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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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明真回家后拿出和韩宁在新加坡樟宜机场买的一瓶红酒，两人当时小心翼翼地运回了家。方明真当时兴高采烈地说把这瓶酒存下来，等韩宁得了影帝后庆功。韩宁略带期待地点点头。
可是两人即将要分道扬镳，韩宁得到影帝的那天陪在他身边的就不是她了。到时纵然是再多星光，她或许也不能贡献那灿烂。
她想了想就觉得烦躁沮丧，将开瓶器塞入软木瓶塞里。这把开瓶器很久没被用过，一时生涩，竟是卡在了软木塞里。拉不出来，也推不进去了。
方明真尝试了半天也无劳而获，恼怒间随手拿起手边一块重物对着瓶口就劈了下去。力道之大，让瓶口清脆地摔在了地面上，一地狼藉。红酒汩汩地流出来，衬得那棕灰色大理石吧台更加触目惊心。
她愣愣地看着红酒流了半天直到时间都静止，才一点点地收拾残局。先是把开瓶器用力地拽了出来，又拿来塑胶手套将地面的玻璃碎屑一点点拾起来，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箱。末了她又将桌面擦干净，手帕浸染得殷红，竟让人有了满手沾染了鲜血的错觉。
她苦笑，一个人独处时竟然都放不开残存的理智，第一个念头总是收拾好残局。
收拾好一切后，她终于拿出高脚杯，倒了一大杯酒仰口而尽。这款红酒有点酸，更多的是却是辣，热热地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将那一股无名的情感烧得更旺。
喝完一杯她仍然觉得不尽兴，站在吧台前又斟了满满的一杯红酒，又是一口而尽。来来往往，这瓶红酒已经快要见底。在酒精的燃烧下，她的脸微微发热，身体也轻飘飘起来，奇迹般地有一种快乐的感觉。说来说去，也只是孤单者的狂欢。
她走去橱柜里，想拿出第二瓶红酒。她暗暗庆幸自己喜欢存酒，这种时候竟是派上了用场。
正打算开酒，她接到韩宁的短信：我想出院后和你谈谈。
她微微踮起脚，默默地将红酒放回橱柜里，手指灵巧快递地敲着手机屏幕：好的。注意休养身体。
韩宁那边很快回复：对不起。
方明真笑得眼泪滴在手机屏幕上。
而在医院独守空闺的韩宁没有酒精的陪伴，只能和窗外的月亮对影成三人。吴晟家里最近好像要拆迁闹得厉害，他便让他晚上回家去陪妈妈了。
他刚刚和林培亮通完电话。林培亮是他第一部电影男主角的经纪人，因为一场暴雨相识。两人当时交换了号码，一直只是节日里发一下祝福的交情。可前段时间林培亮突然找上他，主动邀他吃饭。在饭桌上林培亮委婉发出挖角的信息，林培亮的话语十分具有蛊惑力。
林培亮告诉他：“你是生来做演员的。你已经熠熠发光初绽光芒。你的光芒让我瞩目到了，而我太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你了。”
韩宁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礼貌拒绝，林培亮到底是姜是老的辣，并未被他的拒绝所挫败。他继续高速韩宁：“你现在的企划现在非常糟糕，可以说没有企划。你是名导电影出道，起点算高，可现在你的公司竟然帮你接很多广告走秀和网剧，糟蹋你的天赋。你知道走上神坛的唯一途径是什么吗？不是徒劳无功的努力，而是目标明确地往上爬。以你的起点，若是这时走下山去，或许日后再上山就难了。”
韩宁知道林培亮说的有道理，可他和方明真有过一起成神的约定。他不会放弃这个约定，他还是婉转地拒绝了林培亮，并打算和方明真认真聊聊未来规划，好好走下去。
林培亮倒是自信满满，只告诉他改变了心意再来找他。
他和林培亮吃完饭便碰上了方明真。他起初还稍稍慌乱了一下子，幸好方明真没有发现什么。他暗暗宽了心，他只希望方明真永远都是他快乐的经纪人，可偏偏事事都不能随心。
公司也一直想为他换经纪人，他拒绝地也累，大概公司都觉得他傻。那天林宇凡不告而来带着他去见导演。他本想第一时间告诉方明真，却又怕她胡思乱想，谁知她得知后还是勃然大怒。
情感和工作掺杂在一起，他竟也毫无头绪了。
躺在病床上林培亮给他来了电话，林培亮到底是金牌经纪人，消息得来的十分迅速，他说：“韩宁你喜欢你的经纪人吧？”
韩宁并没有回复。
林培亮继续说：“如果你喜欢她，那你来我这边是唯一的方法。”
韩宁眼神一紧，信心听着林培亮说了下去。
