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荔非龙莫

5、伍

　　上海的夏季算不上燥热，南方特有的湿润空气阻挡了部分炽热的阳光。对于东面临海荣耀园酒店来说，气候更是适宜。不远处大海的浪涛一次次地拍在沙滩上，为沙滩上的人们带来微凉且湿润的空气，消去了夏季的干燥难耐。实在是惬意万分。
　　司机将车停在酒店楼门前，车门一开，莫拉迪便跳着下了车，苏娜娜紧随其后，尉迟潞付了钱，也一并下去了。

　　第二天，下午，苏娜娜和尉迟潞带着莫拉迪来到艾玲居住的锦绣小区。
　　锦绣小区，正如名字所取一般，是一个山水俱佳，物华天宝之地。小区门卫虽严，却并不苛刻，尉迟潞出示了警察证，也便进来了。
　　星期三的下午两点半正是工作时间，所以公园里零星有几位老人带着孩子遛弯。
　　苏娜娜将莫拉迪放在地上。莫拉迪欢喜地走在前面，苏娜娜则同尉迟潞漫步于林荫小道之上。锦绣小区占地甚是大，他二人七拐八拐地走了许久，也未找到艾玲家所在的楼门。
　　绕过一个花园，透过灌木丛，苏娜娜见得一个男人。此人穿一身黑色运动衣，戴黑色棒球帽，形迹可疑，似乎是要去艾玲家。
　　苏娜娜同尉迟潞耳语：“你说，他会不会是艾玲的前男友赵天？”
　　“何以见得，你见过赵天？”
　　“未曾。”苏娜娜抱起莫拉迪，摸摸小家伙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方向是相同的，而且如此鬼鬼祟祟，定不会是回家，可见是来找人的。卢美芬说艾玲同赵天分手后，赵天百般纠缠她。你再看他这身打扮，衣服、鞋，显然是旧的了，一个整日纠缠前女友的男人，哪会有心情注意自己的形象。如此种种巧合，十有八九就是他。不管怎样，我们去问问不就得了。”
　　二人会心一笑，苏娜娜放莫拉迪下地。尉迟潞高喊：“赵天！”赵天听到有人喊他便回头看了一眼，接着逃似的跑开了。与此同时，莫拉迪打头，尉迟潞随后，一同去追他。
　　苏娜娜早看准了一条近路，于是毫不费力地截住了赵天。
　　苏娜娜活动活动手腕脚踝，奸笑道：“跑啊，你跑啊！本小姐可是去年格斗大赛女子组冠军，怎么，你想练练？”苏娜娜一步步向赵天逼近，唇角的自信的笑容不禁让赵天为之一振。
　　赵天心想：一个女孩子敢如此自信地向我挑衅，想来是有两下子的。我还是不惹为妙。
　　思及至此，赵天转身欲逃。孰料尉迟潞带着莫拉迪正好赶到。担心苏娜娜受到伤害，莫拉迪一个箭步向赵天冲去。莫拉迪的突击扰乱了赵天的阵脚。尉迟潞快速上前用右手搭上赵天的左肩，左脚站稳，右脚从后面猛击赵天的左膝盖。左手抓住赵天的左手腕，右肘顶着他的右肩，令他不得不单膝跪在地上。
　　莫拉迪在赵天头顶上垫了一步，跳到苏娜娜的怀里。苏娜娜踱步到赵天面前，奸笑着，用阴阳怪气的调调说：“赵天~”
　　赵天喘着粗气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就跑啊。可见是心虚。荣耀园酒店的前台说，跟在艾玲身后的猥琐男人身高173–176cm。再看看你这身高，完全符合。看你这打扮，没有比你再猥琐的了。说吧，你就是杀害艾玲的凶手，是不是？”
　　听到这等诬蔑之语，赵天连忙反驳：“不不不，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才不是——等等，你是说，艾玲死了？怎么回事？”赵天情绪激动之时力气也增大了，他反抗着。苏娜娜觉得他大概是真的不知情，于是向尉迟潞示意，放了手。
　　重回自由的赵天，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先前的狼狈，他反倒担心地望向苏娜娜，急切地想得到她的回答。
　　“是的，死了，死于昨夜零点二十左右。”苏娜娜停顿着，看赵天的反应。赵天双眉猛地皱在一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兜兜转转的，却倔强地不肯流下；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突起，却克制着，隐忍不发。
　　“凶手呢？找到没？”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苏娜娜一惊。莫拉迪更是受了惊吓，它在苏娜娜的怀里，示威般的吼了回去。
　　苏娜娜语气平淡地说：“若是找到凶手，我何必大费周章的来此找人。你可有啥线索要提供给我？”
　　“我不是凶手！”
　　“何必如此急着澄清？”
　　“我知道，你们都当我是凶手，因为在艾玲所有亲朋当中，只有我有动机。但是，我不是凶手，我本是希望可以同她复合的，更不会杀她了。”
　　“可是在你百般纠缠之后，她仍旧是不同意，于是你因爱生恨，本着‘我爱的人就算是不属于我，也不得属于别人’的变态想法，你把她给杀了。对不对！”
　　“你这是诬蔑！我爱她，就算做不得恋人，能做朋友我也愿意，我是绝不会伤害她的！”
　　“所以啊，我很好奇的是，为何你认为你是唯一有动机的人？艾玲同郭天放在一起，难道郭天放的家人就不反对么？听说他有个儿子，和艾玲差不多大，总不会他对于艾玲毫无意见罢？”
　　赵天咂咂嘴，不爽地说：“我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说，他还未曾与艾玲发生过直接冲突。我想，即便是真的不认同，也不会表现出来罢，他们商人不都是这样么？”
　　“好吧好吧。”对于赵天的回答，苏娜娜不甚满意，“旁人呢？人无完人，我就不相信艾玲她完美到没仇家。”
　　“我不知道。”赵天显然还未缓过来，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想尽快离开，“艾玲的葬礼是什么时候，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