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王爷家有只忠犬攻》白五爷的衫子

14、014

　　于三秀是位大夫，没武功，他虽然痴迷药理发明，却对齐盛无从下手，也下不了手。到不是怕齐盛手中血剑要了他的命，而是怕他命交出去了他却还没得到他想要的药物的最终效果死不瞑目。
　　苏显庭却皱起了眉，他起初想着这于三秀既然与贺雪一是朋友，早年又救过齐盛，便对他有结敬佩，但却不想此人尽然是鬼医楼的人，当下脸色便冷了下来，看于三秀的眼神便没了之前的热洛欣赏。
　　于三秀的实际年龄要比苏显庭大好几岁，但如外界传言他驻颜有术，他之所以显得年轻还有一个原因是他皮肤白，不是那个白里透红的白，他的白如一张白纸。要一般人见了一定以为他是染了绝症，但一听他说话就会知道此人一时是死不了的，因为这样的样貌跟了他一个又一个年头，以至于见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不老的。
　　于三秀之前便看了秦牧，他已离开鬼医楼多年，昨晚看了这个活药人他便知道他们这几年的潜心研究没有白费，此人身体已被改造很厉害，单说速度就很令他惊讶。只是于三秀轻蔑一笑，身体上的优秀又怎么样，人是已经废了，如果变强的后果是没了脑子，谁愿意去呢？于三秀耻笑鬼医楼那群人的无能无知。
　　于三秀对于解鬼医楼的毒兴趣不大，或者说兴趣没有他自己来研究大，但他又觉得或者解毒能知道对方的炼药进度，于是他便决定在军营住了下来。
　　于三秀只与他的药毒打交道，与人打交道他不会，于是贺雪一就笑了，说：“军营里可不能让你住，我替你找处住处吧。”便把人领走了。
　　贺雪一安顿好了于三秀便回去了，都统府里苏显庭和齐盛正在前厅烧着炭火聊天。
　　“人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看来是没错的。”说着便靠近火炉旁搓了搓手。
　　苏显庭手里拿了一份活药人的资料，道：“军营里已有三人成了活药人，这三人现在都是出身秦庄的，秦庄这边必须严查。我和齐盛都觉得这不单单是试药了，看来鬼医楼的人是针对都统府来的。”
　　贺雪一道：“你们不觉得前些日子秦庄惨败的太快了吗？我得到的消息黑水谷那边发下的战帖时间是十五，而秦庄庄主为了突击取胜提前了一天，可他们就算提前了一天对方好似也是有准备的。”
　　齐盛直接点明道：“秦庄有内奸。”
　　苏显庭点头：“而且那内奸应该还在决策者之类，能决定发战时间，或者能左右发战时间。”
　　齐盛却道：“我不管秦庄有没有内奸，师父现在要对付鬼医楼，那我便对付鬼医楼。”当年之仇他也非报不可。
　　这时苏显庭指着那份活药人的资料道：“这些人的共同特点都是家住秦庄的，而且军营放假都经常回家，要下毒总是要遇到人的，按照毒发的时间往后推，三人分别被下毒的时间应该是这里。”他指了指被自己标记的三个日期，继续道“这个时间正好是他们三人每月的轮休日子。”
　　贺雪一看了看，道：“是同一天？月底？”
　　苏显庭点头：“他们交际多半在军营，除此之外就是家里的人，回家也没有去外面吃饭请朋友，一个月难得回去一天都是把能帮的都帮家里做了，时间很紧，做的事情多是在家里劈柴，修补一些女人做不了的事，再就是那天唯一要出门去的——交租。”
　　贺雪一站起身来摇了摇扇子：“秦庄的地租向来是由秦庄自己收取，月底租借人去秦庄下面的铺子交纳。”
　　苏显庭问：“只他一家？”
　　贺雪一点头：“这个我得翻翻记录，应该有秦庄收租人的名字。”说着他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从帐房拿来一本册子，对苏显庭和齐盛道：“铺子的掌柜叫黄顺，上面查帐的是付连成，此人是秦庄庄主的军师，没想到他也插足秦庄银两收入。”
　　齐盛道：“我会派人先暗中把铺子监视起来，时候不早了，改日再谈吧。”
　　苏显庭于是站起身来，外面天色已暗，便问道：“这会儿怎么不见秋儿？”
　　贺雪一道：“我让他在屋子里抄兵书，估计还没抄完。”
　　齐盛拿来披风给苏显庭披上，道：“师父，走吧。”晚间时候外面风大。
　　贺雪一看着便开了玩笑：“外面这么冷，我那徒弟就不知道给师父送件衣服来，唉~~~看来是教不严啊，为师懒惰了。”
　　贺雪一刚说完，远处商秋儿便走过来了，小孩儿一步步走得稳，少了些许往日浮燥，但神情间却又透着疲惫，他的手里拿着抄好的书，走到苏显庭面前时候恭恭敬敬停下来，叫了一声：“义父。”
　　苏显庭点头：“嗯，书抄完了？”
　　商秋儿手里捏着纸，回道：“抄完了。”
　　苏显庭低头看了看，便看见了商秋儿手里的纸和冻得通红的手，心下一软便握了过来，问道：“怎么冻成这般？”
