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登上走私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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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双手一叉腰，非常有气势：“‘星期五’就‘星期五’，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吗！我要比那家伙好得多了！”
地中海的夜晚是悠闲的，比起更加炎热的地域，这里的海岛更加像一位温柔的穿着白色纱裙的淑女，星辰和明月交相呼应着，点亮呈现出不同深浅蓝色的海域，温和的鱼儿全都随倒映在海面的星影起起伏伏，或者张开圆形的嘴巴试图吞噬那漂亮的亮色，也只是不小心打碎映像，徒留周围一圈带着遗憾的小鱼，心有不甘地吐着泡泡……
星空之下，德维特侧身躺在温热的树叶上，避开背后的伤口，转头看着天空，指着闪烁着的点点亮光，有些悠闲地哼起来歌曲。
“是摇篮曲吗？”爱德蒙觉得那调子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轻轻柔柔的，就像是现在吹拂着小岛的风，撩拨得心中痒痒的。
听到问话，德维特轻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发出呼哧呼哧的笑声，缓缓地翻过身子，小心地将自己的后背放在堆了几层树叶的“地铺”上，在爱德蒙那担心的眼神中呼出一口气，扭了扭身子，声音兴奋地说着：“已经不疼了，好多了啊！幸好没有发烧——刚才我哼的歌就是瑞典的歌谣啊，爱德蒙还听不懂吗？是摇篮曲啊。”
“德维特，是你母亲……教你的吗？”爱德蒙有些了然。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只是听和说还不行，看还是看得懂的，”爱德蒙似乎也显得比较轻松，语气当中带上调侃，“上次你给我的那本书，应该是你母亲的吧？德维特你是瑞典人……啊！应该是你的母亲是瑞典人……”
“是啊，”德维特坚定地回答，对此他感到非常骄傲，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地暗淡下来，“可惜了那本书没有带过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有机会能够回去伊夫堡，不过到时候，也是物是人非了……真是可惜啊……”
“没什么好可惜的啊。”爱德蒙小声嘟囔着，手已经探到了自己的胸前。
德维特思忖了一下，忽然说：“是啊，确实和爱德蒙说的一样，没有什么好觉得可惜的。母亲大人的一颦一笑都已经被我牢牢地记在心里，我何必要通过那么一册书来记忆呢？与其在这里唉声叹气，还不如好好地回忆起我和母亲大人之间的那些点滴。”
“啊？”爱德蒙全然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长大了嘴巴对着天空，放空了自己的表情，完完全全一副傻样子，只能够庆幸天够黑，没人见着。
“爱德蒙一定不知道我母亲是什么样子吧~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哦！”德维特骄傲地抬起头，高昂的声音消失在夜空之中，似乎是等待着别人的发问
爱德蒙戏谑地笑着：“看典狱长大人您的样子就知道了——”
“喂、喂！我说的是真的啊！”
“那我也说的是真的呀——典狱长大人的美貌是能够超越大部分女子的！”
德维特气急地想要起身，但也只是做了个动作，在爱德蒙面前挥了挥手拳头，朗声说道：“如果就这样子生气的话，岂不是把你的话就当真了！所以，我、不、生、气！”
爱德蒙半坐起身，很有礼貌地弯腰行礼：“抱歉，对着一位绅士说这样的话，是我的问题。”
不过，他只是坐着身子却还要做那些大幅度的动作，在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夸张而好笑，惹得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德维特笑得有些响，一会儿之后就“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喘了一会儿之后，继续说话，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平稳下来，听上去像是怀念，“母亲大人，真的很漂亮，感觉就好像是银色的月光，实在是太温柔、太美了，所以……感觉像是很快就会消失了一样。最早的时候，我甚至害怕着那一个时刻，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呆在母亲身边，以至于很多仆人们私底下都喜欢说闲话。”
“很麻烦吗？”
“也不是，反正也没有多在乎的……不过，我现在想想其实父亲之所以和我没有这么亲近，其实，我自己也是要付上一定的责任吧……”金发的青年更加放松的将手垂下，出神地望着天空，月光流泻下来在他脸上，有些寂寥。
“德维特当时很小吧。”意思是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