电话打了很久，按掉电话时已经是凌晨。这漫长的一天让他精疲力尽，只想倒头就睡，可想到方明真那一颦一笑，他还是决定给方明真发了那条短信。
他们从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何时何刻都要坦诚以待。
窗外明月高悬，照亮了心事，却照不亮这漫漫前程。
第二天方明真难得睡了个懒觉，那阳光扑了一满床，跳跃着灿烂。她起床慢悠悠地洗脸刷牙，将头发利落地盘起来，一张脸脂粉不染，朝气勃勃。她烧了一壶水，泡了一杯方爸塞在她橱柜里的大红袍红茶，一口一口细酌，觉得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坦起来。
喝完茶她觉得肚子饿了，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啤酒可乐就是剩了快一个星期的外卖。她二话没说将外卖清理出去，拎着垃圾袋下楼买菜。
方明真楼下是一家日本超市，这个时段不少家庭主妇以及主夫做着采购，满满的生活气息，将她的心里也稍微填满了一点。方明真逛了一会，一个中年男子凑过来问她：“小姐你好漂亮，请问有兴趣拍广告吗？”
方明真心情大好，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您来晚了，我早就签约了。”
中年男子还是递给她名片，略带失望地走了。方明真虽然将名片扔进垃圾桶，虚荣心却已经被充满了值，被星探搭讪总归是让人开心的。
她回家花两个小时做了一大桌子菜，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收拾好就好好装扮自己，戴上平时怕蹭花的钻石项链和手链，穿上买来还没来得及穿的细跟高筒靴，又给自己细细化了个妆，拎着经典款名牌包包就出了门。
方明真不喜欢逛街，就是想感受一下这尘世气息。她在大街上闲逛着，觉得有大把的时间真惬意。走着走着被路边的摄影师要求街拍，她摆着以前学校里培训过的姿势，摄影师大赞她有镜头感。
她觉得自信又回来了点。再不济，她或许还能当个淘宝模特呢。
她苦笑，觉得自己身上的阿Q精神太强了，可是，她总不能失去让自己开心的力量吧。
职场上再失意，她也需从这不完美的人生里汲取一些快乐和养分，好支撑自己走下去。
回到家她打开微博，依然是源源不绝骂她的人。她觉得韩宁的粉丝数量都没有这群黑子来得多，这群人到底哪儿来的，有无尽的负能量，生生不息。
她关了微博刷起了娱乐新闻，发现韩宁主演那部电视剧的男主角发了通稿，马上要自立门户开工作室了，暂别负责他十年的王牌经纪人林培亮。
她若有所思，这林培亮到底会接上哪个香饽饽呢？
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自己门前的雪都还没扫干净，就关心起别人的破事了。
可突然她脑里灵光一现，好像一副藏在脑海里已久的拼图一下子被拼好了。她记得林培亮在雨中特意接过韩宁去路演，那天和韩宁吃饭的对象难怪她觉得眼熟，因为就是林培亮！
难道说林培亮一直就看中了韩宁？之前种种都是为了挖韩宁过去？
可是真的值得吗？韩宁还只是个新人而已，没背景没科班学历没奖项，值得林培亮大费周章地挖他吗？
她又突然想起来，公司早已为韩宁报名了今年的最佳新人奖，他已经入围，而最近马上就到金像奖了。
难道林培亮就是看准了韩宁，认定他会赢得新人奖，而借由这个契机来捧红他？
这步棋走得有些险啊？方明真拼命安慰自己，拼命说服自己她只是胡思乱想而已，她只是太闲了就开始分析这分析那，韩宁从来没有背叛自己的意思。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好好搜索了下林培亮。从搜索出来的新闻采访来看，他喜欢挑战，享受捧红新人的快感，几乎没有失手过。他也从不同公司挖过好多新人，这也是他金牌经纪人名头的来由。
韩宁签的是五年之约，公司本打算最近和他谈条约，重新签约以提高他的身价并且留住他。可在没有重新签约之前，他违约所需要付的赔偿金非常之少。
她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这么想是无稽之谈是空穴来风，可是这个念头却挥之不去。
她打算等着韩宁出院后和他认真聊一聊。她不怕韩宁离开她，可是她非常非常怕他背叛她。
而这长夜漫漫，她又开了一瓶红酒，独自品尝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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