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盲》司徒尚谦

3、第二章 可怕的撒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们都已长大，你不再像以前一样单纯懵懂，而变得颇有心计。我们的关系也一天天疏远起来，这大概都是从我教会你所有正常起居生活方式后开始的，这样看来，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只被你利用罢了。紧接着，你被父亲送去国外的特殊机构学武术去了，再没回来。。

　　在我18岁那年，经济市场上出现了金融危机，弟弟被绑架去要挟父母，让他们放弃手上各个公司所有的股份。而后，父母一贫如洗了。但是弟弟呢？早就被绑架的人们失手弄死了，这场不公平的交易带来的是父母的死讯。

　　父母是被人们从江的正中心打捞出来的，当我惊慌地带着我勉强能够跳动的心脏赶到现时，他们就像一对连体婴儿似的相拥着，每人的身上各自挂着一个被锯段的脚铐，听工作人员说这原本是连在一块磐石上的。浮肿的身躯让我一时分不出谁是谁。但我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终于被他们手上带着的对戒还有钱包里过了塑的照片给扼杀。

　　天旋转着，从来没有过地塌了下来，地动摇着，一直支撑着我生存下去的可怜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那天，静静地躺在那的躯体不再和蔼可亲仿佛两只出世的撒旦，把我的所有夺走了。就连我那苟延残喘的灵魂都被吸食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被虐待得体无完肤的心脏。世界在这一刻开始灰暗起来，，，，

　　意识在被馋食，，“弟弟呢？弟弟怎么办？说。。。咳咳说好的一起去接他的。。。。呜呜呜，不！咳咳咳，，快起来啊混蛋！！！”眼前的躯体似乎触手可得，我忍不住上前去叫醒可爱的亲人，人们总是莫名其妙地针对我，拦着我不让我过去。可能是感冒了吧？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从别人嘴里吐出来的，沙哑又难听，带着类似哽咽的抽风笑声。有透明的一层什么东西蒙在眼前，脸上似乎躺着什么液体，止不住地流，真讨厌！风一吹可劲儿凉呢。可是讨厌的人们还是不肯放我这个可怜的病人过去，心里觉得可气。那是我的父母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拦着我！！！

　　不知是谁的恶作剧居然把我的声音键关了，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似于无，最后连灯都不留给我，眼前光景陷入一片黑暗。我想等我醒了，我所做的第一件事或许就是报警把这帮拦住我的坏人都抓起来吧。

　　等我醒来后，第一看见的是之前犹如人间蒸发的小瞎子，你把自己的长发剪了，剪成刘海二八分的普通男士头，显得别有一番性感的味道，以前羸弱的身躯变得健硕扎实。整个人的变化之大可以说得上是被外星人绑架后改造了一次似的。要不是你那和以往一样撩人但的凤目，我几乎不能认出你来。

　　然后，一切奇怪的事情从这里开始发生。我的整个脑袋都被天真可爱的粉色滤镜过滤了一遍，世界变得亲切起来，过去的我像是一张白纸，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身边曾经发生过什么，又想要什么。记得的只剩下，我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有和蔼可亲的父母，还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美丽英俊的瞎子。而现在，父母在和我捉迷藏，刚刚被我发现了，然后他们就赖皮地躺在地上装睡！我的任务就是把他们叫醒，然后一起去学校接我那可怜的弟弟。

　　我轻轻把无力的手搭上眼前这张阴柔美丽的脸上，嫩滑的触感叫我心头生出甜滋滋的喜感，你似乎从梦中惊醒过来，把目光精准地投到我的脸上，搞得像是你看得见一样。

　　“我们去把爸妈叫醒吧。“我说。

　　可你却哭了，卷翘的长睫毛沾上泪珠，像是我又欺负了你似的。你柔软的嘴唇张张合合，却总是不能吐出一点声音，我忍不住把耳朵凑了上去听着，却是连吐气声都听不见。有点气恼了。

　　“你说话大声点！我都听不见了！“许是我的怒吼吓到了你，你又哭得更加严重起来，一个劲儿得抽着气。

　　“真是个叫人放不下心来的笨蛋！”我的一股气顿时被浇灭。转而被你那嫣然开合的薄唇吸引住，沾着泪珠的唇，看起来就很柔软，以前就一直很想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了呢。嘻，看在你今天表现这么可爱的份上，奖励你一个吻好了。

