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重生为帝》紫生

22、生事

　　霍灵从南安太妃怀里站起来，端端正正的向南安太妃行礼道：“灵儿请祖母安。”动作端庄典雅，一副大家闺秀气度，和方才活泼娇憨判若两人。请完安霍灵又问南安太妃道：“灵儿哪里就没有正行了？”

　　此举逗得南安太妃笑了起来，又对众贵妇客气道：“灵儿叫我宠坏了，你们别笑话她。”众贵妇半是真诚半是奉承的将景纯郡主夸奖一番。

　　霍灵是南安王府的嫡女，且又是独女，又是小女儿，平日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因而霍灵性子里多少带着骄纵。但也因其身份，南安王府自少不了对她的教养，不但衣食住行无一不是最好的，身边的也有教养嬷嬷教规矩。所以霍灵在人前的规矩是不缺的，越发得南安太妃和南安王妃的喜爱。

　　南安太妃又将在场的几个女孩子介绍给霍灵认识，众人一一见礼，霍灵果然礼数周全，极有风范。其实除了黛玉刚进京、探春极少有机会出门走动，其他女孩子霍灵都是认识的，譬如保龄侯史鼐夫人带来的两个女孩子史湘云、史清云就和霍灵相熟的。

　　又说了会子话，才摆膳开席。用罢午膳，众人便分散了各自说话。娇客由霍灵带着去逛园子，女客则和南安太妃、南安王妃、世子夫人等一处说话。

　　到了园子里头，方不用拘谨了。且娇客皆是十多岁的姑娘，本就是生性活泼的年纪，园子里头瞬间就活络起来。

　　史湘云带着史清云走到探春和黛玉跟前道：“三妹妹，今日你怎么来了？又没见着二姐姐和四妹妹？”说着转头对黛玉说：“你就是林姐姐啊，我听爱哥哥说起过，偏你去那日我家去了，咱们竟没见着。”

　　史湘云说话有些咬舌，听到“爱哥哥”三字，黛玉一愣，旋即想到说的是宝玉。黛玉向史湘云姐妹见了礼，又转头问史清云怎么称呼。史清云是保龄侯嫡女，只比湘云小着月份，算来黛玉、湘云、探春、史清云四个居然是一年所生。

　　那日林家去贾府登门，史湘云恰巧被史鼐夫人接回去了，但宝玉因此挨打的事湘云却是听说过的，湘云还因此不忿。只宝玉本人对挨打不但不以为意，还在见着湘云的时候大赞黛玉，向往之情溢于言表。湘云听了，先入为主的便对黛玉没有好印象。如今见着黛玉生得出众，想着宝玉秉性，湘云暗道：原来林姑娘生得这样？难怪爱哥哥如此赞她。

　　少女之间，几句话就熟识起来。且算来几人皆是姐妹，于是叙了大小，以姐妹相称。四人当中，黛玉居长，湘云次之，探春第三，清云最小。

　　荣国府无疑是气派的，亭台楼阁峥嵘轩峻。然而荣国府的气派和南安王府比起来，到底是落了下乘。本朝太|祖得国后，封了四个异姓王，传到如今，虽然四王皆在，但还在领兵的，只有南安王一家，由此可知南安王府的尊贵气派，仅在皇家之下。因而南安王府的院落自然也值得一逛，黛玉一面欣赏院子里的奇花异卉，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探春等人说话。

　　霍灵收起骄纵，一面命人端茶递水，一面命人在各个亭台处皆设了桌椅瓜果、各色点心，有逛累的娇女可坐下来歇息，略取用一些，倒是极周到方便。霍灵来往调度，处处得宜，亦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贵妇们原本坐在花厅里头说话，略说会子，南安太妃说有几句话要对西宁王妃和国公夫人说，南安王妃便扶着她另进了一处小厅。分宾主做了，南安太妃才对南安王妃说：“工部尚书家的姑娘你方才也看见了，虽然比烁儿略小了几岁，其他我看着倒是处处都好。”

　　南安郡王的嫡次子霍烁如今已经一十七岁，原是到了结亲的年纪，只南安王妃挑媳妇实在严苛了些，便耽搁了下来。南安王妃喝了一口茶说：“模样气度倒是不差什么，只年纪实在小了些，便是及笄之后过门，烁儿也已经二十一岁了。况且……”南安王妃原本想说林氏女到底是没有母亲教导的，但临出口看了贾母一眼，便将这话吞了回去。

　　东平王妃笑道：“若是两家有意，差着五六岁倒不算什么。王府的公子自不用说，这林姑娘我今日才算见着了，不但模样儿气度好，据说名声也是极好的。连邓尚书太太、陈学士太太都夸，可见错不了。这两个孩子算来倒般配，只不知林大人那边是否同意。”说着东平王妃看向贾母。吏部尚书邓鸿晖，翰林院掌院学士程鸿雪都是书香门第，家中规矩极好，他们家的太太都说黛玉好，自然是好的，丧妇长女什么的，倒不用在意了。

