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随意风流

9、NO.9

　　长宽不过十米的水泥地小操场，一群人横眉竖眼两厢对垒，左边儿大红，右边儿臧蓝，泾渭分明。
　　王胖子主场作战气势汹汹，姜公子客场迎敌毫不畏惧。红颜祸水宋美人儿西施捧心状拦在当中试图斡旋调停。
　　邱明懒得理那妞儿，晃着两条细长的腿上前挑衅：“我说姜维洲，你们四中的成群结队往我们这儿蹿个什么劲儿？当这是你们家后院怎么地？”
　　姜维洲双手抱胸冷笑连连，身后七八个大小伙子一水儿的夏季运动服。四中的校服刚换了制式，臧蓝短裤，白色立领短袖衫，时尚青春，穿上那叫一高端洋气，直接让北京其他高中饮恨。
　　“我上哪去碍着你邱少爷什么事儿了？管的着吗你？”
　　“你爱上其他地儿咱管不着，偏就上这碍了爷们儿的眼，赶紧的，带着你的人麻溜走人！”
　　“少爷我还偏不走了，你想怎地？”
　　“姜维洲你丫欠抽是吧？”
　　“你来抽个试试？”
　　……
　　楚邺陆望川丁远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个场景，听见这么段没营养的对话，总算两边人都还有点脑子，没直接在学校里干起来。
　　“维洲，怎么有空到我们学校来玩？”楚邺笑的灿烂，完全无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走上前哥俩好的搭上姜维洲的肩，咬字清晰重音压在一个玩字上。
　　姜维洲嘴角都抽了，热情的楚邺让人慎得慌。
　　他挑着眉毛抖肩膀，试图甩掉那只手，奈何身高力气均不占优势，军二代一压胳膊，富二代老实入怀，转过身楚邺招呼阴鸷着一张脸的老鵰：“徐主任，这是我初中同学，看今儿周末，来学校找我们玩的。”
　　老鵰背着双手走近，皱着一双花白的浓眉，眉间的褶子恨不得夹死两只苍蝇。他从鼻孔里喷气：“找你玩玩就搞出这么个阵仗？不知道的还当这是古惑仔聚会。”
　　只要是个学生，天生就对老师怀有一种敬畏，尤其是对方气势逼人的时候，姜维洲也不例外。这长着个鹰钩鼻的老男人一直朝他胸前四中的校徽上瞄啊瞄，姜维洲觉得那双眼里赤裸裸写着：“四中的啊，臭小子？”直看的他心里发憷。
　　老鼠碰见猫咪，兔子遭遇野狼，王磊邱明老实了，乖乖巧巧站直身子，露出纯良表情。
　　陆望川嚼着口香糖欣赏一出化干戈为玉帛，顺了顺书包带子。
　　“哪能呢，徐主任，这小子就是能闹腾了点儿，平时成绩好着呢。”楚邺还是春光灿烂的笑，客客气气，有礼有节：“绝对扯不上什么古惑仔。”
　　姜维洲也频频点头，开玩笑，古惑仔？多少年前的玩意儿了，他姜公子能稀罕玩这个？
　　“哼哼…”意味深长的哼两声，老鵰踱着步子忖思，下班的点儿值不值当把这群兔崽子逮到办公室教训一顿，凭空营造出一股子压抑的气氛。
　　当了一辈子老师，专管的就是这不良学生的事儿，今天这架势他要看不出个猫腻儿，还真是白活了一把岁数。可毕竟不是没动手不是？可毕竟这帮小孩儿家里都不是吃素的主不是？聚众斗殴的势头掐了，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最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占了上风，老鵰大手一挥：“废话少说，这都几点了，赶紧的，该回家的回家，都走走走！”
　　圣旨一下，如蒙大赦，文臣武将纷纷跪安。热血少年们摸着扑腾腾的小心脏哄散，顾不得分敌友，一窝蜂顺着学校后门往出走。
　　楚邺搭着姜维洲，乍一看，勾肩搭背，兄友弟恭。可惜姜公子翻脸的速度一向很快，拐过墙角，本性暴露。
　　一肘子捣开楚邺，姜维洲一声不吭干脆利落抬脚就走，宋悦捏着小手慌慌张张亦步亦趋，虽然是没熟透的外形，但到底是俊男美女的模子，活脱脱一部都市青春偶像爱情剧的桥段。
　　丁远捏着嗓子冷嘲热讽：“姜维洲你这会儿装p！刚怎么不牛B？”
　　“你不也一样！长的跟个熊一样，刚不也没敢出声？就你这种人，马后炮，特讨厌！”
　　姜维洲没回头，他身后却有人跳脚。小矮个圆圆眼，皮肤白皙像个女孩子似的，是没见过的生面孔，嘴皮子一开一合张嘴就给丁远呛了回来。
　　像熊……
　　陆望川想说自己没有笑，可仔细打量丁远，又高又壮，憨厚长相，确确实实有点虎背熊腰的样。
　　丁远僵了张脸，那小矮个儿早蹦跶着跟在姜维洲身后走远了。
　　楚邺接过陆望川手里的书包一并拎着，伸手揽肩把笑的打颠儿的人带怀里揉那头短毛。邱明笑嘻嘻趴过来，跟陆望川邪恶的一击掌：“给丁大熊同学点赞！”
　　王磊从后头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他跟林开安跑回班里拿书包，刚顿脚就瞪着眼睛开始找人：“姜维洲那孙子呢？”他体型虚胖，大热天的一折腾，后背上薄薄的夏季短袖校服被汗水浸了个半透，整个人都热气腾腾。
　　“早走了，不然等着跟你约会？”丁远没好气。
　　“啊？”王磊有点莫名其妙，走了就走了，丁远这算哪门子的语气。
　　陆望川有些嫌弃的退开两步，他对楚邺以外的人有些轻微的洁癖。楚邺抬起拎着的书包碰下王胖子的胳膊示意他先往前走，然后接口：“姜公子大概觉得刚刚算是靠我解了围，面子上过不去。”
　　王磊恍然大悟，也不跟丁远计较了，带着一种旗开得胜的眉飞色舞：“看这小子还敢来咱这儿得瑟，老鵰这气场！牛x！”恍然刚刚小兔状卖乖的不包括自己。
　　不止是他，邱明林开安也同样觉得这一回合该算是自己占了上风，几个人得意起来，能让老对头下不了台，舒坦。
　　学校正门后门各自有一整条商业街，饭馆，精品店，超市，琳琅满目，专门为了赚学生哥的钱而建，一到放学时间就热闹非凡，挤满了穿着校服的人潮，生意好到不行。
　　王磊不改土豪作风，特有范儿的一挥手，兄弟们哎，今儿高兴，请你们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