　　贺雪一咳嗽一声，商秋儿看了看贺雪一又看了看苏显庭，道：“我体质这样，容易生冻疮，没事的。”
　　苏显庭握着那通红的小手叮嘱：“那记得多烧点炭火。”
　　商秋儿点点头，然后走向贺雪一，把抄好的书递给面前之人。
　　苏显庭看着心里却是知道的，这大冬天的只有在没有生火的条件下手才会冻成那样，只怕是贺雪一在场商秋儿便不说。
　　苏显庭转身离开，人说严师出高徒，贺雪一既然收了商秋儿为弟子，又敬了师傅茶，自然他便不能再去说什么。只是此后苏显庭便每天往商秋儿的房里送去了炭火，送了几天后被商秋儿拒绝了，他说：“司马大人说，条件艰苦些才能学到东西。”
　　苏显庭端着火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终在商秋儿的眼神中端着火盆回去了。
　　没过几天，秦彦登门造访。
　　秦彦拿回去的药很有效，没过几天他姐姐便能下地行走，多年心愿得以达成，秦彦便要来谢谢苏显庭，若非他愿意，他那天是拿不走那药的，单是看齐盛与那天那青年过的几招他便知道，以他能为只怕能与贺雪一过过手然后险赢，但齐盛面前他是一点胜算也没有的。
　　苏显庭听他说了便忙恭喜道：“那真是可喜可贺，带我向令姐问候一声，祝令姐身体健康。”
　　秦彦心情好，脸上便比平日多了笑容道：“应该是我代家姐谢谢卫王。”
　　苏显庭摇头：“秦少庄主可别这么说，那草药本是你之物，我只是物归原主。”
　　秦彦是奔着还恩而来，没想到苏显庭会说物归原主，这让秦彦对苏显庭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便有些佩服。
　　苏显庭道：“只是眼下到有一事与秦少庄主商议，不知阁下可有时间。”
　　秦彦当下答应，两人便移步侧院书房，此处位于侧院，外面是院子，院中小桥流水，现下雪已化的差不多了，河中流水也解冻流了起来。
　　苏显庭也不客套，直接便道：“想问少庄主可知道鬼医楼？”
　　秦彦反问：“鬼医楼？”
　　苏显庭便与他解释，又把这几日得出的结果一一告诉秦彦。
　　秦彦听完皱眉怒道：“付连成，我就知道是他。”当下便要回去清理门户。
　　苏显庭却拦住了他：“少庄主且慢。与其这样回去没有证据抓人，秦庄主那边也是不让的，而且这付连成既然潜在秦庄这些年他身后定然有顾向武撑腰着，没有证据只怕付连成反咬一口，少庄主就危险了。”
　　秦彦毕竟年轻，今年刚满十八岁，也没在外面见过多少世面，加之父亲也在，许多事也不需要他操心，经苏显庭这样一说，也是个聪明的，当下想明白了，道：“多谢卫王提醒，我这就回去与姐姐商议。”
　　苏显庭欣慰点头。
　　秦彦刚走齐盛便进来了，显然是早已等在外面多时。
　　苏显庭见他进来，本来正要翻开书看起来的，便停下了翻书的动作抬头问道：“铺子那边怎么样了？”
　　齐盛道：“付连成来过，我已让暗卫把他监视起来了。”
　　苏显庭问：“暗卫？”
　　齐盛点头，对于苏显庭是有问必答，从不隐瞒：“暗卫是我和贺雪一放在江湖中的暗门探子，平日分布于各类营业门生之中，之前是为了专门收集师父情报用的。”
　　苏显庭笑了笑：“哦。”
　　齐盛这时走向前去，低头看苏显庭翻开的书，问：“师父在看什么书？”
　　苏显庭指给齐盛看，道：“江湖杂记。”
　　齐盛却是像想到了什么，眸子暗了暗，问道：“徒儿一直想问，师父的内力——也是当年留下的伤吧？”
　　因为苏显庭是坐着的，而齐盛站着，苏显庭拍不到齐盛的肩膀便拍了拍他的手背，微微笑着安慰道：“无事，已经过去多年了。”
　　齐盛走到苏显庭身后，把他师父揽进自己怀里，声音有些哽咽道：“师父，徒儿会养你一辈子的。”
　　苏显庭很欣慰，拍拍齐盛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齐盛又道：“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忽而闭着眼睛闻了闻苏显庭的头发，道：“师父，您头发有香味儿。”
　　苏显庭对这样的齐盛感觉有些好笑，道：“怎么长大反而会撒娇了，你小时候可是时时都拉着一张脸，连师父都叫得少的。”
　　齐盛也不在意苏显庭揭他的短，当下承认道：“师父，那时候是徒儿还小，不懂事。”
　　那时候是他不懂事，不知道这人为他付出了多少，只是后来明白了却没了机会报答，而现在他会紧紧抱住师父，不再放手。
　　苏显庭拉开齐盛的手：“好了好了，还让不让师父看书了？”
　　齐盛舍不得松手，但师父发了话他又不敢不听，便只好放了手，人却只站在苏显庭身后，紧紧挨着，像只缠人的大猫，苏显庭心里想着便笑了笑。事隔十四年，当年相处不过两个月的孩子如今还能这般亲近他，苏显庭心里是高兴的，这证明他的付出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