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婢女间的争宠 ...
-
韩霜宁因为病着，整天都懒怠在床上，所以没有急着见人，倒在枕头上昏天暗地睡了一宿，直睡到日上三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方觉得好受多了。
她刚刚坐起来从枕头下拿出打了一半的络子，听到外面的动静，只好又塞了回去，整好衣衫坐在床沿边上。
两位陌生的宫婢端着食盒进来，立在屏风外面朗声说道：“请公主用膳。”
她们刚说完，从外面打水回来的北鸢一步跨进来，不太友善地打量着她们，语气冷冷的，“谁准许你们进来的？”
个子高挑些的一位宫婢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是来伺候公主的，现在是用膳时间，自然要将食物端在公主面前，这是身为奴婢的职责所在，不知北鸢姑娘为何要斥责我们？若是哪里做得不好了，还请公主明示，奴婢们也好改正。”
北鸢见两个婢子竟能说会道，微微皱了眉，感觉有些棘手。茶姑听到声音走过来，问道：“为何事争吵？”
这里茶姑年龄最长，无形中便有了一分威严在。两位宫婢拎着食盒，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茶姑让她们将食盒递过来，她打开食盒，看了看里面的早膳，只见是一份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加上几碟精致小菜，两枚圆滚滚的煮鸡蛋。她遂笑道：“我们公主早膳并不习惯喝粥，真是麻烦两位姑娘准备了，我们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煮面，还请端下去吧。”
两位宫婢对视一眼，知道没有弄清楚公主口味就冒然端上食物确实不妥当，于是只好弯腰准备退下去。
韩霜宁闻声走出来，笑道：“听说准备了米粥？我瞧瞧。”
北鸢看着她，脱口而出：“公主……”茶姑示意北鸢不要说下去。
韩霜宁走到那两个神情惊疑不定的宫婢面前，掀开食盒盖子，“那我今天便换换口味，喝碗粥吧。”
那两个宫婢顿时喜形于色，立刻说道：“公主，这是我们滕国的特色小菜，早春便采摘下来，泡在醋中一个月，然后沥干了水，拌上香油和小葱，吃起来脆口又咸酸，您尝尝。”
韩霜宁就势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含笑看着她们，“你们滕国女孩子说起来话是不是都这样甜脆可人的？”
两位宫婢含羞带笑，“公主真是折煞我们了。您请坐，我们这就给您布菜。”
北鸢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她沉默地立在一边，韩霜宁却又侧头看着她，“北鸢，你也来尝尝滕国的小菜，别站在那里了。”
见公主没有忘了自己，北鸢心里这才舒坦了几分，她走过去，依言拿起干净的筷子，吃了一口，然后不太甘愿地点头赞了一句，“挺好吃的。”
韩霜宁这才看向茶姑，“北鸢说好吃，我才敢请茶姑也来尝尝。”茶姑年纪摆在那里，故而韩霜宁对她礼遇有加，不将她视为奴婢。茶姑也不拿乔自己的身份，接过北鸢递来的筷子，也品尝了起来。
两位宫婢在旁边冷眼看着，其中一位忽然冷冷地说道：“主子用膳，哪里有奴才一起享用的道理。公主，你这规矩也该立一立了。”
茶姑闻言，搁下手里的筷子，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但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韩霜宁见气氛冷凝下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两方人马会这么快就直接杠上了。她看向这两个宫婢，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她们连忙应了：“奴婢巧沁”、“奴婢云渺”。
“不是还有两位，怎么不见她们？”
云渺说道：“她们在外面候着伺候，公主可是要见见她们？”
韩霜宁慢慢咽下一口粥，知道那两位不如眼前两位机灵聪明，一般也不会主动凑上前邀宠，于是就只问了名字，人就不见了。她眼眸一转，看向茶姑，茶姑给了她一个许可的眼神。
韩霜宁之前已和茶姑商定好，可以主动提出让滕王赐下的宫婢来贴身伺候，以表示对滕王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此时时机不错，韩霜宁吃好之后放下碗筷，方才说道：“巧沁和云渺你们行事机灵，以后就到我身边来，跟北鸢一起照顾我，如何？”
巧沁和云渺谢了恩，颇带挑衅地看了旁边的北鸢一眼，然后拿着食盒出去了。
北鸢感觉心里不舒服，抿着唇盯着她们离去的纤细背影，说真的，就凭她们这细胳膊细腿的，她一只手就能撂倒她们了，由不得她们猖狂。
韩霜宁见北鸢和茶姑脸色都不好，便出言安抚她们，“我的命还捏在你们手里，自然都是听你们的。方才对这两个宫婢和颜悦色，演戏罢了。”
茶姑面色稍缓，“公主知道分寸就好，以后吃食都由我们准备，这两个宫婢呈上来的食物，公主还是少吃为妙。”
韩霜宁袖底下手指捏着一枚银针，针尖银光烁烁，并没有任何异样。虽然知道银针并不能试出所有的毒，但聊胜于无，求个心理安慰。韩霜宁不语，因为她更怀疑茶姑等人端上来的吃食，只是现在还未到挑明的时候。
在四周无人的时候，茶姑跟北鸢轻声说道：“换个法子，公主已经起疑了。”
北鸢面色凝固，“一定要继续吗？”
“北鸢，不可妇人之仁。”茶姑眼神骤沉，“倘若我们拿捏不住公主，公主大可投靠滕王势力，反将我们一军！”
北鸢也明白这其中利害关系，毕竟韩霜宁并不是真的卫国公主，她是被她们胁迫而来的，若是公主将这一切告诉滕王，那么滕王就很有可能跟公主联手来对付卫国，毕竟滕王不喜的是卫国，而非公主本身。
北鸢长叹一口气，“是，我这就换个法子。”
红木窗户半开着，韩霜宁立在里面，远远地看着站在一起谈话的茶姑和北鸢，距离太远所以听不到一点声音。
她正有些心神不宁，巧沁和云渺又过来了，进门便说道：“公主，今日天气好，要不要到院子里坐坐透透风？”
韩霜宁看着她们，没有拒绝，任凭她们端坐榻摆茶点水果的。等北鸢走回来，就看到主仆三个坐在院子里谈笑宴宴的画面。
因为虞王后从小爱美，喜欢捣腾胭脂膏药的，她带着韩霜宁一起躲在冷宫避难，日子未免无聊，所以花了很多精力教韩霜宁怎么打扮妆饰，韩霜宁自认能力平平，唯独在这些事上是有几分信心的，不然在秋猎大会上见惯顶级胭脂膏药的诸国宗室女们也不会都围着她取经了。
因为韩霜宁也没有想藏私，只要她们询问，她基本都知无不答，因此人缘还算不错，这些宗室贵女虽然心底有些嫉妒韩霜宁的美貌，却又被她软软的性格和不俗的谈吐折服，宛若邻家大姐姐，加之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因此她们都喜欢往她身边凑，
此刻巧沁和云渺见识到了这位公主的魅力，相比宫中黛夫人和其余几位公主，这位和亲公主真是一点架子也没有，亲和温柔，跟传言中彪悍的印象简直有天壤之别，这让她们少去了许多戒心，也不像之前那般鄙视卫公主了。
巧沁和云渺因为是滕王派来的，所以自觉地位要比这些卫国宫婢来得高，跟北鸢等人不太对盘，但面对和亲公主也知道轻重，所以伺候韩霜宁分外殷勤，大有在主子面前争宠的劲头，并且总是挤兑北鸢，北鸢冷眼瞧着，心里很膈应。
总感觉自己在公主心里地位要不保了。北鸢一想到公主有可能转移拉拢心腹的目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空落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婢女间的争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