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爷家有只忠犬攻》白五爷的衫子

13、013

　　齐盛要跪下来，被苏显庭伸手拦住了：“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对不起，您在我身边这么久我却没有认出您。”齐盛于是只好改为半蹲在苏显庭面前，伸手把苏显庭的手握在手中，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
　　“师父，您为什么戴着面具？能摘下来吗？”
　　苏显庭道：“当年被伤到了脸，医治不及时便留下了疤。”
　　齐盛看苏显庭，眼睛有些湿润：“我想看看，师父为我受的伤。”
　　苏显庭半低着头，他并没有看齐盛的眼睛，他怕他一看过往的一切便涌上来，他怕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师父。”齐盛轻轻地喊他，带着微微地肯求。
　　苏显庭受不住这么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落泪，又心疼齐盛不过是一个寻寻觅觅他多年的徒弟，在他眼前，齐盛虽然长大了，但依旧是那个野小子，他连名字也不曾知道的却又记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苏显庭伸手摘下面具，面具之下的左脸是一条经年的疤痕横在眼下，如果这剑再上一点，苏显庭的眼睛怕是就再也看不见了。
　　齐盛摸着苏显庭脸上的伤，缓缓地一点点地抚摸，像是要把那疤留在心底。他的指腹慢慢碰触着那凹凸不平的疤，苏显庭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齐盛不明所以，抬眼看他师父。苏显庭脸色有些红，说：“痒，别摸了。”说着便又把面具戴上。
　　苏显庭拉齐盛：“你先起来，蹲久了脚麻。”
　　齐盛于是站起来，忽然又跪了下来，这次苏显庭没防备，他看着齐盛：“你这是做何？”
　　齐盛低着头，道：“徒儿几次对师父不敬，请师父责罚。”
　　苏显庭抬手扶他起来，又道：“之前你并不知道我是你师父。”
　　两人一起坐下，齐盛询问：“师父原来是景国王爷，当年为何会于江湖中出现？”
　　苏显庭回想当年，对齐盛道：“当年父皇在位，宫中夺位之争正盛，我无心权位却被几位皇兄暗中派人几次暗杀，当时觉得手足无情有心逃离便化名苏卫行走江湖。”
　　齐盛看着苏显庭，眼里热切而渴望：“汲云山之后呢？”
　　苏显庭便尾尾道来：“汲云山之后我被圣上救回，后来便于宫中休养，我一直以为那么高的悬崖你摔下去一定没命了的。”
　　齐盛看着苏显庭，拉过他的手握在手中：“师父，您当时虽然是把我打下悬崖，但其实是用内力送了我一程，所以我才不至于掉落悬崖后伤重。”
　　苏显庭淡淡笑了笑，他当年的举动没想到这孩子会知道而且记住了这么多年。苏显庭抽出齐盛握住的手，难掩多年思念之情抚上齐盛的头顶，顺着头发慢慢抚摸，一下一下，感慨道：“你长大了，跟小时候一点也不像，那时候你才八岁，如今十四年过去，应该二十二了吧。”
　　齐盛点头，轻轻嗯了声：“师父。”
　　苏显庭轻轻笑着，感慨：“当年只叫你野小子，没问你名字。”
　　齐盛看着苏显庭：“师父喜欢，还叫野小子，只要是师父叫的，什么都好。”
　　苏显庭站起来，负手于后，严肃道：“那怎么行，你现在可是这苍城都统，哪里是什么野小子！谁要敢叫你野小子先过我苏显庭这关！”
　　齐盛忽然上前抱住苏显庭，头轻轻放在苏显庭右肩上：“师父，您可以叫！师父，能再见到您，真好。师父，圣上救了您一命便是我齐盛的恩人，以后圣上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齐盛一定万死不辞。”
