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吧魔王大人]游戏吧，堕元帅大人！》关东血

24、第二十三章

　　唱完一轮，路西菲尔站起身，随手把加百列的号码纸塞进壁橱内的小柜子，思索起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加百列所说的“监视者”是指大天使拉贵尔，负责监视所有天使，并对严重违反规则的天使下达处罚的宣告——通常是堕天，然后由沙利叶来执行堕天，所以他们两人才被称为搭档。形成这种机制是路西菲尔离开天界之后的事了，所以他不是很清楚详情，不过还是有一些动向可以猜想。
　　拉贵尔并非质点守护天使，也不是战斗派，他的特殊主要针对天使，与恶魔们关系不大。因此，除了打听遗产之外，加百列特意警告自己，应该只是因为自己是能够和他冷静对话的唯一人选，真实目的是借自己的口向其他人传递些什么。
　　未来一段时间内可能发生的事情，路西菲尔虽然无法预测细节，却能推出几种大致的走向，无论哪种都不容乐观。为了日常能够延续，有必要及时通知到所有人；但是现在只有自己在家，果然只能靠打电话了吗。想到这里，路西菲尔戴上耳机，启动了ＳＫＹＰＨＯＮＥ。
　　那么，先打给谁呢？他不希望打扰撒旦他们购买电视，而且相比之下，还是艾米莉娅与天界的关系更浓厚一些。看了一眼时间，艾米莉娅应该还没下班，于是路西菲尔先像以前一样熟练地连接到她在ＤＯＫＯＤＥＭＯ的隔间，可是等了很久，直到未接状态自动超时断掉，都没有人来接。
　　路西菲尔又拨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如果她正在接其他电话，传来的提示音应该是线路忙才对。难道她没有去上班？想到刚刚的猜测，堕天使的心中多了一丝不安，转而试着拨打起艾米莉娅的ＳＫＹＰＨＯＮＥ号码来。
　　这次倒是很快就接了。路西菲尔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艾米莉娅比往常更严肃的声音，呼吸似乎还有些紊乱：“……路西菲尔？你在魔王城吗？”听到她这么说，路西菲尔皱起了眉。打电话过去的是这边，艾米莉娅居然抢先提问，恐怕那边也出了什么事。
　　念及此处，他直接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对，我在魔王城。”“魔王他们呢？”“都出门了，贝尔也在一起。”“……你们几个，从昨天到今天，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哈？当然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耳机中传来艾米莉娅深吸一口气的声音：“我在外边不方便说明，他们去哪里了？”“大概是新宿的商店街吧……啊、喂！等等，别挂电话！是我打过去的吧！我还有事！”路西菲尔听到电话那边的咋舌声似乎离得远了一些，急忙大声对话筒喊起来，总算让艾米莉娅把耳朵又贴回听筒上。
　　“加百列刚刚来魔王城了。他透露了一些情报，很可能与你有关。”他尽可能简洁地说明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真奥他们，而且电话里也很难讲清楚。总之你先到魔王城来吧，我们整合一下情报。”“别开玩笑了，哪有那种闲工夫！赶快打电话给他们啊！我也去找！”艾米莉娅的声音明显急躁起来。
　　路西菲尔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先冷静一下。如果是不能用电话传递的内容，即使现在打给他们，也总要约定一个碰面地点吧，住了四个人的魔王城最合适了。而且，只有他们自己也就罢了，今天他们可是和你的朋友一起出门的吧？你突然闯过去，朋友那边也不好解释吧？”
　　闻言，艾米莉娅又深呼吸了几次，才让声音平复下来：“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懂得考虑场合了……好吧，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赶去魔王城。你别做什么多余的事哦。”“还能做什么哟……啊，挂掉了。”路西菲尔听到“嘟嘟”声后，表情凝重地摘下了耳机。
　　虽然加百列的来访也是件大事，但艾米莉娅那边的情况似乎更严重。明明声称人在外边，却没有使用漆原这个假名、也直接说出魔王城之类的字眼，看来是慌张到六神无主了。但是，她的行动没有受限，听上去也没有紧急到需要立刻战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能推测出天界的动向，却无法猜到艾米莉娅惊慌的原因。路西菲尔摇摇头，决定既然不是那么紧急的事项，还是等艾米莉娅说明后再联络撒旦。

