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鸾》易卜生

7、第 7 章

　　之后我收到了不少贺礼，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这礼倒成了顺带的。
　　几个兄弟间和和气气地喝酒闲谈，偶尔大笑两声。我们却心里都明白，这也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
　　期间让我欢喜的是老五虽聪明，知晓我们的虚假，但却故做愚人，谈笑起来也是真心实意。
　　那看六也是真性情，不过跟老五不同，一席下来，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阴狠的心思瞒不过在座的人。
　　我暗下防备。
　　太子倒有兄长风范，兄弟间各个不落地寒暄过去，不见厚待哪个，也没疏离哪位，如此手段怕是那赫冀袁比不得的。
　　那老六却是奇怪，自从太子爷进来，就低着头做一副乖巧样，眼睛还时不时地瞥着太子，面带羞涩。
　　我转着酒杯兀自发呆，这场宴会虽说是庆贺我的生辰，主角却是别人。我也自是不掺和，只要还没涉及到我，他们如何就随着去好了。
　　宴席到了深夜方散，我所猜想的事故一直没有发生，过得还算平静。
　　我心里清楚这是山雨欲来之势，却总不想着去防备，因为想过安逸的日子，不愿深陷泥潭，也便任由事态发展。
　　即使他们将念头打在我头上，至少在那危及生命之前，我是能过一日是一日，不过多理会他们。
　　这也许便是我的懦弱吧！
　　站在荷花池的小桥上，望着这寂静的黑夜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凶野猛兽，将吞噬我最后一缕阳光。对着似藏着凶物的池面自嘲“本以为安分守己，过个安稳日子，如今看来，倒是我过于天真了。”
　　“三儿你的性子终会惹来猜忌。”夜色中，赫冀钥的眸子格外明亮，如鹰。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我无心权利，你们却是不信。”
　　“我信。”呓呓轻语在耳边盘旋，身边的人早已消失在恐怖的夜中。我怔愣，唇间多了丝苦涩。
　　三天后我搬进了新的府邸，彭子是阉人，不能带出宫来，便让管家去置备下人，也不管招来的人底子干不干净。
　　我的房间前面是一块空地，中间想着棵百年花树，只不知是什么花便是，空地的四边则环着古香古色的长条走廊。
　　我想要是在花开时节坐在树下赏花该是何种滋味？
　　忙着府中的布置便又花了一天，进宫看了母妃，闲聊了几句便又回了府。
　　一进门便听管家回报说赫冀袁邀请我上花喜楼一聚，算是庆贺我搬迁之喜。
　　我换了身衣服，皱眉出去赴宴。
　　我虽未出过宫，却是知道花喜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先不谈赫冀袁这番作为又是何故，便说这似青楼的地方，我最是不喜。
　　到花喜楼时正是天黑，刚进去，几个衣着裸露的女子迎了上来，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我白了脸。
　　一不耐地怒斥她们，却不料打骂几句，靠得越发进了。
　　花喜楼的老鸨也算是有点眼力劲，忙给我陪不是，领着我去了楼上。
　　靠在房门前虚虚地缓了气。

　　推开房门，看到赫冀袁搂着一青楼女子调情玩乐，还有两个小倌陪在身边。
　　我皱眉，本欲退出门，赫冀袁已然看到我，“三弟来了。”
　　无奈过去坐到桌前，还未坐稳便被赫冀袁一把拉住，“三弟怎生来得如此晚？来来，罚酒罚酒。”
　　我暗生警惕，盯着他手中的酒杯不语。
　　“三弟怕我害你不成？”赫冀袁扯着张笑脸，虚假得很。
　　“二哥这是何意？”我问，暗想这可真是席鸿门宴。
　　赫冀袁依然递着酒杯冲我笑。
　　我明知这酒有问题，却还是接过饮尽。
　　“如何？”冲他挑眉，以我异于常人的体质，也不怕赫冀袁下什么毒。
　　赫冀袁见我饮尽，故作无奈地叹息道“三弟，你不知这花楼的酒是不能轻易喝的吗？”
　　我心底暗惊，自己是过于自大了吗？竟忘了那类药物。
　　我扯出一缕笑来“二哥有话不妨直说。”
　　赫冀袁看出了我的不耐，低头绕着怀中女子的发丝“听说三弟与太子爷的关系甚好。”
　　“二哥哪的话，不过点头之交罢了。”我不动声色的回答，突然感觉一股热流涌上，不禁皱眉。
　　“哦？那三弟明日可愿同二哥去郊外射猎。”赫冀袁怕是看出了药效发作，嘴上笑得很欢。
　　“弟弟无才，怕扰了二哥兴致，”见赫冀袁脸色阴沉，我不忘补了一句“弟弟不好骑射，只喜关在院门里享乐，定不会惊扰了二哥的猎物。”
　　赫冀袁领悟了其中之意，虽仍有戒备，却还是暗地松了口气，故作愧疚的说“之前是二哥不对，希望三弟不要怪罪为好。”
　　“弟弟哪敢怪罪二哥。”我脸上不动声色，没偷反皱得更紧。
　　赫冀袁似是刚看到一样，故作吃惊地大叫“哎呀，想不到这药发作的如此之快，三弟，快将这倌儿带去解了药性。”
　　我僵硬地搂着他推过来的小倌出去，心里懊恼，这次为了让赫冀袁放心，代价可大了。
　　唉，小倌啊……
　　我厌恶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