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趣缺缺》蒙小朦

39、没一个好东西！

　　舒雨雨很久没有来雍和宫了，自从她实现了她的心愿之后，一直沉浸在恋爱中，忘记来了。好在佛祖也没有怪罪这么健忘的她——应该没有怪罪吧？
　　舒雨雨一边还愿一边念叨：对不起啊佛祖，我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我诚心过来道歉的份上原谅我吧。我第一次谈恋爱，难免容易忘记除了恋爱之外的事情，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怪我。
　　舒雨雨来来回回地念叨了好几次，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她站起来，准备出雍和宫，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掏出一看，是裴明书，于是很开心地接听了：“裴叔。”
　　裴明书在那边都感受到了她的愉悦，轻轻笑出声：“在哪呢？”
　　“雍和宫。”她很欢快地回答，“你今晚要和我约会吗？”多不好意思呀这么问，但是她忍不住。
　　裴明书的回答让她失望了：“我今晚有事，不能陪你，所以打电话告诉你一声，要乖乖回家和妈妈一起吃饭，听话？”他哄劝她，像是在哄劝自己的孩子——可不就是他的孩子吗？
　　舒雨雨撅了嘴，只能答应：“好吧，我知道了。”
　　裴明书知道她在撅嘴，逗她：“别撅嘴啊，我可看见了。”
　　舒雨雨摸摸自己的嘴，妥协了：“好嘛，我不闹脾气。”她要做听话的好孩子。
　　匆匆挂了电话，她垂头丧气地出了雍和宫。
　　等她垂头丧气地到了家里，却发现——家里有客人。
　　一个女人坐在客厅里，正好背对着她，看不到脸。而这个女人的对面，就是妈妈——但是妈妈的脸色似乎看起来很不好。
　　“雨雨？”舒妈妈发现女儿回来了，看向她，但是眼神很——好像是在压抑着怒火。她沉声道：“回来了，就上楼吧。”
　　“哦。”舒雨雨有点奇怪，正好客人转头看了过来——哎，这不是高姐吗？她下意识地打招呼：“高姐……”
　　话未说完，已经被妈妈狠狠打断：“你给我上楼去！”
　　声音之大，语气之凶，真的是从来没有，舒雨雨一下子愣住了。
　　舒妈妈回过神来，不说话了，这屋子里一下子静的可怕。过了一会，舒雨雨反应过来，神情恍惚地上了楼——今天妈妈是怎么了？
　　而她眼中的高姐，实际上就是高柳芬，她看到目的已经达成，就站了起来：“打搅，我先走了。”
　　舒妈妈冷着一张脸：“不送。”她是对这件事情很愤怒，但不代表她就喜欢高柳芬这样来告状的女人。
　　高柳芬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她刚才说的话确实不受欢迎。所以呢，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走了。
　　她离开了，舒妈妈就觉得脑子疼，怒火直往上窜，于是站起来蹭蹭蹭往楼上走。到了女儿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入，把坐在椅子上的舒雨雨吓了一跳。
　　“妈，”舒雨雨小心翼翼地问她，“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了吗？
　　看到女儿一脸无辜的样子，舒妈妈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高柳芬说的话，她就控制不住想要发火。她走到女儿面前，深呼吸一口气，说道：“雨雨，你是不是和裴明书在谈恋爱？”
　　裴明书？裴明书？！她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炸——怎么会这样，怎么又是裴家？！
　　舒雨雨一愣，妈妈怎么知道了？她讷讷道：“嗯……是……你怎么知道的，妈？”
　　妈妈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是不是因为裴叔的年纪比较大？这个，这个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啊。
　　舒妈妈只觉得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走了，她愣愣的在床沿坐下，没有说话。
　　舒雨雨被她这样子吓到了，上前想要抓她的手臂：“妈，怎么了？”
　　她的手被甩开了，妈妈瞪着她：“舒雨雨，人家的女朋友都找上门来了你不知道吗？刚才的那个高柳芬，是裴明书很久的恋人！”
　　裴叔的女朋友？很久的恋人？舒雨雨五雷轰顶，不可能啊，不可能！她喃喃道：“裴叔不会脚踏两只船的……”
　　舒妈妈火气直往上蹿：“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我告诉你，裴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想起了过去，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对她来说不堪回首！
　　舒雨雨没有注意到妈妈的最后一句话，她有点慌乱，不，不，裴叔不可能骗她，他那么那么地宠她！
　　舒妈妈看她这样子，冷冷道：“你马上跟裴明书断了关系！”
