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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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倒是玉帝那里自行解了围。
老君尚未打点好说辞，玉帝已然接到王母颇是激动的心识传音——玉帝王母共立人道天庭，自来心神相连，因受天道庇佑，其便捷可靠处便是等闲圣人也有不及——“陛下，是戬儿，截教的新任教尊便是戬儿！”
难得向来雍容的王母显于颜色的激动，更夹着些微惊喜过甚的颤抖。
玉帝顿时一滞。
王母已迫不及待直接将方才所见景象自心识传送过来。
原来玉帝步出天庭之时，王母也携了嫦娥前往金鳌岛。行至东海，却见一狐族少女正在空中盘旋似乎十分苦恼，原是听从观世音指点的小玉孤身来寻碧游宫，始终不得方向。王母先前见她与杨戬亲近，更曾道出杨戬苦心，已有几分好感；再细看她聪明灵秀，温柔可人，想想只带嫦娥一人没得给自家添堵，便慨然允了携她一同。小玉固然心疑王母打算，偏又不能放弃菩萨隐隐透出的“可寻到得回舅舅线索”意思，终是把心一横，婉然行礼：“多谢娘娘慈悲。”
心事重重的小狐狸自然忽略了王母听闻“慈悲”二字面容一瞬间的扭曲。
若论交情，三清之中王母委实与通天最为亲厚。通天教主素性不羁，从未因天庭双尊昔年的童儿身份不耐与其交往；王母又曾是个活泼性子，正是一拍即合。
金鳌岛本是通天教主道场，昔年王母尚在紫霄宫做童儿之时倒也来过。女孩子家天生好奇心重，那时王母心智尚幼，听说三清各自有了道场不由便想一观——老子除却两个弟弟几乎万物不萦心，元始也不是个对孩子热情的，唯有通天向来行事随心，正自豪于自家愈来愈兴盛的恢宏气象，闻听此念，欣然应允。
紫霄宫缥缈空寂，金鳌岛却是琪花瑶草生机勃勃，虽不及全盛之时万仙来朝的气场，亦是各路妖仙往来不绝。彼时王母东瞧西看几乎目不暇给，纵使其后入主了人道天庭，私心依然认为上清道场方是真正仙家景象。
只可惜那般胜景，两千年来已是风流云散去。念及当年，只余一声叹息。
自封神后，玉帝王母心知阐教面上还有道和平遮掩，截教大抵已算与天庭彻底决裂，然而王母心底也觉委屈：看似天庭收罗了大量两教高人实力大涨，似是封神之战的最终受益方，实则一直受佛门钳制，便如观世音这般虽称一声大菩萨，毕竟未得佛位，都需自己与玉帝奉为上宾，每每端着架子指手画脚，也不知落了天庭多少次面皮（慈航：这锅贫道不背！分明是小戬教我怎么讨人嫌怎么做，若是哪日被扫地出门说不准便可提前回家，贫道无辜！）；说是三界至尊，不过是天道手中棋子。通天教主为此与自己多年交情一朝断，真正冤枉。
只是若杨戬知晓王母刻下所思，必定轻哂摇头，直叹这位舅母倒是将通天教主的形象想象得过于高大——就通天师叔祖那直线思维，首先不能放过的自然是西方那俩，跟着便是帮着欺负自家人的元始与老子，最多加上个强行将他拎回紫霄宫的太师祖压轴，坐收渔利的天庭？那是什么东西？压根想不起来的东西又哪里顾得上厌憎？分明只是失了肉身生怕旧识面前丢人而已！
正念至此，金鳌已至。
嫦娥瞪大了双眼，小狐狸更是“哇”的一声赞叹出来，王母也颇意外。
不同于昆仑境内的山峦起伏，这截教道场乃是一片星罗棋布的岛屿组成，居中位置便是碧游宫所在。此时可见无数灵禽异兽或在空中盘旋，或在水中游弋，更有漫天仙神驾云而来，端的是更胜天庭气派。