　　苏显庭拍拍齐盛的肩，他这徒弟长得比他宽就算了，还比他高，这样抱着他便有些别扭：“我救你是让你去万死的？不许胡说！”
　　齐盛放开苏显庭，低头对他师父道：“师父，您以后在房里的时候可不可以不戴面具，只出去的时候戴。”
　　苏显庭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戴了十四年的面具，就算与圣上独处时都不曾摘下来，却因为齐盛的一句肯求便这样答应了。
　　晚上入睡，两人同塌而眠，又是一番促膝长谈，直到三更敲响齐盛替他师父拉了拉被子：“夜深了，师父您身体还没全好，早点休息吧。”
　　苏显庭点点轻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他刚闭上腰上便缠上来一条手臂，他睁开眼询问地望着齐盛。
　　齐盛抱住苏显庭，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苏显庭轻笑一声，低低的声音在夜色中缓缓如梦语：“你小时候都不会撒娇。”
　　弯月如勾，雪映着夜空却如十五一般明亮，明天，应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次日早上，冬阳暖照，苏显庭是被光亮照到眼睛醒来的，身边已没有人，他抬起手懒懒地挡了下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啊~~~嗯！”
　　他的伤势已好了八九分，正要起床，便听帐外传来齐盛的声音：“师父，您起床了吗？热水打好了徒儿伺候师父起床。”说着便撩帐走了进来。
　　苏显庭当年虽然受了重伤，除了内力不能持久外在宫中养了这么多年，人也养得越发的懒了，身上也养了一水的白肉，那肉还泛着凝脂般地微光，透透的有些诱|人。
　　苏显庭只着了里衣，他拉开被子起身，齐盛便拿了他的衣服过来一件件为他穿戴。苏显庭只微微平伸着手，享受着徒弟为他穿衣服。
　　雪白的中衣，齐盛细细为师父打了个活结，外面是一件紫色的宽袖马面长袍，腰间一条白色锦带，接头为白色玉勾，束得腰身越发地清瘦。齐盛拿起拖盘中的组佩，叮铛轻响，深绿的岫岩玉美不胜收。
　　齐盛为苏显庭系上组佩，又拿来披风为他披上：“今日化雪，外面有些冷，师父身体刚才好了一些要多多注意。”
　　苏显庭梳洗完毕与齐盛用完早餐，几个小丫环刚把桌上饭菜收拾好贺雪一便进来了。
　　“于三秀到了。”
　　苏显庭忙问：“哦？神医在何处？”
　　“在军营。原来他昨晚便到了，已看过那名叫秦牧的士兵，确认是当年鬼医楼一样的药，只是事隔多年，已与多年前的药有所差别。”
　　苏显庭起身：“那我们便往军营一看吧。”
　　三人便一同前往军营，营地在城外，中间会经过城外的一处山脚，正行走间三人却听见了林中有打斗的声音。
　　此处离营地不远，三人恐是士兵殴斗便前望一观。
　　未走多远，几颗树间远远便见秦庄少主秦彦与一白衣青年正在打斗中。
　　“此药与你无用，对我来说却是人命关天，你怎纠缠不休？！”秦彦道。
　　那白衣青年手中剑不停，道：“嘿，怎么就与我无用了，我找了它这么久，是你说拿走就拿走的？”
　　秦彦纠正道：“这药草是我先找到的，我照顾了他三个月，好不容易等它长开了花。”
　　那白衣青年不服：“怎么就是你先找到的，我找到的时候那花上又没刻你名字！”
　　两人争执不下，只好刀剑相向，秦彦身上几日前受了伤，显然有些不敌对手。
　　贺雪一看了看两人争斗的药草，那药确实稀有，堪称罕见，心下起了收纳之心，正在此时两人争斗的草药被秦彦一时失手向这边抛了过来。
　　苏显庭见药草向自己飞来，伸手便接住了，是一株开着六瓣花的淡白中带着绿色的花草，苏显庭对药草无研究，并不知道此药草有何用，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株挺平常的草而已，只是这药的颜色挺少见，淡绿的，不像能医人的东西，倒像毒药。
