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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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冬季的黑夜来的特别早，我和皇太极共乘一骑，恍神间已出了沈阳城门。寒风凌冽，我的艳红大氅在雪色中犹如碎红翻飞，分外妖娆。
皇太极圈着我，大白马已经穿梭过密林，奔向一处山头。略微起伏的山丘已被堆雪装扮的银装素裹，唯有经历严霜的松柏依旧傲立于世，葱翠点缀在一片雪海中。
他勒住缰绳，山头之上，北国风光尽收眼底。夕阳已渐西沉，玫红色的霞光渲染空色，犹如红莲业火、绚红如血。
皇太极的银针獭大氅搂住我，不让一丝寒风钻入。鼻息吸气间飘散着冉冉雾气，凝结在裘帽的风毛上。他的头从后靠在我的肩上，压过风毛蹭在脸上，感到几分潮意。
皇太极指向山峦间如同丹砂烈火般的落日对我说：“我听闻有些部落的习俗，是正日子的午后，由新郎带着妻子一起去看夕阳，预示着今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我恬然笑道：“我很喜欢。”转头吊住他的脖子飞快的抬头吻他，皇太极一愣。我心跳加速如脱兔般，回身抓紧坐下大白的鬃毛。
他愉悦的笑了，我能感受到背后他胸膛的抖动。我也好似被感染般舒心而笑。寒冷的空气虽然凛冽却带着透心的纯净。坐在大白身上，整个视野显得更加广阔，远处落日如同一颗丹心渐渐没入苍茫的山峦，天地间犹如一幅以红色染料为主调的泼墨，层林尽染、霞光四射。
我不禁感叹说：“这样真的很浪漫。”
“浪漫？”他疑惑。
我这才发现这个词我说的是汉语。
“这又是你什么概括？”皇太极好笑的问。
我之后才知道原来古代根本没有浪漫一词的说法，那时的我是这样给皇太极解释的，“浪漫就是像这样你对我好。”
那一刻，我突然发觉浪漫根本不要什么精美的形式。就像那歌词中写道的，我所见过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靠在皇太极他宽阔的肩膀上，说：“皇太极，等我们老了也一起浪漫的看夕阳。”
皇太极宠溺的问：“你喜欢哪里的夕阳。”
我说：“有你在的地方。”
他笑：“每个地方的夕阳都有不同的景致。”
我回头，看向他眉宇间的霸气磊落，心中复杂的升起无数惋叹。如此英姿勃发的皇太极，明明有着一统江山的气势，最后却落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遗憾。心念一转，我仰头对着他粲然笑道：“那，我想和你一起看紫禁城的夕阳。”
四目相对间，彼此的心意相通。皇太极低头吻住我，唇舌勾勒出嘴角，抵死相缠。这或许我们不是最激烈的吻，却是最心灵相通的吻。霞光浸染的雪色中，我的一身火红如同这场热吻的形象写照，烈火烹油、心甜意洽。
天聪元年正月初八，皇太极派阿敏、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和硕托为统兵大将，率三万大军出征朝鲜。
八旗军队于正月十三日到达朝鲜边城义州后，便一路如势如破竹，纵横朝鲜境内。都城中上层大官贵族早已闻风逃命，大大瓦解了民心士气，使得城市连连沦陷。其实李氏集团统治到李倧时期已经腐朽，根本无法对抗强兵劲旅的后金骑兵。
直到此时朝鲜国王李倧惊慌不知所措，书信斥责后金的侵略行为。对此，阿敏不以理会继续兴兵攻打。李倧仓皇携妻带子逃亡江华岛。并派人送上厚礼，同意与后金议和。
三月三日，阿敏派总兵官刘兴许，巴克什库尔缠至江华岛与李倧及其大臣杀马、焚香，立下“兄弟之盟”。
之后阿敏见过朝鲜精致的宫殿后，居然想着脱离金国呆在朝鲜。此举遭到弟弟济尔哈朗激烈的反对。阿敏无可奈何，将气撒到朝鲜的头上。纵容手下军队在朝鲜境内掠夺三天后才收兵回去，并留下义州城以作监视。
此次出征，后金与朝鲜立下“兄弟之盟”。暂时震慑了朝鲜，缓解了大金的后顾之忧。
皇太极对阿敏的行为极为不满。不过现在不是除掉阿敏的时机，皇太极忍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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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复帐金流苏。巫山云雨赴阳台。一阵连绵低沉的喘息后，屋内逐渐平息下来。激情过后，我习惯性的窝在皇太极怀中。他的体温一直偏高，在冬季的寒冷天就像一个移动暖炉。因此大冬天，我总喜欢把手伸到他的怀中取暖，顺便玩笑嬉戏。
冬天人总窝在屋子里，结果我们常常玩笑调戏着就到床上了。
而今四月中旬的天已经转暖，充斥着情欲与热气的帐内让我感到身上黏腻的难过。推搡着皇太极，他会意起身。在帘外候着的乌兰听闻动静便进来在床前架起了屏风。屋内陆续悉悉索索有奴仆进出，待一切平静后，皇太极横抱我踏进了浴桶。
对于在沈阳的生活，我倒是觉得比科尔沁舒服多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洗澡了。科尔沁虽然以水草甸美闻名，可水资源依旧稀缺珍贵。这让我习惯了天天洗澡的人苦不堪言。
