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未羊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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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过去？
孟九竹对于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都觉得有些疑惑。
他觉得自己从前对于所谓过去一直分得很清楚——
那些不叫过去。
略微低了低眼睑，孟九竹再一次感觉到明心决的失效。因为见到一个人而出现的各种情绪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你——”尚且意义不明的起了个头，柳星渊就立即满是期待的向他望了过来。满眼盛着的期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柳星渊压抑着一点点开始变得慌乱的心跳，一瞬不瞬的望着眼前的人，看到他对着自己笑起来，而后轻飘飘地说道：“认错人了。”
“……”
“小九！”
原本就高高悬空的心脏被什么拉扯着无限制的下落，柳星渊才想要继续上前一步说点什么，只是堪堪攥紧了孟九竹转身时略略扬起的袖角，就有骤然松开来。
他看见孟九竹嘴角依旧弯着的弧度，可是却骤然变得冰冷的目光，就惶恐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九竹看了看对方攥紧他衣角的右手，能够看到自指背出零星延展出来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能够看到依旧有些渗血的皮肉。
整只手都包扎着，一直顺着手腕将整只手包了起来。
似乎连同手臂上也被伤势波及。
柳星渊也察觉到孟九竹在观察他手上的伤势，倒是有一些不自然的躲了躲。
这并不是他想要展现在孟九竹面前的一面，因为这样的伤势，从另外一方面明白的说明了他现在的实力。
他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着孟九竹同自己一起，自己能够保护他周全的话。
转眼自己在出现在孟九竹面前的时候，这副模样基本上是将所说的话全数否定了。
只是一只暗伤沉珂多年的妖族，他却费力到几乎险些要与其同归于尽才将其杀掉……
也算是狼狈极了。
“……”
气氛又这么安静了下来，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时不时多向这边看上一眼。
之前接待了孟九竹小二和另外的那个跑堂的相互对了个眼神，没有从对方眼里看到任何合适的解决办法。
结果就是店家的这个小二看了看那边一脸委屈的男人，又看看另外一边一脸冷漠的男人，觉得真的是怪事年年有，见了别嫌多。
他已经脑补了无数个故事，连带着其中多种多样的情节——要知道，虽然他并没有修真的资质与机会，却不妨碍他平日里和别的人一样，对于这些事情感兴趣。
说起来他最喜欢听的，还是百年前关于北俱芦洲那一场大战的故事。
妖族大举向人族发动攻击，当时引起的死伤惨重，而最终北俱芦洲的一个大能，凭一己之力斩杀了多数的妖族强者，结束了动乱。
——不过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战斗故事，
店小二在一旁心里暗自嘀咕了一段，之后看着面前的客官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一时间选择放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只觉得有点为难起来。
毕竟这么下去不是事情，只是那些修真者的念头一向难测，这个时候走不走是个问题。
可是人家动不动更加是个问题。
问题一个堆着一个，就像是一个梗在面前的死结。
还考虑着解决办法，却见面前的人已经动了，“客官？”
“走吧。”
孟九竹挪开目光，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过去的记忆混乱不堪，可是有关于柳星渊的每一幕都能够准确的串联成完整的片段。
孟九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于一个人能够有那么深刻的记忆，再转念一想，觉得是求而不得，也就释然了。
明心决的一次次压制无效，让孟九竹的情绪不能够如往常那样淡然。
这样完全脱离控制的情绪变化，让孟九竹觉得非常无法接受。
他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情绪竟然会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而变化……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想要改掉现在这般对什么都心无波澜的状态。
