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蒋玉菡》秦水寒

55、生病（二）

　　王府里下人的工作效率很快，这点从下一刻敲门的声音中可以看得出来，“蒋公子，王爷的药熬好了。”
　　为了能呼吸一点凉快的空气，蒋玉菡自己走了出去把药端了进来。散发着浓烈苦味的中药，蒋玉菡觉得自己连尝一口的勇气都没有，可忠顺王却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蒋玉菡立即感到一阵牙疼，赶紧地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忠顺王接过去，以同样的表情喝了下去。蒋玉菡由衷地为忠顺王控制自己表情肌的高超技艺感到惊叹。他忍不住问道：“王爷，你难道觉得药和水的味道是一样的吗？”
　　忠顺王一愣，随即狡黠地笑笑，“要不你来试试？”
　　“什么！唔——”蒋玉菡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一阵大力，整个身体都被扯了过去，扑到了忠顺王身上，随即唇上一热，口腔里立即充斥了浓重的苦味。
　　蒋玉菡在心里哀嚎：不是吧！
　　舌尖对于苦味是最敏感的，蒋玉菡也不管能不能挣脱得开了，开始大力挣扎起来。不过，这次很顺利，因为忠顺王很快就放开了他。
　　蒋玉菡一获自由，立即冲到桌子边提起茶壶就猛灌茶水，等嘴巴里的那阵苦味终于淡了一些才放下了茶壶。蒋玉菡咂咂嘴，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他转身怒目看着忠顺王，抱怨道：“你知不知道这很苦啊！”
　　忠顺王疑惑地眨眨眼，“是吗？”
　　别说，忠顺王这个人的皮相是不错，至少他这样无辜眨眨眼的动作有点戳中了蒋玉菡的萌点，他的怒气仿佛一下子就没了，有些泄气道：“是啊！你自己不是尝过了吗？”
　　都说生病的人比较脆弱，蒋玉菡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对的，但是忠顺王的表情显得有些暗淡，“本王的味觉失灵，已是许久没有尝过味道是什么滋味了。”
　　蒋玉菡惊愕地张大嘴，有点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的？”
　　忠顺王重新躺回了被褥之中，低声道：“本王还不至于连这个也耍你？”
　　蒋玉菡抽了抽嘴角，心想你耍我的事情还少吗？不过，想想忠顺王能面不改色地喝下中药，蒋玉菡还是觉得这次忠顺王一定没有耍他，毕竟那个味道实在很苦。
　　“那好吧，我相信。”蒋玉菡想了想，“那王爷你没有找大夫或者御医医治过吗？”
　　“没用，就连于大夫都束手无策。”
　　蒋玉菡想了一会儿，往床榻前走去，“我给你提个建议啊！王爷，我觉得于神医他是全科医生——”对上忠顺王疑惑地眼神，蒋玉菡道：“呃，全科医术就是指能看百病的大夫，或许你该找一个专门治疗口腔这方面的大夫，他的治病手段应该会比于神医还好。”
　　忠顺王疑惑地皱眉：“可是本王并未听说过这样的大夫？”
　　蒋玉菡懊恼地挠挠头，他差点忘了，古代的医生是没有全科和专科之分的，“那我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忠顺王倒是一点都不沮丧，反而感兴趣地问：“‘全科医生’是你那里对神医的叫法吗？”
　　“不是。”这误会可大了，蒋玉菡摆手道：“我们那里著名的专科医生才是神医，全科医术差不多都是普通的大夫。”
　　忠顺王显然很不解：“哦，这是为什么？”
　　蒋玉菡想了想，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专科医生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某一种疾病，呃，或者人身上的某个器官上，所以手法更精湛，一些癌症，呃，就是疑难杂症也能看得好，而全科医生要看各种各样的普通的病，就不能治疗疑难杂症了。所以，专科医生要更有名一些。”
　　见忠顺王还有问题的样子，蒋玉菡急忙道：“打住，我又不是学医的，知道的真不多，你再问下去我可就答不出来了。”
　　忠顺王一脸遗憾，“那好吧，本王现在觉得你那里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小菡，不是本王话多，你说了你读了十几年的书，连一些普通知识都不知道，本王倒是怀疑你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了。”
　　蒋玉菡抽了抽嘴角，想反驳一下，不过，估计他要真和一位古人解释什么叫中国式教育，不是他妄自菲薄，他还真是解释不了。
　　蒋玉菡只好不说话了。
　　忠顺王误以为他实在羞愧，便道：“本王只是一说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你身在王府，只需要好好服侍本王就行了，就算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无妨。”
　　蒋玉菡被这话气得有些头脑发昏，大声道：“我才不是纨绔！我读了大学，大学，还是一本的大学，已经算是社会高学识的一员了！”
　　忠顺王皱眉，“只是读了一本《大学》就算是高学识，你那里的知识水平怎么会如此低下？”
　　蒋玉菡是真得觉得自己脑袋瓜子一突一突地疼，如果不是忠顺王在生病发高烧，他甚至想冲过去和他拼命。他气得在原地转圈，“一本大学就是高学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好好好。”忠顺王立即安慰道：“本王不乱说了，你不是纨绔。”
　　“真得？”蒋玉菡顿时有一种沉冤昭雪的感觉，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法体会的。他含辛茹苦地上了那么多年学，在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顺利考上了大学，顺利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是托老爸的福），完全是一位社会精英，可在忠顺王眼中却成了一个纨绔？！
　　蒋玉菡相信，就算是一位高涵养的艺术家，如果被叫成纨绔的话，反应绝不会比他的温和！
　　转圈转得有点晕，蒋玉菡晃悠悠地坐到了床榻上。等缓了过来，才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我们那里，你就会知道我说得完全是正确的了。”
　　“恐怕那样的机会很渺小！”忠顺王道。
　　蒋玉菡想了想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的确，这样的机会很渺小，估计只有天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来到红楼梦里的？！
　　忠顺王有些困倦，大概是药的副作用，“好了，本王现在倦得很。小菡，你陪本王睡一觉。”
　　“不用了吧！”蒋玉菡拒绝道：“这屋子里这么热，而且你在发高烧，我和你躺在一起会觉得自己躺在火炉子里的！”
　　忠顺王想了想，也没有强求，“那你先回去吧，午膳时再过来。”
　　蒋玉菡便走了，到了门外，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好像酒精可以降温来着！

作者有话说

　　说明：1、我绝对没有看轻全科医生的意思，我知道当医生的都很辛苦的。不过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专科医生要有名。
2、忠顺王说得《大学》是一本书，属于四书之一。和蒋玉菡说得不是一个意思。你不能指望一个理科生在盛怒之下还记得四书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