岛上本有诸多截教弟子四处张罗接引，王母身份毕竟不同，甫一下落，金灵圣母已得弟子通报亲自来迎。
这斗姆元君本是截教女仙之首，入了天庭便总领星宿，享人间香烟无数。困居天庭固然不无怨怼，许因同为女仙位高权重，金灵圣母却也能体恤王母不易，平日偶有小聚，两千年来也算有几分交情。当下便是笑脸相迎，引王母一行直入碧游宫去了。
至正殿落座，又是一番惊叹。
截教虽败落多年，碧游宫的根基仍在，毕竟曾是圣人道场，眼下一看，内中广阔无垠，几可广纳四海，偏又有隐约剑气于高远处呼啸，正是开创此地基业的那位灵宝天尊所遗道韵显化。
王母一行来得颇晚，已是接近正时，殿中早已熙熙攘攘宾客满堂。略一打量便可辨出上古异兽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并混沌、穷奇、梼杌、饕餮无一不至，四海龙族、九尾狐族等出名妖仙扎堆出现，亦有地仙之祖镇元子这般隐世奇人，草木之精、灵兽化形更是数不胜数。无数截教子弟按宾客身份接待安排丝毫不乱，不过提前两日自天庭告假的那些榜上正神竟也纷纷一副主人模样，迎接陪客秩序俨然，礼数堪称楷模。
小玉不懂其中关窍，嫦娥见识也少，王母却是暗自惊异：那截教上下十九均是桀骜之辈，便是受了天庭管束，镇日里也是依旧高傲散漫，不曾想回了这截教圣地竟是全然另一番姿态。
其实王母也是想多了。
当日两教决议召集弟子回宫举办大典之时，杨戬便将截教上下托付给了闻仲定夺。
这位昔日殷商太师行事向来稳妥，乃是截教极其罕见拿得出手的明白人。昔年立场相对无可奈何，彼此战场遭遇却已暗自相惜，同在天庭为官后早已冰释前嫌，随着杨戬与通天教主交情愈深，相当敏锐的闻太师更是欣然听命，数百年来默契日深——杨戬寻思截教不比阐教人丁稀少，但凡歪门邪道出身只怕多少都能与金鳌岛门下扯上点关系，明明也是盘古嫡传玄门正宗，倒弄得有如左道旁门一般，实是良莠不齐；他不比通天尽可一袖容之视若无睹，纵使并不排斥妖类修道甚至略有几分怜惜异类得道艰难，若是心性修为无一可取，新任的碧游宫主人却也不愿眼前出现些腌臜东西——嘱了闻仲仔细筛选，无需多言，自然明了。
通天师叔祖不依？他要坚持他的有教无类尽管自己回来，杨戬表示自己毫不介意做个傀儡教主，师叔祖愿意重新上阵他举双手欢迎——若是仅仅躲在紫霄宫跳脚，又干他杨戬何事？
嫦娥亦是他前往查看赝品封神榜时释出。闻仲师从金灵圣母，乃是碧游门下屈指可数的亲传嫡系，这赝品毕竟出自通天教主之手，闻仲只一入眼已知蹊跷，幸而嫦娥修为委实甚低，藉由不死药飞升的她更不曾经过正统修行，于功法神异之上见闻实不广博，及被闻仲救出三言两语之下，竟是只以为自己鲁莽触动了天庭至宝，千恳万求才得这铁面无私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允了不会上报，丝毫也未怀疑那“至宝”本身有何问题，更已将当日引发事件的某两昆仑出产天庭正神忘得一干二净。
有闻仲统帅安排，区区一场典仪，何足道哉？
哦？嫌弃闻仲辈份低修为不足？辈份同样不高修为可大大的足的掌教大人看着你——你行，你上！弄砸了典礼，无需本座动手，自然有攒足了劲头就盼着将功折罪的多宝．释迦如来收拾你！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