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长安》素珏

21、泪眼迷梦

　　心中明明很是抵触他与小何之事，可是，又难以抵抗好奇心……
　　我像个偷鸡贼似得尾随其后，挪到院门口便止不了，躲到了一边。
　　我用墙子挡着自己只露出一只眼睛，瞅见霍去病走到坐在门阶梯上发呆的小何拽进怀里，我猛然打了一机灵，忙收起眼睛，转身靠在墙边，缓缓抬手，使劲摁住了发闷的胸口。
　　“你想要的，我都给你……”霍去病的声音冰冰凉凉 “只是，请你不要伤害我的亲人。”怒意掺杂。
　　“亲人？何浅兮？不是她吧……我故意拿你伤害她，也没见你如此啊……”小何热嘲冷讽，“哦。我知道了。是那些根本没把你当回事的朝堂中人吧。”
　　我依着墙不敢动，心中一团糟，后面的对话听的模模糊糊，当我清醒过来时，却听见小何的叫骂声，随着破门声而没入了屋中。
　　我将手从胸口拿开，想挪步，幽幽间，有暧昧声传开，身如遭雷劈，心中刺痛，有温热液体貌似从框中流出了，我这才后知后觉捂上了‘呜呜’断声。
　　我使劲咬住嘴唇，脚刚踏了一步，就看见了墙边丛中的赵传；赵传本是小何的小干叔，也本是汉人，因家人被匈奴迫害随而潜入匈奴部落，后与霍去病一起设计斩杀了匈奴部落之一。
　　他貌似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抬头望了我一眼，吃力笑笑，没再搭理我。
　　我抹了一把泪，拖着身子，转弯，离开。
　　我跌跌撞撞走了好久。一抬头，从模糊泪帘中看见了自己不知怎地绕到的书房，不假思索推门而入，在屋中随便抽取了一卷，卸履盘膝坐在了书案前。
　　若无其事拿袖子抹了抹脸，死死盯着满竹简的隶书，却仍是一字未得以入心；耳畔边似乎还响着前院的动静，我不自禁锁起了眉心，似乎能够锁起不愿明理的事实……心中杂乱无章，纠结难分，指尖轻陷竹简，心中一顿，‘啪’将书简甩到远处。
　　一晃白衣缓至此处。
　　“砸我的？”王子易弯腰拾起竹简，“你曲子没学会，我又没罚你，这是为何生我这么大气？”
　　眼中温热湿润，打转眼眶，下不来也回不去，就这么泪眼迷蒙地望着白衣王子易，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吸了吸鼻子，“才不是生你的气”吸着吸着，‘啪嗒’眼泪如珠破碎四溅，瞬间，心中酸楚像是全窜到了眸中，尽数流出。
　　他将竹简放下，一言不发走到书架后，取了两个小坛子，缓缓回到我身边，从容依在一边，将其中一坛给了我。
　　我痴痴傻傻接过，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着他，“我……不会喝酒。”
　　王子易随意扯唇，打开自己的豪爽一口，“不会就学。”
　　我眨巴眨巴眼睛，“哦。”捧起坛子，掀盖喝了一大口，辛辣刺激的温度直接流入了五脏六腑，嗓子干辣辣的……不得控地咳了起来。
　　他畅意开怀，用自己的坛子与我的相碰，我晕乎乎又喝了一大口；下肚瞬间，便燃起了飘飘然，烦心杂事瞬间消散……
　　“王子易，霍去病是不是不要我了？”
　　脸上一软，朦胧间觉到是他在为我擦泪。
　　“不会的。”我听见他是这么安慰我的。
　　我掺泪哈哈而笑，又捧起坛子连灌自己好几口，“我……我为什么要这样难过？不过是他的转世，又不是他……他凭什么让我难过……”我又咕咚了几口，“王子易。我是不是很丑啊……所以所以，他才会……才会去喜欢小何的？嗯？”我又近了近他的身边，他纹丝不动。
　　脑袋似乎被他温热的手心揉热了，语气满是宠溺，“阿浅，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
　　我‘噗嗤’一笑，鼻子毫不顾忌我情面地吹起了鼻涕泡泡；我摸了摸袖子，半天没摸出来，便直接使了自己洁白的袖子给我擦了擦；从泪眸中望他，心中不由生了暖意……一向都只见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何时见过他如此温柔过？
　　我顺势滑进他的怀里，扬起脸看着他的下巴，晃呀晃，晃了半晌，都成了双影人儿；皱起眉头，伸手摸他的脸，恍惚间，仿佛是霍去病。我一滞，鼻子一酸，泪又掉下来了，“你怎么在这儿……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轻轻地为我擦着眼泪……
　　无尽黑暗中一点光明，我看见蚩尤站在那朝我笑，“阿青。你来了。”
　　我点点头，撒开脚丫子朝他跑过去。
　　身后一只手臂将我圈住，“阿浅……为了我你不能去。”
　　我转回头，看见霍去病冷着脸瞪着蚩尤；两张一摸一样的脸，一瞬间形成了一样的神情互蹬对方。
　　“她不会跟你走。”霍去病冷声道。
　　蚩尤挑了挑眉，我心生恐惧；蚩尤若生了这副神情，便是……了有杀心了。
　　“不过是孤的残神，竟敢如此张狂。”只见蚩尤轻挥手臂，霍去病便自行至蚩尤面前，两者合成一体，形影合一，冲着我温和一笑，“阿青。”
　　我当即坐了起来；一阵骨裂般的头疼蔓延神经；我揉着头，一只手递来一碗汤，“醒酒的。”
　　我转头，看见身着白衣的王子易正向我递汤；我忙不迭接住，一饮而尽。
　　他接过空碗后，放在一边，转身，坐在了桌案边，恢复了他从前模样，“累了便再睡会儿；不累就回去吧。”
　　我坐正身子，便知这是他的屋子——他的床榻……
　　我揉了揉头发，穿鞋欲走，转身又朝着他，“我……不累了。”
　　他紧闭双目，像是睡着了。
　　我转身，极速走出了屋，掂着凌乱的长发，半遮半掩地回了后院。
　　迅速开门，恰好惊醒了坐在案边睡着了的霍去病，心跳一顿，胃里有些难受。
　　“咦！你怎么来了，还不提前说一声。”我虚伪一笑，装着开心的样子走进内屋，找起了衣服。
　　他似乎起了身，朝我走来，“你昨晚……没回来？”
　　我点点头，“子易给我弄的好吃的，吃的太饱又太晚，就不想回来了。”我还在继续东翻西找。
　　手上一紧，他抓了我的手；我垂目，不想看他，我……以为……他会发火，可他并没有……“我……从前院回来时看见了赵传。赵传说，他在院门口看见你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回来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