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两袖盛空

3、贰

　　“哗啦哗啦。”风过，叶落。不甘的竹叶在空中描绘着风的轮廓，终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踩着落叶堆积的路，慕巶难得的安静着，如果不注意那提溜乱转的眼。许是竹的绿沉淀了人心。只是好景不长。
　　“诶，前面那一坨绿是人吧？”
　　“……”
　　寻着慕巶指的方向看去，倒真有个人，慕巶眼力倒是真好。那少年着着近似竹色的绿衣，应是刚才摔倒了，身上有些泥点，现在正吃力地爬起来。重渊骨子里的道家精神还是在的，匆匆走去去扶他。
　　“小兄弟没事吧？”少年的脸蛋倒是长得好，没有普通人家那种劳作晒过的肤色，只是简陋的衣着微起茧的手又不像有钱人家的公子。
　　“……”少年自顾自的拍了拍衣服，看都没看二人。
　　“喂，这位小哥。你是不是不礼貌了点？”慕巶站在旁边不满地挑着眉。
　　“如果是为了要别人的感谢而帮人，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清冷的嗓音，没什么同龄孩子的生气，“还有，扶我的也不是你吧。多管闲事。”
　　“口才不错。”慕巶反倒笑了起来，“我们是兄弟。谁帮都一样。不论初衷是什么，现在，我非要你报答不可。”
　　“你……”少年微微皱了下眉，要奈何给慕巶堵着路走不了。
　　“巶儿，你袖子那是不是有点…脏？”慕巶眼都不眨一下，还是杵在那里。
　　重渊看这样解围不成，直接上去拉慕巶的手。同意料之中，慕巶吓了跳，把手甩开。等慕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时，那少年已经走开了。
　　慕巶懊恼地看着重渊。
　　“抱歉，我忘记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 ”重渊努力想做出一个笑脸，而神色又满满是苦涩。
　　“丑死了，走走走。 ”看不下去的慕巶反倒上去拉起重渊的手就往前走。许是走得太专注了，没有看见他拉着那位一脸得逞的笑和早已不见的少年。

　　走了一些路，慕巶手心都出汗了，转过去看重渊还是一脸苦瓜相，没办法又把手握紧了些，但又有些尴尬想把注意点移开。
　　“我们去卖身吧。”慕巶终于挪出了手，摊着手示意着我们一穷二白的讯息，“出了林子去问问有没有鸭倌。爷的脸，当天下第一的头牌轻而易举。 ”说完，还故作风流的挑了挑眉。
　　重渊倒配合，装着嫖客还有个模子，“敢问阁下，如果我有钱，能买你吗？”
　　“请包养我。”慕巶的眼睛半眯半笑似有若无透着光。
　　“对不起，我没钱。”
　　“穷光蛋逛啥窑子，去去。”慕巶一脸市侩做得像老手般。
　　重渊忍着笑，亮出一块无暇光洁的玉，在某位眼睛闪着的绿光中，慢悠悠说着“那小哥掉了块玉在地上。”
　　“钱啊，你让肉都不吃的小道士都改邪了。”抢过玉，吊在眼前打量着，“当了？”
　　“不，我的意思是把玉还给人家。”重渊不慌不忙一脸好笑看着慕巶表情变换，又接着，“顺道蹭顿饭图个住所。”
　　“不论怎样，你要庆幸你不是道士了。”慕巶精彩的表情，最后停在了一脸打趣的坏笑，又看着玉，盘算着海味山珍玉枕锦被。忽然看见上面有字凑上去仔细探个究竟。
　　“筠舍？”
　　“应该是书香门第，好像看见了温顺的小羊。”慕巶的表情又淋漓尽致的诠释了恶霸一词。
　　“……走吧，不要太急。”看着慕巶，重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又缓缓道，“让人笑着送银子比抢更省事。”
　　“你是学太快还是平时装的正经。”慕巶吃惊的围着重渊转悠，“等我鸭馆开了，请务必来做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