　　大约一刻钟后，艾米莉娅就按下了门铃。路西菲尔打开门后，看到她穿着常见的工作装，表情却依旧没有恢复平静，透着点手足无措。让她进来后，路西菲尔也顾不上坐下，便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米莉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锐利的目光扫过房间，路西菲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被散了一地的零食袋和空塑料瓶。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如往常的景象让她稍微安下心来，总之她喘了口气，才异常认真地盯着路西菲尔，说道：“千穗昨天发生了魔力中毒，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佐佐木千穗吗？！”路西菲尔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将关心的话语脱口而出：“有生命危险吗？”艾米莉娅沉重地摇摇头：“不知道。虽然医院说她一切体征都正常，可是因为中毒理由是魔力，应该无法用这个世界的标准来判断……因为她妈妈在附近，我也没办法仔细检查。”
　　也就是说这家伙在可能被千穗母亲听到的情况下，说出了那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关键词吗，身为勇者，也实在太不谨慎了吧——本该如此吐槽的路西菲尔，现在不知为何没有那个心情，只是安慰道：“魔力如果达到能致死的量，她的体征也不会正常了。安特·伊苏拉的人类和地球的人类，生理结构基本上是一样的吧。”
　　“是吗……”尽管这番发言是出自只会残虐人类的恶魔大元帅之口，但因为对方同时也是魔力的专家，艾米莉娅稍微放下一点心，开始关注下一个问题：“那么，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不过这件事看来不像是你做的。那魔王他们呢？有没有可能？”
　　不想追究对方没怀疑自己的原因，路西菲尔为了澄清自家的嫌疑，稍微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事：“直到昨天下午你都和他们在一起，也看到他们两个去找房屋中介了。佐佐木千穗是和你一起走的吧，那之后他们俩回来了，就再没有离开过。今天早上应该是和贝尔跟你朋友一起出门了？”
　　“千穗被发现昏迷的时间是昨晚，如果你所说属实，那他们的确没有作案时机。”艾米莉娅微微点头，大概认可了他的说法，“可是如果这样，到底又是谁害她魔力中毒呢？恶魔大军才被赶回去，应该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又跑来；而天界用的应该是圣法气……啊，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加百列来了吗？千穗手上还有个戒指……”
　　但在艾米莉娅把话说完之前，他们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一齐将目光转向玄关。出现在那里的正是拎着电视的撒旦和贝尔，同样表情严肃；也许是因为心事重重，室内的两人并没注意到上楼梯的声音。看到撒旦，艾米莉娅立刻把刚才的话忘到脑后，劈头盖脸地问道：“贝尔，魔王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刚才明明已经问过一次了，果然是无法完全相信恶魔的话吧。路西菲尔趁他们对质，又仔细看了一下两人的脸，并不是在回家后才板起来的，看来他们尽管顺利完成了电视的购买，却也应该遇到了其他事情。这么多事情赶到一起，应该不是巧合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佐佐木千穗的问题。听说她魔力中毒的消息后，撒旦和贝尔都大惊失色；艾谢尔一回来，他们就叫了两辆出租车，前往佐佐木千穗所在的医院。考虑到出租车的费用，这个举措很奇怪，可不知怎么，路西菲尔也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一路上，路西菲尔呆呆地盯着窗外，试图把艾米莉娅带来的信息也整合到线索网内。然而，是因为艾米莉娅还没有说清那个戒指的事、或是因为撒旦他们没有来得及讲述他们那边的情况，还是因为尚未通过佐佐木千穗本人的状态寻找魔力中毒的原因呢，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没过多久，出租车就到了医院门口。撒旦和艾米莉娅先后冲了进去，路西菲尔、艾谢尔和贝尔也快步赶上。但因为那两个人跑得太快，他们进去之后就看不到人影了，只能向一楼的医务人员打听。等找到佐佐木千穗的病房时，大概是她母亲的女性已经在和两人谈话了。
　　初次见面的寒暄就先不谈，当那位母亲将佐佐木千穗的左手拿起、展示给众人看时，路西菲尔看到她食指上戴着的戒指，立刻就明白了艾米莉娅如此慌张的另一层缘由。戒指上装饰着一小块紫色的宝石，那恐怕正是“基础”的碎片。
　　为了不打扰亲人的陪护、也为了避开地球人进行讨论，几人在表达了对佐佐木千穗的康复祝愿后，就匆匆退出病房，转移到这一层的谈话室中。这里也有零星几个病人在看电视，在有人提议换个地方之前，贝尔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问艾米莉娅要了笔和本子，在上边迅速书写起什么来。
　　几个恶魔凑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是神圣维斯语写的什么算式，但也只能看出这一点了。神圣维斯语是仅流行于安特·伊苏拉西大陆西部的语言，驻守中央大陆和东大陆的撒旦和艾谢尔都没接触过。正常来说，负责西大陆侵攻的路西菲尔应该为了知己知彼多少了解一点；但很可惜，他在侵略这件事上并没有多么积极，否则带着和艾谢尔同样的强大兵力，就算再怎么懒得使用谋略，也不至于一直没有攻下西大陆西边的广大地域，给了艾米莉娅长达六年的成长时间。
　　不过无论是考虑到在勇者和圣职者面前、还是考虑到当前的状况，现在都不是指责路西菲尔进军不力的时候；所以为了不打扰正在演算的贝尔，撒旦转向同样受到高等教会教育的艾米莉娅，问她贝尔在写什么。
　　“你就闭上嘴等着吧。”艾米莉娅没好气地回答道。撒旦碰了一鼻子灰，讷讷地“哦”了一声。既然艾米莉娅让他们等着，说明贝尔在算的东西很重要，撒旦也示意部下们找地方坐下。路西菲尔挑了电视对面的那排座椅，挨着桌子坐了下来。
　　艾谢尔也在他旁边坐下，盯着地面一眼不发。路西菲尔微微扭头，看他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便低声问道：“芦屋，你们今天去买电视时，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艾谢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真奥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了吧。”路西菲尔耸耸肩，“关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我有些猜想，但是还需要你的话来补充。”
　　“……好吧。”艾谢尔勉强点头，“其实，我们在商场买好电视、正打算离开时，商场中的所有液晶电视屏幕，突然间全部爆炸了，而且现场有浓厚的魔力残余。当然，我和魔王大人都没有做什么，那里也没有其他的恶魔在。”
　　“所有电视，吗……”路西菲尔轻声复述着，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佐佐木千穗病房所在的方向。推理中的最后一个关键环节已经完满契合，原本猜测的几种路径已经明晰偏向其中一边，接下来只要等贝尔的演算结果，就能够验证了。
　　……不，即使与推理无关，他也发现自己隐隐地想要知道那个结果。对这样的心情感到几分迷惑，堕天使抬头看向电视，说服自己是在等待新闻报道出今天的异常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