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长赋》小六当家

39、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承）

　　并不宽厚的背，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娇小，却让祁连无比的心安，还好这人终是赶来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脱。

　　祁连疲惫的趴在卫北司背上睡意渐浓，匀称的呼吸打在卫北司的脖子上，痒痒的触感，让她脸上渐渐爬上了红晕。
　　她不敢想象要是今天自己没有赶上，那后果会是怎么样的，但是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上祁连了，当她倍受委屈的抱住自己时，那颗心割裂般的疼。
　　喜欢她那双澄澈的眼眸，喜欢她默默努力的坚持，喜欢着她所有的所有。
　　在她十七年的人生中从没有一个人带给她如此强烈的感情，如果自己真是男儿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娶她过门，可是……
　　夕阳西下，卫北司背着祁连，一步步都是满心的忧虑。

　　睁开眼，熟悉的构造和床铺，意识到是在自己的家里，看向坐在一旁的卫北司，“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睡了整整一天！”卫北司有些缺乏神气的喝了一口茶，她不会承认自己昨夜看了祁连整整一夜没有合过眼。
　　“什么？”窗外阳光明媚，“都这么晚了，我得快些去摆摊了！”说着便要起身。
　　“不行！”卫北司有些生气的拉住祁连的手，眉头紧聚，“昨日发生了那种事，你还要去？”她可不想祁连再到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去了，多危险。

　　“可是……”迫于两人瞬间拉进的距离，祁连低下了头，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为什么还要去，那些人随时可能再回来找你的。”卫北司有些激动，想到昨日种种，她就怒火丛生，根本没有注意到两人间的距离。
　　“可是我还得靠摆摊养活自己。”祁连黯然说道，她何曾不想呆在家里，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要拿什么来养活自己，人生在世，总有这样欲不为而又不得不为的事。
　　卫北司也冷静了下来，她只想到了去强求祁连不要那样做，却没有考虑到……看着祁连白净的脸庞……

　　“祁连……”食指紧紧的扣住她略显消瘦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白净的面孔和娇嫩的薄唇，低下头，吻上那片嘴唇，柔软的触感和那人略怔的僵硬都让她爱不释手，轻轻的咬住她的下唇，舌头舔舐过昨日的伤口，带着该有的疼惜和爱意，如果说这一种错误的话，那么她心甘情愿一错到底。
　　被吻得人从突如其来的亲吻中反应过来，想拒绝，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攀上她的背，让两片唇贴合的更近，她不得不承认，对于卫北司她缺乏拒绝的勇气，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内心也是喜欢的，又怎么忍心拒绝。
　　唇齿的契合，贴近的身体，第一次的吻在狭小的房间内，那样的刻骨铭心。

　　一吻毕，卫北司看着微微喘气的祁连，紧紧的将她抱进怀里，“祁连，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卫北司什么都不想顾忌了，不去想自己的隐瞒，不去想父亲知道后的暴怒，她只想好好的去爱自己怀中的人，她不要再让自己喜欢的人受一点的委屈，其他的事，她都会去想办法解决的。
　　祁连并没有回答，只是抓住她的衣襟，在她温暖的怀抱里点了点头，纵使命运待她并不优渥，起码给了她一段值得珍惜的爱情。

　　依旧早早的起床替祁连摆摊，晚上将祁连送回家后再折返卫家，不过不再是那条偏僻的小巷，而是在热闹的街上找了一个好位置，其中卫小姐的周旋自是不必多说，不过她可没有告诉祁连，不然又得被拒绝了。
　　为了能帮上祁连，卫小姐可是在烟火上足了功夫，抱了一大堆的书籍回家研究不说，还时不时的缠着祁连教她调配火药的剂量。
　　也多亏卫北司整日无理取闹的缠着祁连，祁连的手艺愈发的熟练，慕名前来购买烟火的人也越来越多。

　　“站住！”正猫着腰想偷偷溜回房的卫北司被她爹逮了个正着，“你这些日子在干什么，早出晚归的，你哥打理工场也不见得有你忙。”卫老爷子对于卫北司最近的行为很是不满。
　　“没，没干什么！”卫北司眼睛到处乱看，“就是和几个朋友出去玩玩而已。”
　　卫天华看着她一身男装打扮就心烦，他到底是养了一个儿子还是女儿，“北司，你也不小了……”
　　“爹，我有些困了，回房休息了。”卫北司逃一般的跑回了房，她爹一说起这些来就得扯到婚姻大事上去，她现在可不想和她爹谈论这些。
　　卫天华看着被关上的门，想起了往日的事来，“阿福，你明日跟着小姐，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这日，祁连正欲出门摆摊，一个披头散发的乞丐朝她迎面走来，和她撞了一个满怀，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再转头就见篮子里多了一张纸条，不过六个字，却让她的心猛地一抽，“卫北司是女的。”
　　纤细的手指，娇小的身材，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往她从未朝那方面想过，可是一有人提醒，人就会被诱导的去收集真伪的证据。
　　祁连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北司怎么可能是女的，可是心中多了一份怀疑，那是无可否认的。