德维特有些哑然，抖了抖嘴唇：“……那时候真的很小啊，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吧……”德维特眨眨眼睛，“我想母亲大人了呢，爱德蒙，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让我趴在她的腿上，然后，一直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像是这样？”爱德蒙也没有移动身子，只是伸长了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德维特的肚子上，对方忍着笑躲了几下，似乎是习惯了，也不再动了，任由爱德蒙轻轻地拍着。
“嗯啊……挺舒服的……说起来啊，像母亲这样天使一样的人，我还一直以为是难以亲近的，可是像是这样的时候却做得很顺手，其实母亲也是很喜欢我的呢，”似乎是真的感觉到很舒服，德维特说得越来越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这样说……唔……还是第一次……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爱德蒙……你觉得呢？”
“啊，完全没有……”爱德蒙说完看着已经只留下浅浅呼吸的德维特，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挪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德维特很好啊。”
近乎中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透过层层叠叠、纵横交错的叶片，打在德维特的身上，金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就是那流动的金子，爱德蒙就这样看着，想象着守护着宝藏的龙是什么感觉。
“大概是想将所有的金币都占为己有吧，真是太耀眼了。”
“唔……爱德蒙你已经醒了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德维特睁着迷蒙的眼睛，随口问着。
爱德蒙即刻转身，收拾着自己的“床铺”，闷声回答道：“临近中午了吧，昨天我们实在是睡得太晚而了。”
“好吧，等会儿啊——嘿咻！”德维特一骨碌坐起身，稍稍舒展了一下腰背，“我们一起去找找有些什么东西吃吧——”
德维特和爱德蒙表现得都非常轻松，并没有那种将会要生活在孤岛上多年的那种紧迫、危机感，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几日前就发现了岛的另外一边有着船只登陆的痕迹，这说明小岛一定是较为靠近航道的，至少不会十数年无人问津。此时，离开两人从伊夫堡的悬崖峭壁那儿坠入海中已经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海岸线走着，一路上便拣拾些掉落在地上的野果子，用几日前编织的网兜装着，时不时地进行着各种语言的交谈。
忽然爱德蒙停下脚步，侧过身子，望向大海的方向，半饷之后问站在他前头，正歪着头等他的德维特：“你，有想过回去马赛之后干什么吗？对于你的那些‘亲人们’，想要怎么办？”
“你这么突然地问，我也……”德维特一愣，摆正了身子，表情略带严肃。
爱德蒙向前跨出一步，打断了他的话：“并没有很突然吧，我们总是要回去的。”
“我——”德维特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他有些难堪地蹲了下去，单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低沉的声音闷闷地从他的手中透出来，“……我会想要报仇，很想、很想，至少要让那些人也尝尝我掉入水中那一刻的滋味，如果不是爱德蒙的话，我大概就死了吧……我想我不会去亲手杀了他们，可是那种痛苦，被背叛、欺骗、宰杀的痛苦，我想让他们尝一尝……”他抬起头，满目赤红，却不敢正视爱德蒙，像是在叙述某件事情一般地说，“满心复仇的我……很难看吧……”
“恰恰相反，”爱德蒙迅速蹲下，平视着德维特，直到对方也看向自己，“完全没有，而且，我和德维特一样，等到再次踏上马赛的那一刻起，也会怀着一颗复仇的心。”他攥住德维特的手，起身，“走吧，我听见船靠岸的声音了，该是我们回归文明的时候了。”
“船？你听见船的声音了吗？”德维特被爱德蒙拉着跑了起来。
“是的，另外一侧，应该就是船的声音了还有人的声音。”
他们越是靠近海岛的另外一侧，各种喧闹的声音就越是清晰，爱德蒙和德维特侧身躲藏在树林子里面，看着稍远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商船，上面有放下了两只小船，而海滩上已经搁了几艘小船，船上的水手正在不断地卸着货物。
“应该是……走私船……”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登上走私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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