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句戏言竟成真，阿阡的父母真打算把他送出去，不是外地，而是遥远的LA。是天生做梦都没有想过的地方。从决定，到出发，短到让人措手不及的时间。天生忽然开始恐慌，莫明的恐慌。
临走前一晚，阿阡和他们一群人出去狂欢。大家，一路平安，以后辉煌腾达了不要忘了兄弟们之类的话说了很多，最后竟然也沉默了。天生坐在一旁安静的喝酒，眼神澄澈。
阿阡说，“天生，说些什么吧，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说什么？”
“随便，我就想听你说说。”
他不想走的，阿阡告诉自己，他真的不想走的。他还没有看到这个少年受伤的心长得完好如初，他刚刚决定要好好的守护着他。可是，不走，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天生瞟了他一眼，“你都决定好了我能说什么？难道像八点档一样，你要我留下来我就不走了？说什么都不管事儿，那还放什么屁？”
老卢皱眉，“天生你说得这个是什么话？阿阡明天就要走了，你还想吵架？又没有人要你开口留他，说些吉祥话不行？”
天生冷哼一声，“他以后一定吉祥，还要我说？我这张嘴一说，讲不定吉祥也变不吉祥了。我这人有多倒霉你们还不知道？”
阿阡放下杯子，眼光灼灼盯着天生，话说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我就是要你说。”
天生迎上他的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些情感稍纵即逝，阿阡看到了，却没有看懂。天生也一字一句的回答他，“我就是不说，反正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吵到现在，无所谓你走之前再打一架，怎么？要不要试试看？”天生站起来，“我不舒服，我要回家。”说完，掉头就走。
叹口气，阿阡冲他们点点头，“我去找他。”
麦斯自嘲的笑起来，“觉不觉得，天生也就对着阿阡特别容易发火，臭脾气发作的特别厉害？”
老卢又拿出一扎啤酒，给麦斯满上，“怎么，吃醋？”
昱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麦斯一口干掉，眼神躲闪，也讪讪笑起来。
阿阡跑得快，没多久就看到在路边跟一棵树较劲的天生。好笑的走近，“树它又没得罪你，打它干吗？”
天生不回头，依然对着树木拳打脚踢（我们要爱护绿化，表跟他学^^|||），“你管我，我看他不顺眼，我心里不爽，碍着你了？”
阿阡一把抓过他的手，把他拉到面前，看着他的脸。天生负气的要转头，又被阿阡抓住，“你不爽的是我，打我好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天生瞪着他，“我打不过你，干吗自讨没趣找打？”他们离得很近，天生仿佛都可以看到阿阡很好的皮肤，被路灯打下一层光晕。
阿阡松开了抓着天生的手，插进口袋里，抬起头微笑，“我不动。”
很久以后，他还是记得这一刻的画面。阿阡眉宇间利落的短发，狭长温和的眼睛轮廓，嘴角可以媲美阳光的灿烂。他站在自己面前，满是宠溺的语气说，我不动。帅气的好似来拯救自己的天使。
天生举起的手，终究没有落在他身上。他不知道是不是宿命，他终究要成为第一个被打的人。天生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可以掐出水来一样。
阿阡开口说，“我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那，你要记得，要好好工作赚钱，也要注意身体。对女生要好一点，对自己要更加好，小宝学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千万不要总觉得是自己不对，你真的很好，只是太容易钻牛角尖。凡是要想开一点，我不能经常开导你啦，没有人做你的精神垃圾桶那就只好靠你自己的能力喽。还有你家里的事情么，也不要一个人独扛，你妹妹也长大了，总要给她一点压力，你不能宠着她养她一辈子的是不是？……”
阿阡仍在一个人嘀咕交代个没完，天生想笑却笑不出来，努力张着眼睛不让一些不明的液体掉下来。
“喂，你不是要听我说么，怎么你一个人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天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想哭。只是过分的温柔，他承受不住。
“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的，不说也罢。”阿阡轻轻拍天生的脸，拭他有些湿润的眼角，“你该不是感动想哭吧？”
天生抡起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滚！为你哭才不值得咧！”
阿阡笑了，“这才对，以后你就要有这样的活力才行。没多大，就像个小老头子。”说完就从衣服领口拉出一条十字架的项链，“这条项链我很小就开始带了，现在送给你，不准不要！”看到天生想阻止的眼神，又加了一句。
给天生套进脖子，“我知道你信佛的，跟天主是有点不搭。可是现在我把我的上帝给你了，你就有两个真主保佑了，一定会逢凶化吉。”
天生挑眉，逢凶化吉？什么鬼话，他总是遇凶吗？项链贴身放，上面还残留着阿阡的余温，暖暖的，是阿阡的温度。
天生吸吸鼻子，“那，你一个人在美国要当心点哦，那里会欺负华人的，特别是你这样一大把年纪了才过去的人。”天生顿了顿，下了什么重要决心似的，小声的开口，“还有，我会想你的。”说完，脸上一片尴尬。
阿阡一愣，转而由惊讶变为欣喜。“天生……”他伸手，把莫明的天生搂进怀里，蹭着他要及肩的黑发，靡靡低语，“我也会想你的，真的……天生……我……”
阿阡忽然刹车，一些什么话几乎都要脱口而出了，可是他选择闭嘴。因为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这异样的感情，所以，他闭嘴。这种感觉，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天生难得合作的没有挣扎，他由他抱着，又闻到阿阡身上混杂着阳光味道的气息。他扬着头，深深的闭上眼睛。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只是带着诀别意味的拥抱，在两人看来，都太过于残忍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