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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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杭州城的街上，今日看上去有些冷清，随口一问，都道是去海边，看那卫家的商船归来连船成串的盛景。
"啊，要赶不上了！"这边卫北司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急急忙忙的出了家门，今天爹和哥回来，要是赶不上迎接的队伍，指不定爹还要怎么骂自己来着。
她一身男装匆忙跑进小路，这样可是比那繁琐的女装省时间的多。
穿过偏僻的小巷，眼看再走几步就要到海边了，她却是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巷角蹲着的女孩身上。
女孩一身粗布麻衣，长长的青丝任意的垂散着遮住了脸庞，整个人瘦弱的仿佛只剩一身的骨架，令人疼惜不已。
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女孩身上停留，打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卫北司右眉挑起，极为不屑的觑了那几个男人一眼，几步走到女孩的面前，"喂！蹲在这里干什么？"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驯。
女孩抬起埋在膝盖上的头，虔诚的看着自己面前眉目英挺的卫北司，如何的消瘦、憔悴依旧掩饰不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公子需要烟火吗？"开口答非所问。
"烟火？"卫北司看着摆在眼前的竹筒，也蹲下身来，"这是你做的？"
"恩”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要是你要的话，我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如果今天再卖不出去的话，自己就真的没有饭吃了。
卫北司用余光瞟了瞟两旁的男人因为被破坏了好事脸上掩饰不住的愠怒，顿时笑开了脸，"这样，我把你的东西全买了，你今天就这样回家了，好不好？"
"全部？"女孩显然不能明白，她要这么多的烟火干什么。
"对，全部！"挑起嘴角的一抹笑，皓齿明媚。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零钱找你。"女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有些为难。
卫北司豪气的挥了挥手，"那就不用找了！"对于卫家来说，这点钱还不够一天的菜钱。
"不行，一定要找给你的。"女孩看了看不远处的面铺，转头，"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卫北司偏着头想了想，今日出来的慌忙，确实没有吃饭来着，也就没理由拒绝邀请了，显然她已经忘了今日自己出门的目的是什么了。
卫北司看着那女孩将自己引到路边的面摊有些为难，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在这路边的小摊吃过东西，就算不是一顶一的酒楼，也是贵气的饭馆，哪有在着路边就开始吃的。
“快坐下吃吧！”女孩也没有发现她的尴尬，一脸带笑的对她说道。
也许是她的笑太过纯真，加之卫北司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就没有过多的计较，顺从的坐了下来。
简陋的碗筷，油腻的面条，她也没有什么不满意，仿佛与这个女子一起，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了，拾起筷子，吃了起来，虽然不如那些个大厨的手艺，却是让卫北司吃出了另一种味道。
女孩吃得很慢，每吃一口都是极其认真的将面吹凉了再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卫北司早早的吃完撑着脸，安静的看她将一碗面吃得干干静静的，体贴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了！剩下的钱要用来买材料呢！”女孩若有其事的说到。
“材料？你是说做烟火用的材料？”
“对啊！”
从女孩口中，卫北司这才知道她的身世，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居然早早的就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早出晚归，为了生活而奔波劳累，怪不得生的如此的瘦弱，这让平时大手大脚的卫北司汗颜不已。
“到了，我家就在这里。”在卫北司的再三要求下，那女孩才同意她将自己送回家，“今天谢谢你了！”
“没，没有的事！”卫北司摸了摸鼻子，难得内敛了一回，“对了，我叫卫北司，你呢？”
只是在挥手告别的夕阳中，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在彼此的生命中这是一场多大的邂逅。
“祁连……祁连……”回家的路上卫北司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她就一脸的灿烂。
等她抱着一大堆的烟火傻笑的站在家门外时才反应过来，今天不是要去接爹和兄长吗？她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你是一大早就出门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把我和你哥晾到一边，足足等了你大半天。”饭桌上卫老爷子狠狠的数落卫北司一番，这女儿太不让他省心了，生就一男儿性格，隔三差五的就给他闯祸。
“我那不是有事，忘记了吗？”卫北司不服气的给自己辩解。
“有事？”卫老爷子轻嗤一声，“你不是出去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不再去理会卫老爷子说什么，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脑海里全是祁连的容颜。
入夜，卫北司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起了身，点上灯，趴在桌上看着那些小巧的烟花，兴致上头。
那夜，万籁俱寂的杭州城内，唯独卫家大院里传来了阵阵的爆竹声响，卫北司看着飞不过人头高的烟花，却是笑的合不拢嘴。
“诶！你怎么来了？”第二日，待祁连到了小巷时，只见那人靠墙而站，双眼微阖，一看便知道等了很久。
“我来买烟火呀！”卫北司站直身子，昨夜一晚没睡，早早的就到这里来等着，就是为了早些看到祁连。
祁连笑了笑，开始将烟花摆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
