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陆花]天下有雪纷纷过》步悔

11、没有饭钱

　　虽然已过了饭时，但清风楼似乎永远人声鼎沸，陆小凤刚一踏进这里，便看到了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那人衣着朴素，只用一根木簪挽起花白的头发，正坐在窗边夹起一筷子鱼肉。
　　陆小凤不由得叫道，“秋老头！”
　　大堂里声音嘈杂，秋止水自然没听见，花满楼却听见了：“看来你说的对，这顿饭钱我是该要掏的。”
　　陆小凤愉快道：“真是巧极了。”
　　秋止水却不觉得很巧，他刚刚夹起一筷子鱼肉，抬头时便看见陆小凤与花满楼朝他走了过来。
　　他把鱼肉放进嘴里，然后把筷子慢慢的放下来，沉沉的叹了口气。
　　陆小凤落座后，没等说话，秋止水便一抬手，道：“我真希望你开口说，只是来找我喝酒的！”
　　花满楼听罢笑了：“我确是来请秋神医喝杯酒的。”
　　他没有再提及救命的事，他知道秋止水必然不会喜欢提起，他自然也不会再说。
　　陆小凤却大声道：“我不是！我是来问问题的，如果你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么我就请你喝酒。”
　　秋止水叹了口气：“你会请我喝酒？那你问吧！”
　　陆小凤道：“你知道孙秀青？”
　　秋止水抬眼瞥了瞥他，像是在看傻子：“老夫行走江湖多年，关于西门吹雪娶妻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陆小凤又道：“那你此次去西北，可有听说孙秀青或是峨嵋派的动向？”
　　秋止水道：“没有。”
　　陆小凤追问道：“真的没有？”
　　秋止水一瞪眼睛：“我的嘴里喝着酒，怎么会说谎？你的嘴里要是正喝着酒，你会不会说谎？”
　　花满楼却道：“那么秋神医可知道昆仑派最近的动向，西北一路可有遇到过？”
　　他还记得陆小凤说，杀了沈向英的正是昆仑派的刀法。
　　秋止水先是摇了摇头，又低头想了想，花满楼问的问题并不很奇怪，却有些八卦的嫌疑。
　　西昆仑地处西域，却很少在老巢附近活动，只在中原武林虎视眈眈，野心不小，门下做过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一向为人诟病。
　　他慢慢道：“说来也奇怪，我数次远去西北，极少见昆仑子弟，这次去却见了不少，他们好像也开始在老巢活动了。”
　　陆小凤道：“可知道他们有何动向？”
　　秋止水道：“这个却不清楚，老夫是去西北访友，又不会像陆小凤一样到处惹麻烦，人家不来找我，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人家。”
　　花满楼笑道：“前辈此言有理。”
　　陆小凤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聪明的闭上了嘴。
　　秋止水却起身，冷冷说了句：“我记得有人说，答了问题便要付酒钱。”
　　“这是自然。”
　　陆小凤陪笑着，唤来了伙计。
　　伙计也笑着站在桌前，看着他们三个人，似乎是在心里衡量着，谁才是付账的那位大爷？
　　秋止水正坐在桌旁，眯着眼睛用银针捋着胡子。
　　夜晚有些闷热，花满楼正打开了折扇在摇。
　　陆小凤撇了撇嘴道：“结账。”
　　伙计刻立刻笑弯了腰：“好咧客官，六两一钱。”
　　陆小凤将手伸进衣服，口中说道：“不用……”
　　说到一半时，忽然就保持着掏钱的姿势不动了。
　　他忽然想起来，今晚出门的时候，好像只带了一张银票，那张银票也在不久之前给了一个嚣张的小二，给的是那么痛快，那么舒畅，又那么很后悔。
　　他并不后悔给了小二钱，只是后悔为什么不多带一张，现在他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了。
　　秋止水移过眼来，瞧着他，那样子就好像陆小凤马上要变一个从没见过的戏法，戏法的名字就叫做大变丢人。
　　陆小凤心里咯噔一下，用另一只手在桌下扯住了花满楼的衣角，只盼花满楼能明白他的用意。
　　花满楼自然明白，他本来就要请秋止水喝杯酒，只是刚把手伸进袖子，秋止水已抛了一锭银子在伙计手里，又摆了摆手，说出了陆小凤没有说完的那句话：“不用找了。”
　　那伙计机灵得很，嘿嘿笑了两声便拿着银子去了。
　　陆小凤的手放下，咳了两声，盯着面前的酒杯，好像很怕秋止水会突然抬头指着他哈哈大笑。
　　秋止水只是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看着楼顶道，“虽然有人欠我人情，但请朋友吃顿饭总是不亏的，”
　　说完，便又像在花家那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楼。

　　陆小凤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眉头紧皱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像今天这样丢过人。”
　　他愤恨的拍了下桌子：“我情愿去再给那猴精挖一百条蚯蚓！”
　　花满楼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陆小凤面前：“你说的没错，请人喝酒却付不起饭钱，不是你陆大侠一贯的做风。”
　　陆小凤拿起那锭白花花的银子左看右看，喃喃道：“你知道我一向都不小气。”
　　花满楼道：“可你却经常做一些傻事，这锭银子是给你以后准备的，你最好不要弄丢了。”
　　陆小凤将银子一抛，又抓住，拍了拍花满楼的肩膀：“我们先回去，明天去盛通钱庄！看看你家这位掌柜会不会记得沈向英手里的那张银票。”
　　花满楼突然十分肯定道：“他一定记得，而且，这位掌柜是个奇人，你会非常喜欢他的。”
　　陆小凤纳闷道：“我喜欢一个大男人干什么？”
　　花满楼笑道，“明日见了，你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