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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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现场陷入一片慌乱之中，保安迅速将壮汉拽走，壮汉不依不饶，嘴里一直嚷嚷着贱女人这类的脏话。
方明真从韩宁身上爬起来，看到有鲜血从韩宁的后脑勺慢慢漾开，第一反应是所有电视剧的俗套台词，她嘶声力竭地大叫：“救护车！救护车！”
她顾不得风度顾不得礼貌顾不得职业，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韩宁你别有事，你千万别出事。
并没有救护车瞬间降临，倒是吴晟跑去招来保姆车司机，司机和吴晟两个男人将韩宁搀扶着送上了车，一路呼啸赶去了医院。
方明真和吴晟在车里拿出急救箱给韩宁止血，韩宁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竟没有一丝血色，他苦笑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方明真拿着纱布按住韩宁受伤的后脑勺，伤口并不大，只是一开始血染红了脑袋有些触目惊心。
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感动韩宁扑上来救了她，却又生气他竟然扑上来救了她。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事一出，必定会给她惹来更多麻烦。她和韩宁的经纪之约必然更加荆棘密布乌云丛生。她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需要和主办方沟通保险赔偿和剪彩的后续活动，需要和公司报备这次事故，更需要的是，大概是应对媒体吧。
她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成为头条，但她可以想象一定会有这样的报道：韩宁奋不顾身护住绯闻女友经纪人。现场那么多相机手机，她不不知道大家拍下来多少，也不知道会拍成什么样。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管，她只希望能够顺利到达医院，尽快给韩宁包扎伤口。她只希望韩宁都好好的，其它的她真的不想去管了。
韩宁好似看穿她的想法，努力张口，扯得伤口有点痛，眉毛忍不住皱了起来。他轻声说：“我不会有事的。”
韩宁的手冰凉，触上她的发梢，让她打了一个寒颤。她望回韩宁，韩宁的眼神还是一贯的沉静从容。
方明真觉得韩宁的眼神可以支撑她再走下去一点点。她的理智终于回来了，开始发号施令：“小晟，你过来帮我托住韩宁的头，每隔一分钟就换一下纱布。手轻一点，伤口还有些砖头的碎屑，你不要清理，也不要把它们推进去了。”
她又问司机：“师傅，请问我们还有多久到医院？”
司机回复：“快了快了，这路我熟。”
她开始打电话给主办发商量具体保险事宜，同时要求主办方不要接受任何采访，也保证现场粉丝的安全。
她又打电话给她的老板Kathy姐打电话，将情况说了明白。她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Kathy姐清晰明了：“我现在PR部门商量后续。你到了医院告诉我，我会派人过去的。”
保姆车很快将他们运到医院，方明真让吴晟跑去挂了急诊。医生帮韩宁推进急诊室，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方明真和吴晟心里有些没底，他俩都没来过急诊室，不知道运行方式。这都进了急诊室难道表示伤得很重？
他俩在外面等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在手机上刷着娱乐新闻，希望这事不会成为新闻爆点。新闻已经零零星星地出来了，她的微博私信和回复也越来越多。
方明真突然接到夏礼山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焦灼：“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她迟疑地说道：“我没有事啊？怎么了？”
夏礼山的声音渐渐镇定起来：“看到新闻，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方明真说：“我在医院。我的艺人受伤了。”
夏礼山继续问：“哪个医院？”
方明真说了医院的名字，夏礼山带着他一贯的公子气派，闲闲地说：“看来我必须动身视察一番了啊。”
林宇凡倒是很快赶到了，带着Kathy的电话，Kathy在电话那头说：“明真啊，这段时间先让林宇凡带着韩宁吧。你现在就回家休息，韩宁那边林宇凡会解释的。公司会想其他方法补偿你的。”
方明真一点都没法反驳，这明明不是她和韩宁的错。可走到这一步，她却无法给出让她带韩宁的理由。她知道如果他俩继续一起工作，绯闻必然会越烧越旺。Kathy纵然有些不近人情，站在公事公办的角度上来说却也是合理的。
她只能说：“好。”
林宇凡有些得意，大有报了下午被方明真破门而入的仇，假惺惺地痛心疾首：“师妹呀，你说如果是我去带韩宁去剪彩，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当时应该再麻烦我一下的，闹成这样害得韩宁受伤。”
