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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赐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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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湘渊回忆了一下,或许在猎场大会上远远瞧见过,但长得这么美的人,他见过肯定有印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诡异的空白一片,就好像无端端地被人抽走了所有印象一样。
他不动声色,没有回答黛容的问题,只是说道:“好了,这些事情你少掺和,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楚湘渊已经猜出来这次落水就是为他特意挖的坑,不用说,那卫国公主肯定也是谋划人之一,哄了不懂事的黛容来演了这么一场戏。
黛容还想说些什么,但楚湘渊已经起身大步离去了,完全不把她的意见放在心上。
名公公在后面跟上来,楚湘渊一边走一边吩咐,“名荣,把虞国宗室所有资料都找来,还有去查查虞长公主的下落,记住,一切秘密调查,不要让其余人知道。”
名公公知道宫中还有景侯的眼线,当下郑重应了。
韩霜宁落了水,当日无事,第二天却有些发烧的迹象,嘴唇干燥,面颊红润,懒懒地躺在榻上不动。
北鸢撩起纱帐,见她脸颊白中透红,睡眼饧涩的,便俯身探了探她的额头,“公主,我这就请大夫来瞧瞧。”
韩霜宁坐起来,拦住她,“一点小恙,不需要请大夫,你去用凉水浸块丝帕过来,再让人熬碗姜汤来便可。”
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仰头,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北鸢稍稍凑近了点,只觉得她身上幽香越发浓郁,大概是病了出汗的缘故,只是这会儿北鸢的注意力都在了韩霜宁那雪颈上的红痕,一弯淡红痕迹,映着雪白肌肤尤其扎眼。
北鸢小心地问道:“公主,昨日滕王下水救你,是不是趁机打了你?”
韩霜宁闻言,觉得奇怪,“为何这么说?”
北鸢就跑到桌前拿了一面她平日照脸用的铜镜,“公主,你瞧瞧,脖子都被勒红了。”
韩霜宁接过铜镜瞧了瞧,果然一抹红痕,又宽又长,定是昨日他勾着她脖子想往岸上带的时候留下的,她抬眸,瞧见北鸢一脸同情怜惜的模样,便顺势说道:“滕王本来就不喜,无奈下救人自然不会怜香惜玉,不过我能怎么办呢,就算他不喜,也得忍着痛往他身边凑。”
北鸢顿时被她说得有些惭愧,她跟茶姑确实在一个劲儿地把公主往滕王身边推,之后恐怕还得这么做,她现在有些觉得公主的处境可怜了,“委屈公主了,我跟茶姑也是受主子的命令,您再忍忍吧,相信假以时日滕王会喜欢上您的。”
韩霜宁又重新躺回去,因天气热了,所以只盖了一条薄毯子,她侧身枕着木枕头,安安静静的。北鸢瞧着她这副可怜模样儿,虽然同为女子,此时也忍不住涌起了我见犹怜的感觉,怕再看下去就真的心软了,北鸢连忙起身去绞帕子熬姜汤。
韩霜宁见她走了,又捡起搁在枕边的小铜镜,照着脖子细细瞧了瞧,指尖碰了碰红痕,隐隐传来疼痛,她抿着唇,把这笔账在心里记下了。
楚湘渊一边派人去搜集关于虞国宗室的消息,一边打算挑几个精明点的宫婢到鸿胪寺监视,他吩咐了底下人去办,却被锦涵殿里的黛容打听到了。
黛容虽然被禁足,却也没有停下闹腾的心思。消息是黎嬷嬷帮忙传来的,黎嬷嬷看着天真得一无所知的黛容,咬牙说道:“夫人,瞧您干的傻事,那和亲公主不过是落了一次水,就让王巴巴地送人过去伺候了,照这样下去,王迟早有一天要被那狐媚子勾走的!”
黛容正埋头抄女德经书,对黎嬷嬷惯常的啰啰嗦嗦并不在意,听到“狐媚子”三个字,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想宁姐姐确实有几分小狐狸的味道,“嬷嬷,你刚才说表哥要送侍女过去伺候?挑好人选了吗?”
黎嬷嬷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陛下把这个任务给了大殿嬷嬷来选,那是我的手帕交,特意跑来知会一声的,夫人,我们是应该安排些眼线到那和亲公主身边,免得将来她入了宫,抢了夫人的风头。”
黛容想了想,“嬷嬷,你选好两个宫女之后,能不能悄悄地送过来给我过目一下,我有几句话叮嘱她们。”
黎嬷嬷有些欣慰地看着她,“夫人,你总算开窍了些,是要好好叮嘱几句的。”
人很快就选好了,楚湘渊匆匆过目了一下,问了几句话,然后便命人将她们送到鸿胪寺里。
大殿嬷嬷已经嘱咐过四位宫女,要随时将鸿胪寺里和亲公主一行人的动静汇报过来,尤其是公主的行踪,只要有出门的迹象就赶快传消息过来。
黎嬷嬷卡着时间过来,先跟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主动揽了活,“我来送她们去宫门吧,正好是顺路的事。”
看在黛夫人的面子上,大殿嬷嬷没有说什么,就将任务交给了黎嬷嬷。
锦涵殿。黛容让挑选出来的四位宫婢一字排开,立在自己面前过目。
“你们是由滕王亲自许派到卫国公主身边伺候的宫婢,将来公主若是和亲成功,入住后宫,你们也能够跟着回来,去了之后要悉心伺候公主,不可懈怠懒工。” 黛容煞有其事地说了一通,然后又说道,“有什么消息也别忘了通知我们这边一声,若是做得好,等你们回来,我一定重重赏你们。”
几位宫婢对视了一眼,知道大家都想监督和亲公主,就是传消息而已,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当下便满口应了。
黎嬷嬷因为自己心中有想法,听黛容这番话都觉得有满满的深意,然后又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姑娘终于学会说漂亮话,不像以前大大咧咧口出直言,她欣慰地笑了笑,也不敢耽搁太久,赶紧把人都送到了宫门口,那里早已侯好送她们去的马车。
四名宫女很快就到了鸿胪寺,顾简亲自出面带着她们去见卫国公主。
宫女们还带来滕王的一道口谕,赏赐了些金银布匹,虽然只是敷衍了事,但总归是赏了,这让茶姑和北鸢都有些高兴,看来滕王对公主的态度是有些软化了。
只是赏赐下来的宫婢无疑是在警告他们在这三年间不要有什么小动作,旁边都有人盯着,名为使唤实则监督罢了。
北鸢有些忧心地和茶姑对视一眼,从今往后别院中就不会只有自己卫国人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谈论。茶姑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这个局面在之前她就已经有所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