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的古代奋斗日记》乙姬V5

53、五十二

　　“四丫，在干吗呢？”
　　拜托，方大娘，你那么尖的一对眼睛，怎么会看不出我在熬粥？还是大白粥啊！
　　“熬粥，方大娘，我也只会这个。”四丫故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轻搅着砂锅里的粥。
　　“小小年纪，就能把粥熬得这么喷香软糯，你才学了一个月吧？日后肯定比你师傅还厉害！”
　　“真的！那就太好了！”有毛病，二十秒钟都不到就看出我日后的前程，神算子啊，神经病的“神”。
　　方良家的勾唇一笑，还真是小孩子，只要两句好话就高兴得不得了，哪有王兴家的说的那么玄乎，被吓破胆了吧！厉害的是祈师傅，嘴紧的是陈嬷嬷，这小丫头，到手擒来便是。
　　“对了，四丫，刚刚见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看出来了？当然啦，忽然得知以后自己极有可能成为各方攻略的目标，她实在开心不起来啊！
　　“嗯，没有啊！”四丫连忙挤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笑这么难看，还说没有。这样好了，等下靠岸后，我带你到码头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谢谢方大娘，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买，我有钱的。”
　　“你哪来的钱？你师傅给的？”
　　“咦，方大娘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不是看到了吗？你师傅是不是叫你给东西给了祈家人？那样的话肯定也会给钱给你的。”
　　“我的钱是师傅给的，可那天师傅没让我给东西给那个人啊。”
　　“小孩子不能讲大话的，我明明看见你递了个信封给他，还说了一阵子话的。”
　　你早就想问了吧？这几天在我们舱房门口转来转去的，到最后怎么挑中我了？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
　　“方大娘眼神真好，确实是个信封，那是我写给家里的信，那个人说他跟盐商很熟，可以帮我带信。唉！”
　　“怎么呢？能送信回家不好吗？”方良家的略有些怀疑。
　　“可是他把我身上所有的银子都要走了，要不是我把玉佩塞在里面，他有可能也会拿走的。”
　　“你能有多少银子，总共才到侯府几个月，月钱加起来有没有一两啊！”
　　“我有钱的，方大娘，你看，我月钱两百钱，一共是一二三四五六，六个月呢，后面那一个月还是五百钱，嗯，是不是刚好一两？”
　　“对，算得还挺快。”
　　“后来太太赏了我二两，陈嬷嬷也给了我五两，我只用了不到一百个钱，所以还有……还有……”
　　“快八两银子。”
　　“对，就这么多，结果那人全要走了。后来师傅听说了，很生气，就补了我十两银子，你看，好大的银锭子。”
　　方良家的接过细看，伯府的银锭，一看就知道。
　　“那你师傅和那两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四丫惊愕地看着方良家的，“方大娘，我师傅不会说话的。”
　　方良家的懊恼地闭了闭眼，“我的意思是，那两个人说了什么？”
　　“我没怎么注意，好像听到什么银子还是地契什么的，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没看见连下山都离我们远远的。咦，方大娘，他们为什么问师傅要这些，师傅很有钱吗？不会吧，她都没有太太穿得好，头上就一根簪子。”
　　“小丫头，什么都不懂，那根簪子是老太太的陪嫁，很值钱的。”
　　“哦，那师傅连簪子都是老太太的，她哪来的钱？不对，她有钱。”
　　方良家的一喜，“你怎么知道的？她是不是把东西给那两个人呢？”
　　“没有啊！我们那天只拎了两个食盒上山，回来还是那两个食盒，嗯，那些菜还挺好吃的，虽然是冷的，但我师傅的手艺就是好。尤其是那几个面点，好可爱啊，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回头我要去问问干娘，看她会不会做！”
　　方良家的恨得牙根痒痒，小孩子都是这样，一说到吃的心思就飞了，大概都不记得她还在等答案啊。“四丫，我是问，你怎么知道你师傅有钱的？”
　　“方大娘不知道吗？那天不是抬了三个箱子放在我师傅的舱房里吗？老太太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我还没看过，但太太给的那两个，我看过的，那布料好漂亮，如果能给我做一件就好了。还有那些首饰，太好看了。嗯，我头发太短了，用不了。”
　　方良家的气得拍了拍四丫的包包头，“头发再长，那东西也不会是你的，别做梦了，还是熬你的粥吧！”
　　算了，这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太太也真是的，祈师傅哪里还能有什么暗地里的财产，什么样的秘密能瞒二十几年？就像这丫头说的一样，各府的谢礼都是过了明路的，哪个不知道？太太也够贪心的，连她都知道，当年祈师傅进府时可是给了老太太一个匣子的，里面的那些东西这些年只怕太太都陆陆续续地挪用了吧！唉，瞧太太这性子，她还是想想自家吧，最好还是赶紧出府，要不然老太太那老好人性子，只怕护不住他们了。要不然太太只怕会从他们身上也刮一层油水下来，那可不行，一家子辛苦了这么些年，攒下的东西怎能白白给人啊！该死的二丫头，大嫂子也不好好管管，如果是她的女儿，她回去就撕了她的皮，居然还敢往大少爷身边靠，凭白带累了一家人！
　　四丫得意地竖了竖大拇指，给自己一个赞，乖乖，就这点伎俩，还拿到她面前来使，真当她是八岁小孩了是吧！不对哦，她现在确实八岁。
　　不管了，盛粥吃饭去！还要表表功！无名英雄是绝对不能做的。

