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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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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汉辰打量眼前的不速之客,可谓这个时机出来的这个莫名其妙的的七爷的“儿子”就如同痴人说梦的一场闹剧一般。首先,七叔英年早逝,二十七岁,眼前这小子看去也是二十上下的年纪。杨家家规森严,七叔当年是曾离家出走在海外数年,可怎么想这事也出奇的荒唐。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选在杨家举家悲哀的时间闯入杨家来插科打诨说是七爷的儿子?更有奇怪的事,昨夜七爷的棺椁遇盗,险些丢失了金缕玉衣和九窍玉,到底是谁所为?偏偏今日冒出来诡异的认亲闹剧。
“你说七爷吩咐你回国认祖归宗,可如今七爷病逝,如何能证明你是七爷的-养子?”
“我不需要证明给你们,我爹不在了,他叮嘱我带回来的东西就交给你们吧。拜拜,我走了。我回国去了。对了,你给我些大洋,我买船票,还有要交学费。过去都是我爹给我的。”
“来人,把他看起来,不许他乱跑。”汉辰吩咐一声。
“哎,你们非法拘禁,我告你去。我可在龙城有背景,我让报社去曝光你们。看看谁怕谁?” 金湛话音未落,一眼看到了走来的一男一女。
“唉,他......查理,查理,你怎么在这儿?”金湛跳脚招手。
杨汉辰一侧头,见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
男的一身一身白大褂,是他请来给妻子娴如看病的名医辛查理,而旁边那个女子,恰是在内宅撞来他怀里的西洋衣裙的女子。
“唉,就是他,毁了我的高跟鞋。”玉凝手指汉辰恨得牙痒。
辛查理一愕,然后温笑了拉下玉凝的手对她介绍:“这就是你要见的杨少帅。”又挽起玉凝的手对汉辰介绍,“我的未婚妻Dorothy倪玉凝,倪会长的侄女儿。才从海外归来。代倪会长来登门吊唁。”
杨少帅?玉凝惊愕。这个人竟然是杨少帅?玉凝顿时记起曾经看到的报纸上的他在龙城阅兵时的照片,辖制三省十余万大军,骏马上威风凛凛的敬礼,神采飞扬。只是同眼前这位周身麻衣素孝的青年判若令人。
“龙城少帅杨汉辰,少承父志。”,她对这句话记忆颇深。传说中的“八大公子”之一,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毫无教养嚣张跋扈的东西!没想到入府未没能一会,反有这段尴尬遭遇。她顿时理亏般将撅断鞋跟的双脚往后躲躲,但心想分明是他无礼。
杨汉辰也守礼地道一声:“嫂夫人,得罪了。”
还不等玉凝开口,就听一声大叫。
“查理,你怎么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学生仔冲来蹿去辛查理身上,狠狠捶他肩头,“你来为我作证,我爹是我爹。”
“Kim,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辛查理一脸困惑。
杨汉辰看看辛查理,又看看金湛,转去问查理:“你们认识?”
“我的同学。”辛查理毫不犹豫地证实金湛的身份。
“怎么是你?你......”玉凝一眼认出船上那个混混,码头上抢她车子的坏小子。
金湛一见玉凝双眸放光:“证据,我的金表,我爹留给我的金表,在她手里呢。证据,还我!”
金湛冲向玉凝,像呲牙咧嘴夺肉的小狗。亏得辛查理横臂将玉凝挡在身后保护。
“查理,你借我一百美金还她,赎回我的怀表。”
玉凝问查理:“他坑蒙拐骗的就不像好人,在大船上还欠了我家船的船费。你怎么认识这种人呀?”
金湛也瞪起眼来指着玉凝问辛查理:“查理,你怎么和这疯丫头缠去一处了?她,她就是你要娶的那个妞儿?”
眼前情势一片杂乱。
金湛冲来一把抓了辛查理,拖了他就向杨汉辰去:“你问查理,他可以证明。我是不是我爹的儿子?”金湛急得跺脚叫嚷着。
大致听了事情来龙去脉。辛查理实诚地解释说:“我在美国读书时,有幸见过Kim的养父一面,也就是Kim的监护人。那位先生很年轻,但不确定是不是你们说的杨七爷。”
“你只记吃吗?你还记什么?我爹煎的牛排,你吃了两块儿。”金湛不依不饶地瞪眼。眼巴巴地还是望着乖儿脖颈上挂的豹牙。
汉辰只看看查理,点点头说:“辛医生,汉辰相信你。不过......”他转向金湛看一眼对辛查理说,“这个人,我要留下。他既然同七叔有旧,想必家严也是极想细问的。”
辛查理很客气说:“杨少帅明察。Kim确实是我交往多年的朋友。西方同国人文化不同,他有些淘气任性,快言快语。明瀚兄勿怪。”
说罢,辛查理示意玉凝同汉辰告辞离去。
“唉,不行,别丢下我呀。查理,查理。你不能重色轻友。”金湛甩开束缚他的家丁冲去一把拖住辛查理的手臂不肯松手,“带我一起走。我没地方住的,我身上没钱。我回国就是来找我爹讨要学费的。”
辛查理才要开口,汉辰摆手打断他,只对了金湛一字一顿说:“你说你姓杨,进了杨家大门,就要守杨家规矩。这里,我说了算。带走!”
