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荔非龙莫

4、肆

　　和卢美芬商谈完服装的事，苏娜娜就抱着莫拉迪回房间了。锁好门，关好窗，他们饱饱地睡了一觉。
　　下午，苏娜娜与尉迟潞通了电话，得知要尽快出验尸报告，尉迟潞暂时抽不出时间回来。苏娜娜就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处理了预约变动的相关事宜。
　　次日早上九点，莫拉迪准时爬到苏娜娜的脑袋前，用它毛茸茸的脸在苏娜娜的脸庞上蹭蹭。见苏娜娜没有反应，它便跳转身体，用尾巴扫苏娜娜的鼻孔，弄得苏娜娜痒得难耐，这才悠悠转醒。
　　洗漱、换衣、吃饭，不带停顿地一气呵成。随后抱着莫拉迪，背着帆布包出了门。
　　来到荣耀园酒店门口，苏娜娜招手叫了辆出租车。一上车司机便问：“去哪啊？”
　　“市公安局。”
　　司机说着“好嘞”，便发动了车。
　　苏娜娜抱着莫拉迪看窗外。大城市灯火通明的景象，在白日消去了不少，林立的高楼，遮住了刺眼的阳光。突然，莫拉迪叫了一声。那叫声是一种临近危险时发出的低吼。苏娜娜猛地听到这种叫声，不觉有些惊慌。她四周查看并没有危险，奇怪地皱了皱眉头，然后抱歉地对司机说：“实在是抱歉，它大概是第一次坐车，有些怕了。没吓着您吧？”
　　“没事没事。猫嘛，都是一惊一乍的。”

　　尉迟潞回到专案组的时候，苏娜娜正和莫拉迪拼装一些木头零件，雏形已现，看样子像是个基座，不大，也就半米长。
　　莫拉迪趴在桌子上，用灰色的小爪子滚着一块棱角分明的木条。它身边还有几块较大的零件，尉迟潞看不出是什么，他也懒得深究。
　　苏娜娜总喜欢搞一些小玩意儿，之前在飞机上，他还见过苏娜娜用木块拼出一个需要人工填加“火药”的迷你大炮。时间一长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尉迟潞将报告交给吴冠，正巧罗海从门外进来，他便对二人做了个简单地介绍，那二人便拿了报告一同研究去了。
　　得了空的尉迟潞来到苏娜娜身旁，寻了把椅子坐下，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两天折腾坏了吧，也不好好休息。”语句里透着满满的关心。苏娜娜却只是淡淡道，“下周五晚上我们要去参加一个周年庆活动，衣服我已经拿去做了，大概下周四下午就能送到。这两天趁着空闲，我们去趟艾玲家。”苏娜娜继续拼着零件，已经将基座拼好，“哦，你这两日未曾睡好罢，我们先回去睡一觉罢。”
　　尉迟潞穿好外套，起身帮着苏娜娜收拾东西，随后同罗海打声招呼，然后让莫拉迪跳上自己的肩膀。两人一猫，离开了。

　　坐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苏娜娜问：“艾玲的死因是什么？”
　　“窒息。”
　　“死亡时间？”
　　“昨天夜里0:20左右，误差不超过十五分钟。”顿了一下，尉迟潞解释说，“我半夜睡不着下楼喝了杯牛奶，回去的时候大约是23:20，彼时屋内没有尸体；大约十分钟之后我陷入深度睡眠，这期间并未听到有人进入房间的动静；被你惊醒的时间是1:10，紧接着我们便发现了尸体，随后报警。综上，死者被移尸的时间应为0:20到1:10之间。”
　　“她身上可有伤痕什么的？”
　　“有的。她身上有磕碰痕迹但不致死，怀疑是反抗所致。比较奇怪的是她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第一指节都有很严重的夹伤。死者血液中有安定成分，但浓度不高，我查过，是香蜂草与澳洲茶树的成分，这两者可用作制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正常用量的话无法使人昏迷。”
　　苏娜娜点头表示赞同：“制香？是我们闻到的那种香味？”
　　“不全是，她身上有两种香味，一个是以茉莉花香为主的香水味，还有一种则是以香蜂草和澳洲茶树为主的熏香的味道。”
　　“其实我一直挺奇怪的。无论是香水还是熏香，味道都不会太重，但是从玄关到卧室已不算是个近距离，况且还隔着一扇门，要说莫拉迪能闻到还是正常，可我也能闻到，这怕是怪了些吧？”
　　“确实如此。你能闻到大概真的如你所言，是由于你先前做的那个梦引起的幻觉罢了。”
　　“这样啊。”她顿了一下，问，“凶器是什么？”
　　司机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等待变灯。
　　尉迟潞看着在苏娜娜腿上吃得开心的莫拉迪。小家伙用前脚夹起几粒猫粮，讨好似的献给他。他摇头，微笑。他可舍不得夺了小家伙的美食。
　　“我怀疑是塑料袋。因为死者脖子上没有明显的勒痕，面部也没有按压的痕迹。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凶器了。死者指甲缝中有少许残留物，经化验分属于羊毛和尼龙。”
　　“布料？”
　　“嗯。话说回来，你最开始不是不想管这件事吗，怎么现在这么热心？”
　　苏娜娜揉揉莫拉迪的毛，目视前方，面带愁容，说：“那姑娘看起来也没比我大几岁，如今正是花样年纪，却死得不明不白，你叫我如何忍心弃之不顾？”
　　尉迟潞瞠目结舌：“难得你这么有正义感——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