　　“祁连，你来了！”眼见等了许久的人姗姗来迟，卫北司立马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迎了上去，“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不怎么好。”
　　“没，没什么。”祁连不露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敛了敛耳鬓的青丝，“昨晚没睡好而已。”
　　卫北司看着空空的手掌，是自己的错觉吗？

　　当夜，祁连都准备睡了，却听见一阵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
　　开门便见卫北司气喘吁吁的的撑住门栏，“你…你没睡吧！”
　　“没睡，怎么了？”这大晚上的，北司来干什么？

　　待卫北司缓过气，摸了摸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塞进祁连的手中，“你睡不好的话，就点一点这东西，会好很多的，但是不可以用多了，对身体不好，所以我只装了一小瓶来。”
　　祁连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子，和面前赧然的卫北司，头轻轻抵住那人的肩膀，靠近她的怀里，“北司，谢谢你。”
　　不过一句敷衍的话，这人却真正的放在了心上，那一刻，她由衷的觉得，就算这人真的是女子又怎么样，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还会这么爱自己了，没有一个人会将自己捧在手心里这般的疼爱了。
　　在卫北司怀了蹭了蹭，‘北司，就算你是女子我也认了，将错就错这一生我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
　　卫北司一脸无措的伸手抱住祁连，这是怎么了？

　　不久后的一天傍晚，卫北司有些疲惫的从祁连那回了家。
　　“小姐，老爷请您到书房去。”卫北司一进门，阿福就向她禀告道。
　　“我爹？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平常这时候她爹早就睡了。
　　阿福一脸踟蹰，不知该说什么，他是看着小姐从小长大的，小姐为人不矫揉造作，更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做作，所以大家都是发自内心的宠着她，有时犯了错也在老爷面前替她扛了下来，只是这次……
　　阿福摇了摇头,这次谁都帮不了小姐了。

　　“爹，你找我！”
　　“到哪里去了，怎么晚才回来？”卫老爷子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像平常那般的好说话。
　　“随便在街上逛了逛。”卫北司哼哼哈哈的打着马虎眼。
　　“你是到城南的民家去了吧！”卫天华胸有成竹的转动着手中的圆石，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你派人跟踪我！”卫北司眼神抗拒的看着自己的爹。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卫老爷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
　　“和谁？”
　　“卫北司，我告诉你，别和我装傻充愣，你哥当年情窦初开时和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卫老爷子被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激怒了，这成何体统，他的这个女儿还有没有羞耻心之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卫北司桀骜不驯的顶撞到。
　　当年哥爱上一个女孩，要将她娶回家，爹却嫌弃女孩出身平民之家，不仅拒绝了这桩婚事，还逼迫她与哥分开，最后竟是逼得那女孩投湖自尽了，从那件事之后，哥就性格大变，一心投在生意上，家也不回了，她不想他爹知道祁连，她怕……
　　“卫北司，我给你一次机会，马上和那女的分开，找个门当户对的嫁过去，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有发生过，你还是我卫天华的女儿，不然的话，你就给我滚出卫家，我卫天华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卫老爷子一脸的盛怒，想不到这女儿竟是荒唐到这种地步，和一个女人搞到了一起，还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卫北司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些年父女关系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只是她想不到，今日单单为了这件事她爹真的可以做的那么的绝，她既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卫天华以为，卫北司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少了卫家这么一个支柱，她一个女子还能干点什么，所以以这个来为要挟，她一定会妥协的，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卫北司这次的决心。
　　卫北司转身就要离开，在脚即将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卫天华歇斯底里的怒吼，“逆女，只有你今天跨出这道门，你就永远不要不要再回来。”
　　卫北司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夏日的雨说来就来，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卫北司淋着滂沱大雨，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心里难受的紧，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想看看祁连，看一眼就够了。
　　走到门口，她却是没有了敲门的勇气，要是祁连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身，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连祁连都不要自己了，她真的不知道该靠什么生活下去了。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不停的低落，靠在门边，仰头，连绵的雨连接了天空和大地……
　　祁连，就这样靠你近一点也好。

　　“北司，北司，醒醒……”恍惚中，她仿佛看到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祁连。”喃喃的低语一句。
　　“快起来，我扶你进屋。”祁连今晨一开门就见卫北司浑身湿透的靠在自家门上，样子狼狈的紧，一摸她的头，果不其然的发烧了。
　　将她扶进屋，想要将她湿漉漉的衣服给换下，卫北司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清醒过来，抓住祁连正欲脱自己衣服的手，“祁连。”
　　祁连以为她在闹脾气，挣开她的手，“别闹，你还在发烧呢！”这人也真是的，这种时候了还在闹。
　　卫北司却是摇了摇头，“我没有闹，祁连，我想给你说一件事。”
　　“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祁连有些愠怒。
　　“不行，必须要现在说。”卫北司双眼直直的看着祁连，诚恳不已，她不想让祁连一直被蒙在鼓里，自己交代总比祁连发现的要好。
　　看着她诚恳的眼神，祁连双眼微缩，收回手，安静的等着她开口。

作者有话说

　　说好的评论呢？说好的爱呢？难道是大家都忘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