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传奇》风之拉斐尔

10、修罗场中的邂逅

　　不知雨下了多久，彷佛水汽女神塔芙努特要代她的儿女流尽千万升苦涩的泪。西奈河浮尸满河，红流悲鸣，似要诉尽人间冤屈悲苦。滂沱大雨中，爱尔露西达渐渐苏醒了过来。泥，血，水，迷糊了双眼。天哪？是梦吗？
　　倒在尸堆下的爱尔露西达努力向外望去，粘粘的糊状物涂了她一身，倒在她左侧身的人，头被剑削掉了一半，身体直直地压在她腿上、腹部，白乎乎的脑浆迸渐了她一身。左眼窝空洞洞的。藕断丝连的眼球垂挂在颧骨上，向她身上滴着稠稠的脑浆。她本能地想吐，嘴一张，酸臭的胃液合着腥咸的血水就斜斜地顺着下巴滴滴答答地流。她忍着剧痛，努力地扭动身子，想缓和几乎让她窒息的浑浊空气，看看外面的情况。好容易扭过头，便差点晕厥过去：倒在尸堆最上层的是个穿着塔兰中央军团制服的少年，跪伏在尸堆外，年轻而稚气的脸深深地垂在胸前，紧锁的眉讲诉着临死前的痛苦挣扎。少年的腹部已被完全划开，肠子、胃合着泥水垂散开来，撒了一地，而少年临死前握着肠子的右手似乎还想着把它们塞回去。折断的肋骨刺穿肉，凸现在空荡荡的腹腔中，仿佛猛兽狰狞的獠牙，阴森森地朝着她狞笑…她浑身打着战栗，恐怖地闭上了双眼。
　　最后的记忆中，爱尔露西达看见奥西里斯像魔王一样嗜血的战斗，像死神一样震慑着敌人，彷佛负隅顽抗的雄狮誓死守护幼崽一样不顾一切。然而，他终于倒下了，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守护祖祖辈辈继承了200多年的王朝，去守护心中的女神后，高傲地扬着头，砍倒了所有身边的敌人，然后颓然地向后仰去，把她护在身后，向后倒了下去。那忙碌的身影终于安静地躺在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上，得到了永眠。在他坚强的灵魂流连人间的最后时刻，他用最后的微弱气息对她说：在我身后的尸体堆中藏好，不要出声，等没人时爬走，离我越远越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带着我给你的东西，去找回你从前的记忆。要活下去啊！……我输了，即使不甘心，也没用了。可你不能输，你要勇敢地活下去。你是不属于我的凤凰，你是我伸手难触的晨星，回到天上去吧，寻找本该属于你的自由。要活得开心，要活得乐观，代替我做个星之王者吧，我的晨星。原谅我吧……
　　什么“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再守护你。”奥西里斯，你才是傻瓜。为我，值得吗？冰冷的泪划过凄楚的脸……

　　突然，她本能的一阵恐惧，额心的伤疤疼得她忍不住低吟，她感到血液瞬间倒流，是的，她听得见体内波涛汹涌的潮声。怎么回事？难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怕死吗？
　　冷不防，一个身影透过上面的尸体缝隙，撞入她的视野：颀长的身材，透过她眼中的血水，映下紫色的背影。寒冰般冷酷坚硬的声音，让她血液降到了零点，死一般的恐怖掘住了她的心。
　　那个身影突然，转过来，直直地盯着她藏身的尸堆中看过来，彷佛鹰隼般警觉的看着猎物。爱尔露西达，虽然看不清，但那感觉太清晰了，她觉得自己就要死在那目光下了。
　　那人正要抬脚走过来，突然有人叫了起来：“看，在这！”
　　“奥西里斯！”
　　“快砍了他的头。快快。”
　　“怎么没看到那个妖妃？”
　　“废话，那种女人还不是早就逃了。”
　　“不许废话，快把我剑拿来。”
　　那个人，被议论吸引了，对身边走来的一个人说了一大堆奇怪的字句，然后绕开争着砍下奥西里斯首级的人群走开了。但爱尔露西达听得懂，“无聊！那个人搞什么鬼，非让我来这。”
　　什么不能再守护？奥西里斯啊，你连成了尸体都不忘救我。你好狠心啊！你让我如何活下去？你让我今生背负了多少债，多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