　　苏显庭低头看了看手中药草，忽然便感到迎面剑气锐劲直击过来，他一抬头本能后退一步准备向来人推出一掌，可苏显庭还没动作斜刺里一把血剑忽出正好挡在了直面而来的剑上，接着血剑内力震出，白衣青年被震飞丈远，齐盛持剑而上，没两三下对方已知遇到高手，也不贪那身外之物，当下保命要紧，寻了个机会便抽身而去了。
　　秦彦向苏显庭走去，苏显庭便拿着药草问他：“这是你的？”
　　秦彦一时看着他想起前些时日救自己的蒙面人，听这声音~~~
　　“是你。”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药草，道：“些药用于救人，卫王能还我吗？”
　　贺雪一忽然打开折扇，发出的声音正好引秦彦和苏显庭看过来，他摇着折扇向秦彦走去，笑盈盈道：“唉——这药草可是少庄主所种？”
　　秦彦不明贺雪一意思，回道：“我并不懂种药。”
　　贺雪一又问：“这药可是种于秦庄后院？”
　　秦彦道：“不是。”
　　贺雪一摇了摇扇子：“那么，此药一定是少庄主用银两购得。”
　　秦彦皱起了眉头，贺雪一之心他已明了。
　　“此药乃山中采得。”
　　贺雪一道：“既然是山中灵物，天地所造，少庄主何以说‘还’？”
　　苏显庭此时道：“雪一。”
　　贺雪一收了折扇抬手示意苏显庭先不要说话，他又转身向秦彦：“我能问少庄主急于得此药，是救何人吗？”
　　秦彦皱着眉忍着动手，道：“家姐染病多年，此药或能让她病愈。”
　　贺雪一道：“既是如此，此药想来卫王并不需要，不知卫王可愿成人之美，把此药赠与秦少庄主？”
　　绕了一圈贺雪一便白捡了个人情，苏显庭本来就打算要把药草还给秦彦的，毕竟这是人家在山中守了三个月才采得的。
　　秦彦得了药，对三人抱拳道：“多谢，家姐惹有幸因此药而能下地行走，秦彦定当还了这份赠药之情。”说完便纵身离去了。
　　待人走了贺雪一才道：“这药我可没想送出去啊，难得的灵草，可遇不可求，此药有解百毒之能，名之荧绿，因其夜里泛出绿光而得名。”
　　苏显庭经秦彦一说便点头道：“确实是好药，但那花却感觉有毒。”
　　贺雪一便哈哈笑了起来，走在一旁的齐盛开口道：“那花确实有毒，是药三分毒，虽是救人之物亦可害人。”
　　不一会儿三人到了营地，于三秀救过齐盛的命，苏显庭一开始便对此人生了好感，想着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这位神医。只是他想十四年前能救齐盛的，现在也应该年龄颇大了，然而见到于三秀时，此人却看着只有二十来岁，好像比他还小几岁。
　　贺雪一想来与此人熟识，当下也不介意，分别介绍后，便对苏显庭道：“其实于三秀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三秀是江湖上见过他的人送的称号，意思是此人驻颜有术，是越活越回去了哈哈。”
　　贺雪一与于三秀开着玩笑，于三秀却没有笑，此人如贺雪一之前所说，不喜人群，估计也不爱讲话，脾气看起来挺大，自此也没露过笑容。
　　于三秀没理贺雪一，却是忽然对齐盛出了手，齐盛血剑半出挡住了于三秀。
　　这是何故？齐盛当然看出了苏显庭的疑问，其实就算没看出齐盛也要对苏显庭解释。
　　“此人虽号称苗疆蛊毒之父，但也是鬼医楼成员之一。他是鬼医楼的人解我身上的毒自然简单，只是当年解毒之后，此人又拿我试药，他一直想看他的药在我身上有没有效果。”
　　于三秀冷脸道：“可见还是有效果的，不过我早不在鬼医楼了，我跟他们医药理论相左，当年抓你的人我可没份，你不要给我竖敌，我可看得出来这位卫王很在意你。”
　　齐盛收起剑，冷哼一声：“下次再想探我的脉，血剑便不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