　　跟裴叔断了关系？不！舒雨雨一下子回过神来，昂起头：“妈，我让裴叔跟你解释，肯定不是高——她说的那样！”她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女人了，现在想来，她完全是有意地接近自己。
　　她站了起来：“妈，如果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就可以跟裴叔在一起是吗？”事到如今，她忽然有点豁出去了。不管这个事情的起因到底是什么，她就是要跟裴明书在一起！
　　舒妈妈倏地站了起来，瞪着自己的女儿：“不管是不是高柳芬说的那样，我都明确地告诉你，你不许和裴明书来往！不许和裴家的任何一个人来往！”
　　“为什么？！”舒雨雨大喊，她不明白！“就因为裴叔的年纪比我大很多吗？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爱他，我将来还要嫁给他！”
　　“你闭嘴！”舒妈妈的脸色都变了，“舒雨雨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知廉耻！”她怒火攻心，开始口不择言了。
　　舒雨雨被妈妈这句话伤到了，她的眼泪涌上来，既委屈又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一个人，想嫁给他，到底有什么不知廉耻的？！”
　　舒妈妈转身走，舒雨雨不让，一把拉住妈妈的手臂，带着哭腔问道：“你告诉我，妈！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和裴叔在一起？你告诉我！求你了，妈！”
　　她大声哭起来，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恋爱会遭遇这样的情况，妈妈反对得如此坚决和厉害，她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
　　舒妈妈几乎要被女儿的哭声心软了，但她一想到过去，就狠起心肠来。她甩开女儿的手：“总之不许你再和裴明书联系！”
　　她转身往外走，冷不防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她微微一愣。
　　然后低声打招呼：“爸，妈。”
　　舒老爷子和舒奶奶的脸色都很难看，显然已经听到了母女俩的对话。
　　舒雨雨还在哭，妈妈已经走了，舒老爷子站了一会，也转身走了——好奇怪。只剩下舒奶奶，看着她叹了口气，走进来，拿了纸巾给舒雨雨擦眼泪。
　　舒雨雨呜呜哭着，一边擦眼泪，但是眼泪总擦不完。舒奶奶抚摸她的脑袋，轻声道：“雨雨，你要体谅你妈妈，她心里也不好受。”
　　舒雨雨抽噎道：“我不明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这么反对，从小到大，妈妈也没有对她这样发过火。
　　舒奶奶沉默了，不说话，舒雨雨看出了端倪，哽咽道：“奶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是吗？”
　　舒奶奶不说话，舒雨雨很着急，催了几次，舒奶奶摆摆手：“雨雨，你听奶奶的，这几天先不要和裴明书联系了，等等吧。”
　　等等？“等什么？等到什么时候？”舒雨雨急得直跺脚。
　　舒奶奶已经不肯多说了，“雨雨，你这几天先哪里也别去，别惹你妈妈不高兴，知道吗？”
　　“我……”舒雨雨还想说什么，但是奶奶已经走出去了。
　　剩下她一个人，委屈，无奈，莫名其妙。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裴明书。于是赶紧接通了——“裴叔。”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裴明书一下子听出来了，赶紧问道：“怎么了？你回到家了吗？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我……”舒雨雨顿了顿，说道：“裴叔，有个，有个叫高柳芬的女人，她来我家里——”
　　她话还没说完，裴明书已经打断了她：“不要听她胡说！”
　　可是——舒雨雨迟疑道：“她跟我妈妈说你和他是男女朋友，很多年……”
　　裴明书沉默了会，低声道：“雨雨，你要相信我，我现在只有你。”
　　他的一句话，直接让舒雨雨放下了心中的疑惑，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断断续续道：“可是，我妈……让我不要再跟你，我和妈妈吵了一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裴叔，到底是怎么了？她说，她说裴家的男人不是好东西，是什么意思？”
　　裴明书沉默了，这个沉默持续的时间太长，以至于舒雨雨都开始心慌了，连忙喊道：“裴叔……”
　　手里的手机被人抢了过去，舒雨雨惊惧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妈妈，艰难地开了口：“妈……”
　　舒妈妈冷冷看着她，把手机放到了嘴边，说道：“裴明书，我是舒文玉，请你不要再纠缠我家雨雨，就这样！”
　　“妈！”舒雨雨彻底疯了，她上前跟妈妈抢手机。
　　啪！手机被摔烂在地上，舒雨雨愣住了。
　　半晌，她大哭起来，舒妈妈黑着一张脸，不看她，转身离开这里。临走前丢了一句：“你不要再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