皇太极知道我的洁癖，他总是迁就我。每次云雨过后，他体贴的为我擦背，甚至引以为乐，让人重新造了个至少能容纳三人的木桶，称此为鸳鸯浴。天知道，当我听他口中字正圆腔的说出这三个汉字时，我臊的简直要沉在水里不敢出来。好吧，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我总结出，皇太极其实是个披着冷漠外表的腹黑闷骚男。
梳洗过后，我觉得身子干爽了很多，便又泛起困来。之前刚来了个奴才说杜明忠在书房觐见。皇太极在我慵散的眉间落下一吻，便起身出去了。
乌兰悄然走近为我掖上薄毯。我有些迷糊，叫乌兰支起了南炕的窗子。午后的气息暖暖的，萦绕着一股如茉莉花般的清香，浓烈又清淡无虞。
我睁眼被花香所吸引，窗外树干粗壮的椴树投下一片阴凉，繁茂的枝干间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犹如晶莹的繁星点缀在波荡的碧海间。
我心生一念，懒懒的问乌兰：“是要到了做椴叶饽饽的时候了吧？”
乌兰捂嘴笑道：“是，想必格格都快吃腻了豆面饽饽。”
女真讲究吃食的合时宜，什么时节吃什么东西。像春天就吃豆面饽饽，这是一种用大黄米、小黄米磨成细面加豆面蒸制的点心。面色金黄，口感黏黏的。
我起身，感觉头还是有些晕眩。下炕穿了鞋让乌兰唤乌日娜进来。
乌兰会意，“是要吩咐乌日娜做椴叶饽饽吗？”
我道：“其实我倒是想吃今年新采的椴树蜂蜜了。”
比起一天到晚的北方面食，还是醇厚甘甜的椴树蜜更加健康又美容养颜。
乌日娜进来后，我跟她吩咐了这些。她应了，不过声音却是闷闷的无精打采。
我这才注意到往常活泼的乌日娜通红着眼睛，像是哭过。
“怎么了？”
乌日娜摇头，抹着眼说：“在小厨房干活的丫头舒舒自三个月前病了后便被撵了出去养病。我今天听说……”
乌兰变了脸色，厉声道：“别乱说。”
我心中升起了不祥的感觉，“乌日娜你说，详细的道来。”
“是，舒舒在正月初六染了风寒后便一直不见好，管事嬷嬷为了不让她的病冲撞了主子便打发她回去养病。谁知病情愈重没得到好的医治，撑到了昨天就这样没了。”
我的心中似有一根弦绷住，“舒舒在厨房做什么的？”
“管器皿和给我打下手的。”
“是吗？”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像是在一片迷雾中模模糊糊，似有所悟却不得确切。
屋子里的空气莫名让我感到有些气闷，最近不知是天气变热的缘故还是怎么，总觉得在屋内透气不通畅、常常心烦意燥。
“乌兰，帮我梳头。我要去大汗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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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皇太极继承汗位后，原先的四贝勒府便开始逐步扩建，初具汗宫的雏形。大汗的宫室不仅是其日常起居的地方，更是一个国家的政治枢机。因此皇太极早在几个月前便将书房搬离至外院。然而现如今隔断外宫和内宫的凤凰楼尚未建成，因而内院中一些想要争宠的小福晋也常往书房跑。
书房门外，我不意外的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叶赫那拉•戴青带着小丫鬟将填漆绘金食盒递给在书房内当值的奴才。见到我，她笑意款款的福身，粉面含春、语言若笑，“福晋来了。”
我点头，对于叶赫那拉氏的自然熟，内心总觉得有点招架不住。相对于颜扎氏的冲动幼稚，叶赫那拉氏很沉得住气。自我嫁给皇太极后，圣宠隆重。布木布泰都不免面露嫉妒，颜扎氏更是不顾身份冷嘲热讽，唯有叶赫那拉•戴青始终温厚平和。
我看着奴才从食盒中拿出一碟点心，正是椴叶饽饽。用椴叶包裹蒸煮的饽饽散发着幽幽清新，翠浓的叶子上点缀着朵朵星星点点的椴树花瓣，格外开胃诱人。
我抿唇轻笑，“你的厨艺向来是好的。”
戴青恭谦的说：“哪比的上福晋屋里的乌日娜。”
“哦？”我抬眸打量着她的神情，“那你觉得乌日娜上次蜜的衣梅如何？”
戴青闻言，坦然的向我福身道谢，“还多亏了福晋赠送的衣梅，那梅子尝起来细甜美味，每日清晨呷一枚在口，我的痰疾都好了不少。”
戴青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怪异，我还是疑惑，扶住身边的乌兰。“最近总觉得脑子晕晕的，人犯困了不少。有些事都糊涂了，我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说要送衣梅给你了。”
戴青自嘲一笑：“福晋现在既要管理宫中各事又要服侍大汗自然辛苦。可要小心身体。”她神色关切又道：“福晋不记得了吗？这可是福晋的额吉在正月里说的。”
“什么？”我诧异。
我刚想追问，就在此时门帘被掀起。
“福晋，大汗请你进去。”吉达打了个千，低头说道。
戴青低头看向吉达，神色有些黯然，再次向我福了个身后，便带着小丫头离开了。
“主子。”乌兰在旁小声叫道。
我回神，门口的奴才已经掀起了竹帘，我按下心中的疑惑抬步走进书房。
书案上，铺着一张牛皮地图。知道我进来，皇太极抬头，脸上是难得的凝重。他神光敛含，指着地图对我说：“我要攻打锦州。”
那一霎那，我突然感到天旋地转。锦州一词犹如紧紧掐住我的手掌，想要挣脱却似陷入泥潭般无法挣扎。
这简直就是梦魇。
我脱口而出：“绝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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