉入了水中。
　　小皇帝瞪大眼睛：“你……”
　　“陛下，这种脏事，由我为陛下做就好了。”昔如烟说道。
　　“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一点呢？”小皇帝目光微闪。
　　昔如烟不想小皇帝背上弑父弑君的名声，但是他就能吗？

　　如果昔如烟在，他肯定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一遍一遍，用清冷的嗓音说着啰嗦的话。
　　所以他才那么喜欢他啊。
　　谁不喜欢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
　　就算是小皇帝从小便如同狼一般的人，也不是被深深地打动了。
　　昔如烟，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
　　小皇帝其实是知道太后的心思的，太后是爱慕昔如烟的。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把他们从冷宫中拉出，帮着小皇帝夺得了皇位，又教导她如何去做一个太后……这样，如何能不让太后心生恋慕？就算昔如烟是一个太监又怎么样？
　　太后从来只敢把这份爱慕藏在心里，却不敢宣之于口，生怕说出来会玷污了那一抹月光。
　　那种低俗的想法她更是半点都不敢生，那种想法，是对昔如烟的侮辱。
　　“如果他在，他肯定会阻止我的。”小皇帝想着那个什么都没说的千面，暴虐之心突起，他一脚踹翻桌子，桌子翻倒在地的声音相当的响，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撒了一地，太后和宫女被吓得花容失色，侍卫急忙来看，却对上了小皇帝带着血丝的眼睛。
　　在外人看来，小皇帝简直是疯了，上一秒还有点忧郁，下一秒就做出这种暴躁的事情来。
　　小皇帝眼神森森。
　　太后忽然想起了还没有遇到昔如烟之前的小皇帝。
　　他就是这个眼神。
　　谁要伤害他，他拼了命都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
　　“竖子！竖子！”

作者有话说

　　小皇帝他不傻，正如另一篇文案写的，他是个喜欢在作死边缘疯狂摇摆的人。
他有点反社会人格，就喜欢找刺激。
实际上他再精明不过了。
找好作死和死亡的边缘，然后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