　　“说得太好了！来，再来一个饼子。”陈嬷嬷满意极了，当年也是各路人马纷纷试探自己，自己当年可没应付得这么好。
　　四丫摸了摸小肚子，觉得再塞下一个饼子似乎有点困难，要不，来上半个？
　　“干娘，我和你分吃一个吧！你也多吃一点。”
　　陈嬷嬷眉开眼笑地接过半个饼，虽然知道四丫是吃不下一个饼，但这话听着就很舒服，不是吗？
　　祈师傅默默地就着酱萝卜喝着白粥，对着陈嬷嬷推过来的盐鱼摇了摇头，对着四丫打开的肉松包也皱起了眉头。
　　“干娘，等下到码头我们去买一只□□！熬成鸡汤，把所有的油水都撇去，用清汤来熬粥好了。”这都多少天了，还一点荤腥也不沾，等到了京城就要瘦成人干了。
　　“也是，咱们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卤菜什么的卖？好歹也得试一试。这样下去真不行。”
　　祈师傅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白粥咽下肚子，冷冷地问道：“你会熬清汤吗？”
　　四丫嘿嘿笑道：“不是有师傅指点吗？”
　　陈嬷嬷也说道：“我看过你师傅熬，她如果闻不得油盐味，我来教你。”
　　“金定，你熬过吗？”
　　陈嬷嬷想起自己曾经的失败作品，也开始呵呵笑。
　　四丫握拳，“没关系，干娘，咱们总得试一试。大不了给外面那些人吃，反正不会浪费。”
　　“没错。”陈嬷嬷也拍板了，她虽然只会烧火打下手，可她看都看熟了，至少步骤不会忘的，至于四丫嘛，总不可能像她那么手臭吧！

