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传奇》风之拉斐尔

11、恨别

　　再次醒来，已是夜晚。阴风惨惨，一轮晦暗的新月斜斜的挂在树梢上，裂着恐怖的白牙，笑得分外阴森。黑乎乎的月光下，扑腾着乌鸦、秃鹰黑乎乎的身影，“嘎，咕呱”。“呜嗷——”狼与豺狗窜来窜去地啃食尸体。绿幽幽的光点，飘来飘去。伴着，嘎吱的撕裂声，嚼声。尸臭，浓浓的尸臭，让她的嗅觉早就麻木了。
　　爱尔露西达，爬在尸体堆间，她的腿已失去了知觉，浑身是血，嘴里满是腥咸味，颤抖的手扣住泥土，一点点的挪。奥西里斯，你在哪里？让我再看你一眼，摸你一下吧。你在哪，在哪啊？难道，今生你就如此与我诀别吗？你在哪？
　　不远处，好几个黑影在争食一具尸体。伴随着嘎吱的撕咬声，咂咂的涎水声，那个人的手臂和腿，合着节拍，一摇一晃。爱尔露西达漠然地爬着。
　　突然，其中一对绿幽幽的光从她身边窜过，又忽然停住，望着她。
　　吃吧吃吧，带我去冥河那边见他。爱尔露西达毫不躲闪地伏在地上。
　　“嗷——呜”，狼低低地吼了一下，转身跑了几步，又回过来，久久的盯着她。
　　突然，它一扬脖子，对月长啸“嗷——嗷——呜——”，然后从一个尸堆前跑开了。
　　爱尔露西达，盲目的爬着，就在狼刚刚停下的地方，围着一大片尸体，一把剑深深的插进土里，莲花的雕纹，眼镜蛇的剑柄纹。爱尔露西达仔细地摸着。这是奥西里斯的剑！她抬起头，努力撑起身子。腐烂得很厉害的尸堆中，很难分辨。她一个个抱起来翻开看，到底哪个是呢？忽然她摸到一个无头颅的躯体。衣衫已裂，无法辨认。她哭得伤心欲绝。神啊，月神啊，我求求你，给我一点光线吧。她贴着尸体一点点看，在尸体拳头上，她摸到一个链子，她急忙掰开看——紫色晨星链，顿时两眼一摸黑。奥西里斯……你……
　　爱尔露西达扑在尸体上，搂得紧紧的，泪流得像奔向大海的西奈河水一样。奥西里斯啊，难道扔下了剑的你，还不忘临死攥住晨星链不放吗？
　　她本以为那遗骸还像生前那样伟岸轩昂，不想已完全变得不象样了。也不知她睡了多久？也不知是否是那雨后，奥西里斯日日曝尸骄阳？也不知这冬日的天为何诡异得如此不近人情？为什么那曾经温暖的胸膛干瘪得似乎只有个骨骸，那曾经为她挡下无数风雨的魁梧身躯，已残缺不全，白骨森森地露在外？那曾经在帝国中呼风唤雨的身影，难道死后，竟也就是这腐尸一具，无处埋身吗？那曾经海誓山盟的温馨，只留下如此痛彻心扉的回忆吗？奥西里斯啊，说什么“即使是世界末日也要相随”，那又为何在最后反悔？说什么“来生你我相会”，谁又知道你我来生是谁？
　　爱尔露西达，伏在奥西里斯身上，不知是不敢，还是早就已经发不出声了，她只含混的发出好似呜呜的声音，哭得浑身抽搐。
　　泪落无声，西奈河却忍不住替她的女儿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