方明真不是没有听出林宇凡满满的讽刺之意，她无心逞一时口头之快，诚恳地说：“恩，是我不好。谢谢林师兄专程赶来。”
林宇凡本想趁胜追击继续酸方明真几句，但看她脸上血色全无，声音也没半点底气，一时间觉得有些胜之不武，也就没有酸她的欲望了。
林宇凡难得真诚：“你赶紧回家吧，别让记者捉住了。”
方明真难看地扯了嘴角：“林师兄你放心，我不会不知趣的。但至少让我看到韩宁没事再走吧。”
她站在医院走廊里无助地踱着脚步，走廊里有福尔马林味夹杂血腥味，慌乱纷杂的脚步，昏黄的灯光。她听到细细的啪的一声，一盏灯突然暗了。
她想起上一次来医院还是陪着韩宁收拾他奶奶的遗物。那时两人亲密无间是最好的队友，转眼间便走到这一步了。
她听到脚步声，是皮鞋踩在地板砖的声音。她还没得及抬头，就有人影遮住她，语气还是一贯的略带嘲讽：“方明真，你傻站在走廊干什么？”
她看到夏礼山站在她面前，鼻尖还微微带着汗，一脸竟是遮不住的关切。
她突然觉得好累，泪水忍不住掉下来：“小夏，我害我的艺人受伤了。”
夏礼山轻轻将她搂入怀里，叹气：“方明真你是不是傻。”
她的眼泪湿了夏礼山的衬衫，她闷闷地说：“我要失业了。”
“你怕什么。”夏礼山难得语气温柔，说出口的话却依然不咸不淡。
“我当然怕，小夏你不要取笑我好不好。”方明真索性将脸埋在夏礼山的肩膀里，不想再探头出来。
夏礼山轻拍方明真的背，岔开话题：“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我抓着你爬墙逃课，结果我爬出来了，你却在墙内被老师拖着脚拉下来了。”
方明真说道：“记得，你后来笑我笑得半死，说我四肢不协调，像八脚蜈蚣。”
夏礼山轻笑，说道：“的确挺像。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后来被老师罚洗厕所一个星期，也没有把我供出来。我当时要是被捉到了，可能会被我爸打死。”
方明真皱着鼻子，心里有些感动：“你居然还记得。”
夏礼山叹气：“怎么不记得。你就是有些傻，为了些所谓的朋友两肋插刀，认定的事就不会回头。”
方明真擦了擦眼泪，从夏礼山怀里挣脱出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夏礼山：“你到底是安慰我还是损我呢？”
夏礼山一双桃花眼微微扬起，闪着细碎的光芒，嘴角衔着一丝笑容：“你自己琢磨去。”
韩宁的医生终于从急诊室里出来了，说道：“并无大碍，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方明真问：“我们可以去看他吗？”
医生示意他们进去。一群人冲进去，韩宁半躺在手术床上，苦笑着：“不用这么大的架势吧。”
他一眼看到林宇凡在人群里，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开。
方明真冲着身后的人说：“让我和他单独聊聊好吗？我们交接一下工作。”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韩宁皱着鼻子问：“怎么回事？”
方明真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最近我要忙其他的事，林宇凡更有精力和时间带着你。”
韩宁只问：“是公司的安排吗？”
方明真知道瞒不过韩宁，只得点点头。
韩宁闭起眼睛，缓缓说道：“终于走到还是这一步了。”
方明真觉得他话里有话，问道：“什么叫终于？”
韩宁说：“其实公司早就和我接洽过换经纪人的事，我一直没有松口。这次的受伤事件，大概给了他们绝好的理由吧。”
方明真苦笑，说：“终归是我能力不够，公司不肯委我与重任。你有光明的前途，我也无需苦缠着耽误你。”
韩宁叹气，眼里是浓浓的怅惘：“你说什么傻话。”
方明真努力将气氛弄得开心起来：“以后也不是不能合作，说不定过段时间公司还是觉得咱俩最合适，又将你派回给我了呢。”
韩宁说：“我们说好的，我当你的大明星，你当我的经纪人。”
韩宁头一次这么慎重地说着这么狂妄的话，方明真被他眼神里的认真蛊惑，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韩宁定定看着她说：“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方明真咬咬牙说道：“那我再努力一把。”
方明真和吴晟交代了一些韩宁的事情，便和夏礼山一起回家了。夏礼山换了新车，在夜色里一路平稳，将那繁华盛世甩在身后。
天上的星星数不尽，最亮的一颗随着他们的行迹，熠熠发光。
夏礼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问她：“那你有什么打算？”
方明真说：“先好好带其他艺人吧，但我不会放弃的。韩宁是我辛苦带出来的，我没有理由放弃。”
夏礼山说：“你太死心眼了。我建议你换份工作，说的难听点，你的老板已经打算放弃你了。”
方明真被夏礼山一下子说到心里藏着的痛，他点明之后，她无处可逃。可她和韩宁有那么多的承诺，她哪里能轻易放手。
她侧过头，不肯服输：“我还想再试试。”
夏礼山重重的叹气，说：“行吧我也说不动你，你还是长点心眼。我看这韩宁并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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