呼号惨叫声中,金湛被拖走。
“倪小姐,汉辰多有冒犯,招待不周。小姐见谅。转替家严和鄙人代问倪二爷和倪夫人安康。”杨汉辰客套的话娓娓道来,说不出的令玉凝有种疏离感。
国内的人都这么惺惺作态的假吗?分明鲁莽的武夫,还要做出一份文质彬彬的模样来。
玉凝立刻堆起一副迷倒众生灿烂的微笑,标准的露出一排皓齿。微微躬身说:“少帅见外了。既然是查理的朋友,大家就都是自己人。冒犯不冒犯的就见外了。日后得暇多走动。”
口中这样说,她心里咬牙暗骂:“拜拜,日后不必再见。”
玉凝挽着辛查理的手,一路出了杨府大门。直到坐上车,玉凝才长长吐一口郁气。
“天哪,总算喘口气了。那宅子怎么阴森森的像千年古堡,鬼气鬼声的。”玉凝抱怨着。
“Dorothy,你怎么回国来了?”辛查理温声关切地问。
玉凝才舒缓的脸色立刻又冷起来,侧头打量他问:“不是你发的电报,让我来龙城寻你的吗?”
“我发电报?”辛查理更是不解,他寻思片刻摇头,一把握紧了玉凝的冰凉细长的手指解释,“Dorothy ,你听我解释。我知道你很生气,很生气。可是,这个事儿不是玩笑的时候。你知道,国内,尤其是龙城,这个地方......”
辛查理警觉地看一眼司机,吩咐一声:“停车!”
车子停住,辛查理拉了玉凝的手说:“前面是黄龙河,也快到家了,咱们下去走走吧。”
玉凝一脸诧异惶惑打量他,随着他下车。
这是什么玩笑?不是他发来的电报吗?
两个人一路沿着山路走,蜿蜒的盘山路,一旁是葱翠的竹林。
辛查理挽着她的臂,如个绅士,轻声说:“龙城即将有一场天灾、战乱、瘟疫,这个地方马上就会成为人间炼狱。你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回去美国。凝妹......”
他难得呼唤儿时对她的称谓,凝视她的目光说:“你必须立刻离开,听话。我这回回国,一来是要帮我的老师,完成一项‘诺亚方舟’的病菌采样调研。这是可以挽救千万性命的善事,是我们每位从医者毕生的使命。希望你理解和支持我。另外......”
玉凝惊呆了,她没想到听到的理由竟然是这样。这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
“事发突然,我不能告诉你。所以,Dorothy,你能听我的话,立刻回美国去吗?你等等我,三个月,半年,我肯定回去找你,继续我们的婚约。”辛查理的目光真诚,绝对不是撒谎。
玉凝在国外名校攻读经济学博士,政局她是极为敏感的。杨家的事她有所耳闻,但她并不十分感兴趣。但寻思着小安的话多半不会空穴来风。
龙城杨家就是前朝封疆大吏,一方诸侯,雄踞要塞。如今老了,听说他看好的继承人杨七爷也突然英年早逝。今日一见这杨少帅,如此年轻,冷漠寡言心气凉薄。当了这么多宾客的面,杨大帅都丝毫不给儿子留情面立威。外人就更难信服这杨少帅能挑起这重任。
若是龙城已经是暗潮汹涌杀机四伏,确实这兵荒马乱的地方不能久留。
杨七爷就因去年一场酷似肺痨的瘟疫来袭暴毙,龙城去年水灾,通常旱涝后容易有瘟疫。国内医疗条件还是有限。查理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我留下来或许可以帮上什么忙?”玉凝还是有些担忧。但辛查理几句话,她一路归来的满腔怒气顿时全消,反生出些隐隐的愧疚。
“刚才说的电文,你可还带着?”辛查理皱眉问。
玉凝忙在包儿里摸索,掏出那电报。
辛查理的眉头拧得更紧,寻思着:“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