至少这样，道心稳定，而心魔也不会再生出。
店小二得到确定的回答，就立即在前面带路，被留下的柳星渊只能是依旧站在原地。
他想见那人。
他听他的声音。
他想同他说话……
从和瑾州离开，之前留下的金磷蝶带领之下，柳星渊最终面前出现的只有桃若与余褚白时，柳星渊觉得就算自己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却还是如同忽然一脚踏空而落入深渊中一般。
而现在呢？
心里无数种情绪混乱的翻腾着，到最后又被柳星渊全数压了下去。
——至少，他找到他了，不是吗？
……
店小二带着孟九竹去的客房都跟井远道中见到的一样。
他大略的打量过一遍，最后在自己脑海里得到的回馈，依旧只有在井远道的部分。
那就是说，这里相关的事情，大概在他的记忆深处 ，也就是被总被雪名打扰而没有整理过的那些碎片。
可是在这里不可能闭关的，现在他所残留的修为也无法让他展开意识海。
如此看来，眼前的情况真是让人头疼的单向选择。
“哎。”
孟九竹才叹了口气，结果压过他出声的是此时坐在他脚边的卯兔。
“你叹什么气？”
“……”穿着小褂的兔子低着头在药囊里翻出一棵蓝紫草来，咔嚓咔嚓的吃了一半下去，又叹了口气，“你真的不管管他吗？”
“管什么？”
这一下卯兔有点奇怪了，它飞快地吃完了剩下的蓝紫草，“那个人不是你的同门吗？我还记得他，以前跟你一起下山历练的不就是他吗？挖，我记得他当初说是你师兄，可是那副小心翼翼看你脸色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好玩。”
“凌天阁没有妖族门人。”
“他本来就不是单纯的人类呀，和你前一个徒弟是一样的体质嘛。”
“什么意思？”
这一点倒是突然让孟九竹对这个原本不怎么感兴趣的话题冒出了一些兴趣来。
“妖族的血和人类的血没有完全融合后代某些变异，他的变异就是当妖族血脉完全觉醒的时候，就不再是人类了。”
“苏铃也是如此？”
“本质上没有什么差别。”
“……恩。”
原本以为又从卯兔口中套出了什么新奇的消息，结果全部听完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孟九竹不是很能提起兴趣。
“你要在这里找徒弟吗？”
孟九竹又没了什么，卯兔添加材料暂时告一段落，就顺便抬头看了一眼，见他走到了窗户边的位置。
整个镇子在这里举目望出去差不多就能够将全部的范围收入视线之内。
卯兔作为一个只会不断的吃掉药草，然后炼出丹药的地支符，一时间也不太能够猜出来孟九竹在想些什么。
只能蹦跶了几下，借着屋子里的一些摆设，踩楼梯一样一起凑到了窗户边。
一阵热风在它把脑袋探出个头的瞬间猛然扩散开来。
就像是错觉一样，突然一下出现，又突然一下消失。
卯兔才冒头一小下，就被孟九竹转手把它按回了房间里。孟九竹也跟着立刻后退了半步，他抬手飞快地在空气之中凌空画下一段繁杂的符咒。
扩散开的灵力在他面前的空气之中轻微扩散了一秒，就被符咒纹路全数抓牢，带入了符咒之中。
不知何处又窜出来的一道气流被符咒挡下，微微晃动了几秒之后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是不是出事情了？我们要逃跑吗？”
卯兔虽然只会炼丹，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当有人对孟九竹手中的地支十二符起了什么念头，那时候的气氛是什么样的它却是只需要一秒钟就能够分辨出来。
孟九竹依旧从容不迫的关上面前的窗，顺便安抚着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地兔子说：“没事，只是你被盯上了。”
“……？！”——这也叫安慰吗？！
心里就算是这么想着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一点不想要换所有人的卯兔在地上着急的跑了两圈之后，看着孟九竹那张淡然以对地面容，选择对着他蹦跶着变回了一枚玉符。
上书一个“卯”字的玉符就这么掉落在孟九竹脚边，他有点无奈地弯下身去捡起来，手中摩挲着上面的字符，转而手中摸向另外一枚玉符的动作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拿了出来。
玉符之上写着一个“未”字。灵力注入之后，玉符消失，转而是一只长着长角，看起来像是羊的羊站在了之前卯兔的位置。
与卯兔那种一看就是一只兔子的，只是有点特殊些的感觉不一样，面前的未羊出现之时的模样，就有一种莫名全知全能的气质。
光是看着，就像是什么传说之中的神兽一般——
它神色淡然得打量过整个房间，接着开口的时候，语调里充斥着天桥下算卦骗子的气息，“一日三问，回答全看心情。”
……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未羊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