　　自林如海五年多前不送黛玉入京，贾母便隐隐觉得女婿和自己离了心。这桩亲如果说得成，自然能讨好南安王府，但她也不敢作保，因而道：“婚姻之事，到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老爷愿不愿意，倒要问过才知晓。”

　　南安太妃点头道：“这话狠是。”南安王妃嘴上没说话，心中却暗道：我不嫌弃她便是好的了，论根基门第，林家还能嫌弃咱们家不成？

　　几人正各有心思，却有管事嬷嬷来回话说，园子里出事了。

　　园子里，黛玉一行来到烟霞阁，便坐下来用些瓜果。烟霞阁是一处水阁，如今已是年下，水阁多寒气，原本不适合久坐。但南安王府的园子虽大，却好些暖阁都坐满了人，黛玉一行便到此处来了。

　　几人正说话，突然来了几个王府的丫头，进来行了礼问：“几位姑娘，我们郡主的一只翡翠兰花簪掉了，不知几位姑娘看到没有。”

　　今日能来赴宴的女孩子，谁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便是当真掉了东西，也只有关起门来问自家丫头，没有问客人的道理。这几个丫头的行径可以说无理之至了，直是将客人当贼疑心。

　　湘云听了这话狠是气愤，当即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谁丢了东西，在哪儿丢的，上哪儿要去，到咱们这里来罗叱什么？”

　　那几个王府的丫头立马道歉，却并不离去。其中一个身着红裙的丫头道：“几位姑娘都是贵客，按理奴婢不敢得罪。只那支簪子是我们郡主及笄的时候太妃亲自给的，要紧得很，因而来问问，几位姑娘莫要见怪才好。”

　　保龄侯府和南安王府交情极好，湘云姐妹都是常到南安王府走动的，太妃向来也喜欢湘云，湘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被南安王府疑作贼，于是怒道：“我倒要问问太妃去，有这样的待客之道没有！”见清云在一旁没有动，湘云拉了清云一把说：“还不走做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来王府，这倒是头一朝被人当贼的。”

　　此刻，黛玉和探春才一同抬头看了湘云一眼。两人都是首次来南安王府，若是湘云姐妹常来，既是以前从未丢过东西，这次偏丢了，岂不自己二人嫌疑最大？

　　探春看了一眼众人，几步踏出烟霞阁，伸手指了几个丫鬟道：“你们几个是一直伺候在烟霞阁，不敢乱走的。既如此，郡主几时来的烟霞阁，几时走的，咱们几时来的，你们几个自然是知晓的，你们向这几位姑娘分说明白。若是郡主根本没来过这里，你们是寻东西还是寻衅！”探春说这话时，眉目飞扬，气势不凡，那几个先时极张扬的丫头被震得突然泄了气，有些无措的愣在那里。

　　黛玉看了探春一眼，想起自己去贾府那日，也是探春替王夫人解围，便知这位三妹妹不简单。今日看来，探春比自己想想的还厉害，三言两句便破了此局。且洞察力也极强，不过逛了小半日的园子，哪几个丫头负责伏侍哪一处，她皆记在心里。方才被她点出的几个丫头今日一整日都是负责烟霞阁一处的，其他地方不用管，此处出事自然不敢拿不知道搪塞。

　　探春这样的应对，可比湘云聪明得多了。湘云便是将自己和清云姐妹摘出去，若是传出郡主在烟霞阁丢了东西，她当日又在烟霞阁，一样不能落什么好。而探春直接指出，郡主不可能在烟霞阁丢东西，一下子将几人的嫌疑全都去了。如今天凉，景纯郡主自然会去暖阁里坐，定然根本没逛过水阁。

　　正这时，景纯郡主带着一群的丫鬟婆子来了，她步履生辉，贵不可言，开口斥责那红衣丫鬟道：“红菱越来越没规矩了，一支簪子而已，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我自己向祖母认错去，没得白得罪贵客的！”

　　正闹得不可开交，远远的看着南安太妃和王妃、西宁王妃、贾母等人都来了，南安太妃：“这又是怎么了？”

　　霍灵上前道：“都是灵儿的错，灵儿将及笄时候，祖母赐的簪子弄丢了。虽然是长辈赐的，万不该弄丢，但到底是个物件儿，没有物件儿越过人去的道理。不想红菱这丫头却回来寻，又问了几位姑娘，这不是没来由的得罪贵客么？因而灵儿说了她。”说完，霍灵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副怕长辈责罚的样子。霍灵这番话说得极为大度，又极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

　　南安太妃点点头道：“这话狠是，红菱还不去向几位姑娘赔礼？罚你三个月月钱，不许有下次。”红菱低头称是，又过来依次向湘云、清云、探春、黛玉赔礼。

　　黛玉见了红菱这赔礼顺序，看了霍灵一眼，心下自是明白了。黛玉突然对霍灵笑道：“我记得今日早间见郡主的时候，郡主戴的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怎么郡主衣裳没换，发饰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