借口被揭穿让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那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偏僻的小巷，一男一女站在烟火摊前有说有笑，倒是成了杭州城难得一见的风景。
“不过北司，你长得可真像女子，唇红齿白，那双手饶是比我的还要纤细。”祁连看着卫北司修长的手，如是说道。
“怎么会呢？”她出门一向是男装打扮，祁连认错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让祁连知道自己的女儿身。
接下来的日子里，卫北司天天往祁连那里跑，本来她一天到晚就没什么正经事做，天天到祁连那里去倒真正成了日常的功课，不过她自己也是乐在其中。
无论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时间一长卫北司也意识到，自己对祁连好像产生了某种情愫，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身，她就忍不住心烦，心烦的结果就是一向睡眠极好的卫小姐光荣的失眠了，直到天快亮时才晕沉沉得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已是日过晌午，和祁连约好了今日出去吃午饭的，一想到祁连，卫小姐浑身是劲，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己就出了门。
“咦！怎么没有人？”摊前并没有熟悉的身影，空落落的小巷让她有些怅然若失，抠了抠脑袋，“难道是等的太久了，自己出去吃饭了？”
不过她走了好几家平日里吃饭的摊子，都没有见到祁连的人，又回到摊前，“这祁连是去哪里了？”她没有办法只得坐在摊前等着祁连回来。
“咦！小哥，你怎么在这里？”路过的两人看到卫北司一脸的惊奇，平日里这对小夫妻倒是恩恩爱爱，看了就让人羡慕，可是刚才不是……。
“怎么了吗？”
两人相视一眼，“刚才黑狗他们说是你出事了，你娘子急急忙忙的跟着他们就走了。”
“你说什么？”卫北司瞬间跳了起来，怒从心生，这黑狗可是杭州城出了名的痞子无赖，那日就见他们看着祁连不怀好意，居然真的敢动祁连……
两个过路的人见她一脸反应，也猜到事黑狗想干什么坏事，好心的给卫北司指了路。
“小姐，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跟着大爷可不用你在那小巷卖什么破玩意儿！”黑狗一把抓住祁连的手腕，他对这女的可是垂涎已久，今天那小白脸好不容易没来，这才让他们的手了，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你放开我！”祁连用力的挣扎，可是她一个女子的力量又怎么敌得过这五大三粗的汉子。
“放开，哈哈哈哈……等一下你会求我不要放开你的。”猥琐的话语引起几个人的哄堂大笑。
接着黑狗就一把扯开祁连的外衫，祁连挣扎不过，只得用力护住自己的身体，听到他们说北司出事才跟了过来，可是居然遇上这种事……眼泪划过脸庞，“北司……”
待卫北司匆匆的赶到看到的就是祁连外衫凌乱，露出素白的里衣，两手紧紧的抱住自己，不让那几个人得逞，眼泪挂在清秀的脸上模糊了往日清澈的眼眸。
“混蛋！”一股热血直冲脑部，卫北司紧紧的握住拳头，一拳打在带头的黑狗脸上，用力之猛，让她都清楚的感觉到了痛意，可是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她心中的愤怒。
趁几人去扶黑狗时，卫北司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祁连的身上，紧紧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差点，差点就没有保护好这个人了。
祁连紧紧的抓住卫北司的衣衫，埋在她的胸前嘤嘤的哭泣，还好，还好这人还是敢过来了，不然她宁愿死也不要被人糟蹋了。
一声声的哭泣落在卫北司心上无疑是一把火烧的更旺了，“乖，没事呢，还有我，不怕了，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的。”手轻抚的拍打着祁连的背，温柔的诓护着自己怀中的佳人，是自己不好，要是今日自己和往常一样早点来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妈的，敢坏了老子的好事。”黑狗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让他十分的不爽，活动着手和脖子，准备大干一架。
“祁连，站在我身后，不要离开一步。”
祁连红肿的眼睛，下唇被咬破的痕迹，让卫北司的愤怒几乎到达了一个顶点替她擦了擦眼泪，她要让这几个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恩，那你小心一点。”
“我会的。”
卫北司虽然从小练得是箭术，可是为了强身健体，必要的防身术也没有少练，这种市井无赖十个一起上也断然不是她的对手。
单是一记扫腿就放翻了直冲向自己的两人，其余的人见势不妙，就想要逃，可是卫北司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抓过想要逃跑的人，右手一拳过去，便是打的他们神志迷离。
片刻的厮打，那几人毫无意外的被打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尤其是黑狗，身上已经见血不少。
“大哥，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不敢了！”几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他们怎么也不曾想到他们眼里的小白脸如此的能打，不然就算打死他们也不敢去碰那个女孩呀！
“放过你们？”卫北司说的咬牙切齿，“刚才你们干那种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她，我告诉你，她是我的人，以后把你们的手脚放干净一点，不然……”卫北司又给了黑狗一拳，，“不然我让你下辈子都活的生不如死。”
说完，便站起身，走到祁连面前，“没事了！伤成这样需不需要去看看大夫？”声音温柔的和刚才判若两人。
祁连咬唇，摇了摇头，她现在谁都不想见，除了面前这个人，那样暴怒的北司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原来这个一向笑眯眯的人，也会有那样的表情。
“别咬了，都出血了。”卫北司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看她紧咬着下唇，心疼的伸手替她擦拭着下唇的血迹，“那我送你回去？”
祁连点了点头，一种道不明的爱意瞬间在她的心中滋长蔓延，而卫北司的温柔无疑是最好的养料，让这种爱意疯狂的占据了心房。
不过因为刚才的惊吓让祁连连走路都有些使不上力，歪歪斜斜的。
“来，我背你！”卫北司实在看不过去了，蹲下身子，示意祁连上来。
祁连思忖了片刻，轻轻攀上了卫北司的背。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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