　　你哭得这么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都忍不住要做个乘人之危的坏蛋了，当我的手轻易地扣住你的后脑勺把你的头拉到我面前时，满意地看着你一脸懵。紧接着，我开始把嘴唇送到你的唇边，甜腻而柔软的触感，使得兴奋在心中炸开了锅。只轻轻一碰，尝到了滋味我就立即把你放开，因为我并不想把你吓坏了。这样唇与唇相接触的亲密举动我还是第一次做呢，初尝禁果的感觉却是出乎意外的好。

　　随着相触时被黏在一起的唇一点点地分开，你那受惊的精致脸庞慢慢呈现在眼前，竟是被吓得连哭泣都止住了，我很满意。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下来的局势是我所完全控制不住的。你竟然开始扣住我的脑袋就重新压了下来，这种被反过来掠夺的吻我是绝对抵触的，虚弱的身体用尽全力地挣扎着试图推开你那开始整个压到我身上的身躯，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抵抗着你舌头的入侵。

　　不知你是哪里学来的这该死的技巧，灵活的舌头不断地在我紧抿着的上下唇瓣间的缝隙中来回□□，有力而又柔软的舌头成为了强劲有力的武器，开始乏力的手脚被你牢牢地制住。双手被无力地制在头顶的动作让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像是一种别样的兴奋剂，将唇瓣上被□□得湿热的麻痒感放大数倍，直直传入脑中，成为理智的一大克星。
　　“呜呜！！嗯嗯，，唔！”我想说放开我，可是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字句反而因为吐字时的一番动作吸入更多你的气息，脖子变得好热，胸口也烧了起来似的，好奇怪啊。

　　我还能怎样？！还不是人为屠刀我为鱼，任人鱼肉。终于体会到接吻时女生们的无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你终于吻够了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我的唇，离开前还不忘亲昵地咬了下我那被吻得微肿的下唇。

　　“唔啊，哈啊，，哈啊，，，，”唇部得到释放，我玩命地喘着气。“你，你做什么！谁允许你这样的？”头一次在你面前显得这样柔弱，我想，我方才那被架在头顶的双手一定使得我往日的威严尽失。因为我看见你笑了，你那因为动情而染上桃色且显得无比妖艳妩媚的脸上，露出了昙花般美丽璀璨的笑容，看得我失神了那么一刻。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个被应允诺言的小孩，正在等待属于自己的奖励。等了许久不见我动容，又顿时失落地垂下脑袋，把形状优美的头颅搭在我的颈脖处，像个讨好主人的大型犬。

　　我就直直得像个白痴一样地定在床上。讲真，要是别人这么做我的第一反应恐怕就是先揍成狗，但问题是这么做的是你，还真的不忍心下手了怎么办！？被吻的时候虽然方位错了，但真的挺舒服怎么办！？在你再次抬眸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时，我那当机许久的脑袋终于运转起来，，，，似乎，，，眼前人的身上多了什么，，，，嗯，，，，是什么呢？普通但是对于你而言重的东西，，，啊！是了！！你能看见了！！惊喜涌上心头，刚刚你对我的不敬顿时统统抛去。

　　我轻微地用双手捧着你的脸颊，把你的脸拉近以便观察，灵动的凤目，有焦距的含水眼眸，倒映着的是我的脸。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这是我第一次与你对视，两个渴望的灵魂通过眼神的接触相互碰撞，激烈得叫我捧住你脸颊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看见我了？”

　　这或许是我说过最蠢的话语，当然看见了，只是不敢相信罢了，记得之前带他看过医生，医生说，他的眼睛再恢复是不大可能了，但现在灵动的双眼在我眼前以不可思议的形式扑闪着，先优美的蝶。

　　你淡淡地笑着，娇嫩的嘴角微翘着，可爱俏皮地微笑着，但是依旧不发一语。我兴奋着，·内心又刮起一场情感的风暴，喜悦，兴奋，开心，一切得以用来形容高兴的词汇都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感谢上帝让光明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我带着我的激动，将一个又一个吻在你的眼睑上落款，但又害怕再度弄坏了你的眼睛，动作轻柔至极。

　　那天我们的喜悦终于通过灵魂的窗户相互感染了，我们从此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但你也从此成为了一个哑巴，不肯对我施舍只言片语。问你原因你也总不搭理我，叫你看医生你也总不爱去。