　　若说船娘在这一船客人最喜欢谁，当然是走过来的那两位，这一老一小，每天两顿饭都不用她来料理，而且不仅多用的柴火都已经另付了银子给她，经常多余的和下脚料也痛快地给她，这些下脚料她改头换面一下，端到那边去也是一道好菜了。哦！她们今天买鸡了！
　　“陈嬷嬷，要不要我来帮你杀鸡啊？”
　　“不用了，你忙吧！”
　　还有一点，他们能做的事从来不叫她，不像那几个，明明是下人，偏偏架子比这几个还大。看，又叫了。
　　“船娘，送壶茶来，用好茶叶。”
　　“好，很快！”好茶叶不要钱啊？也没看见他们另加银子。算了，伯府侯府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往碗里放一点水，再加点盐，对，这样就可以了。好了，拿好筷子，记得要不停地搅动哦。”
　　“知道了，干娘。”放心，这活我也干过两次的，大姐操刀，她接鸡血，然后鸡汤快熬好时，把鸡血加进去，一开锅就盛出来，粉粉嫩嫩的，味道很好的。“鸡血也很好吃的。”
　　“咱们今天晚上能把清汤熬出来就不错了，鸡血给船娘他们吧。”
　　“那真是谢谢了。来，四丫，我来搅，等下别把血溅到你身上了，难得洗衣裳。”
　　“没事，大娘，你看，我穿了围裙的。”
　　“那我帮你们把开水烧好。”
　　“谢谢大娘。”四丫哪有懂的道理，予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了。
　　“大娘，等下鸡毛放哪里？”
　　“我去给你拿个篓子，装在那里面，明儿要是天好，我洗洗晒干了，多少也是两个钱。”
　　四丫吐吐舌，好精打细算的大娘啊，佩服！
　　“四丫，准备喽！”
　　“好！”
　　不好意思喽，老母鸡，牺牲了你一个，幸福了好多人了，拜拜了，您！
　　菜刀一转，脚一蹬，命归西也。

　　“可惜，这地方居然买不到干贝，少了一味。”
　　船娘艳羡地看着案板上的鸡和排骨，就这还少了一味，干贝那东西她听过，多贵啊！不过，她还是很乐意把鸡杂、鸡头、鸡爪什么的收进柜子里。
　　“我来帮你们烧火吧！”趁机学两招也好。
　　“不用，我自己来烧，这东西让她来做。”
　　“四丫啊，不会吧，才多大？别被烫到了。”
　　“嗨，我们四丫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这些才是她正经该学的。”
　　“那她现在也不会啊！”
　　“试呗，总有一天会的。”
　　“啧啧！”船娘摇头，两百文买来的老母鸡和几十文的排骨居然让一个孩子来试手艺，太糟蹋东西了。
　　“咳咳！”
　　“师傅。”四丫连忙放下手里的竹刷，站好等吩咐。
　　祈师傅倒不忙着看她，只冷冷地瞟了船娘一眼。
　　船娘浑身直冒冷汗，一船人她最怵的就是一个不发一言的祈师傅，明明一身素淡，但看人怎么给人这么大压力？
　　“你们忙，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几件衣服要做，你们忙。”
　　见船娘识趣地离开，祈师傅才瞪了陈嬷嬷和四丫两眼，这两个傻的，就这么着让人呆在一旁看着，她的手艺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过！
　　“呵呵！”干娘和干女儿如出一辙地傻笑。陈嬷嬷是一时忘记了，四丫是真不在意，想当年，网上那么多菜谱，也没见看出几个绝世大厨来的。
　　见又一眼横过来。四丫立刻拿起竹刷刷锅，把脏水舀掉，再洗再再洗。
　　祈师傅皱了皱眉，虽然船已经停下来了，但这个用来当厨房的地方怎么味道还是这么难闻，真不知道那天她是怎么在这儿把那些祭品给做出来的？她还是到外面去吹风吧！
　　四丫轻吁一口气，“干娘，现在该做什么？”
　　“把鸡和排骨放进锅里，放水，放多一点也没事，反正等下要倒掉。”
　　第一遍的血水要倒掉的，记住了！

　　“好了，到了这个阶段，火就只能这么大，只要微开就行。”
　　四丫看了看火，又看了看锅里的鸡汤，决定，“我还是先熬白粥吧。”
　　“是啊，这清汤起码要熬上一个时辰，你先弄白粥去给姑娘吧。”
　　“好！”

　　“当家的，你不知道，那两人花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熬出一罐子清水，那些鸡肉啊排骨啥的都不要了，真不知道他们想吃什么？要喝清水费这个神干吗？”
　　“啊！困死了，别说了，明天一大早就得起了。”
　　“你睡吧，我明天给你弄鸡肉吃，你也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