　　有一天，我生气了，终于忍不住骂了你。

　　“为什么不肯对我说话？”我提着你整洁的领子，头上青筋暴起。看着你十分无辜的脸，甚至有些厌恶。

　　“我就这么不招你喜欢？”我暴跳如雷，是真的急坏了，好不容易不瞎了，现在怎么可以又哑巴了呢？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也不肯跟我去治病？

　　你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满怀悲情的凤目染上了雾气，睫毛开始凝结泪珠一滴滴地滑落，还是那哭得无声无息的样子，怪让人心疼的。所以到底怎么地就哭了呢，心被揪成一片，为刚才觉得厌恶的情绪感到懊悔。轻轻地抹去那一滴滴滚落的泪。揪心地就着站着的姿势把高了我半个头的你搂了个结实。

　　“对不起，我不会再问了，你喜欢就聋着吧。你是聋子我照样宠你。”但只是宠你，绝不爱你。

　　我们每天如胶似漆地在一起，平静无奇的小生活过的还挺惬意，直到那些美妙又奇怪的梦境开始出现。

　　母亲在笑语欢声中跳着优美的舞蹈，父亲在人群的中央为母亲弹着钢琴，美妙的音乐熏陶着在场的来宾，热情的母亲向我伸出，示意我一起参加舞蹈，她从容欢快的舞步是我从来都无法阻挡的，父亲向我投来期许的目光。我必须走上一段台阶才能登上舞台，当我心情澎湃地迈出第一步时，你出现了，并将我从华美的台阶上拉了下来。我愤恨地看着你，除了之前的强吻，你何曾这般忤逆过我的做法，无奈身手不如你，一个踉跄被你禁锢在怀里，散发着喜悦气氛的舞会从眼前消散。心里暗暗地责怪你。

　　不止如此，弟弟的生日会上，可爱的弟弟向我索求着礼物，当我要走上前去把手中的礼物送给他时，你又出现了，强硬地把我拖走。

　　这些奇形怪状的梦境不断地出现，你在梦中总是充当着坏蛋的角色，在现实中却又总是那般温顺听话，我渐渐地将梦境和现实混淆起来，将对于美梦屡次被打破的愤恨迁怒于现实中的你，渐渐地愤恨开始染上了恐惧的味道，梦境太过真实，亲人一次次从眼前离去的感觉太过逼真，于是我开始逃避。

　　但每一次逃走都被抓回来，终于发现我的自由不再属于我，你却反加与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有一日，梦境的内容改变了。

　　那是一双瘦小的小手，小孩将洁白的花束送给我，腼腆地低着透着桃红的脸颊。

　　我伸出手，接住花束，抽出花丛间的精美卡片：

　　【我喜欢你，长大后和我永远在一起好吗？】

　　洁白的花束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被晶亮的皮鞋冷酷的践踏着，在皮鞋下粉碎，化为尘土。

　　我不是同姓恋，我才不要当同姓恋，恶心死了！宠物是不能高攀主人的！我们不能结合！！

　　“真不知道你那肮脏的心脏里装的都是什么！”

　　小孩在哭泣，嚎啕大哭，之前从未有过的哭法，像个正常孩子一样哭着，痛苦地哭着。

　　“是。。。呜呜呜呜，是你，，我心里装的全是你！”

　　可笑至极的回答。

　　“好啊，那当我的脑子里装的全是你时我就答应你的请求。”

　　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你的脸，有新添的淤痕，格外地刺眼，紧张地捧着你的脸查看，却换来你的笑。我问你为什么会受伤，你不回答，只是笑着，笑容里似乎隐藏着痛苦。“笨蛋！被谁欺负了，倒是快说！我帮你出气！”你不说，看似震惊地看着我，神情复杂，嘴动了动，但是不吱声。见你不肯说，我没了办法，只好将之一笔带过。心疼地帮你擦药。

　　但事情越来越严重，每次醒来，你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新增的伤痕，较为严重的是背部的抓伤，那是我通过床上的血迹发现的，我们睡一张床。当我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在你的反抗下揭开黏在你背部的衬衫时。触目惊心的血迹在眼前划过。

　　忍不住想要调查你的行踪，调出房间的摄像镜头，我比较多疑一般做事谨慎。

　　看见的是令我更加为之震惊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