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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此恨绵绵(上) ...


  •   ……
      她抛开一切爱你,你却将她弃之若履!她全心全意对你,你却一次次伤她!
      ……
      她爱你,可为你付出一切,可是,她不会要你施舍般的恩宠!
      ……
      她恨你!她对你失望透顶!
      ……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她要的是唯一!你了解她么?不!你从来没懂过她!因为她从来不要残缺的爱!
      ……
      她宁死也不会要你居高临下的施舍
      ……
      跳得好!这才是石兰呢!难道等你将她的尊严、自由一点点夺去……
      ……
      如今她死了,这世上再没有她了,你再也找不出像她那样的人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后悔……
      跳崖而死,总比在深宅大院不明不白地死好!跳得好啊……
      ……
      缡宁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每一字每一句都那样椎心刺骨,似一把把利刃不住往他心口上戳。
      这痛楚是如此剧烈,胤禛避无可避,直想将目所能及的东西砸个粉碎。
      胤禛咬紧了牙关,等待这一阵刺痛过去。
      他右手握笔端凝不动,左手不觉间,已把宣纸慢慢揉皱。
      胤禛闭了闭眼,努力驱走这可怕的、不住回响的声音,然后垂首继续写字,却发觉皱成一团的宣纸。他紧盯着这团宣纸,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每天上朝、看折子、写字,与以往并没多大区别。他正竭力忘掉这一切,他也自认掩饰得很好,没有人,能从他的表情憶测曾经发生的事。
      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胤禛死盯着那揉成一团的纸,表情僵凝。
      “啪!”的一声,他手上刺痛,笔管竟在掌中断成了两截!
      胤禛五指松开,断笔落下,几丝血痕在食指中指间慢慢渗开。他凝视着这几缕血痕,嘴里尝到了腥咸之味……
      “不,我绝不忘记!我为何要忘记?”
      “马佳.缡宁的胡言乱语算什么?她根本不懂!”
      “她恨我?呵呵,该是我恨她!她居然敢这样违抗我!她以为这样就能报复我?以为这样就能赢我?”
      “真是可笑!”
      “你不是最在乎那个丫头的性命么?她迟早落入我手中!还有你的父兄、族人……”
      “瓜尔佳.石兰,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要让你后悔所做的一切!让你不得安宁!”

      “四爷!”
      胤禛微微抬眼,他脸上还残留着狠厉之色,钮钴禄氏心里惧怕,颤声说:“爷,三更了……”
      胤禛凝视着她。
      要说这府里还有谁能稍窥他心中之事,就只有眼前的这个女人了。但胤禛并不担心她会乱嚼舌头。一来,她很聪明;二来,她没那胆子。
      他又想起从大杨山回来的那个夜晚……

      钮钴禄氏的地位就是从那时开始变化。他重病期间由她服侍,开初几日神智昏乱时,难保不说些胡话。所以,他稍一清醒,便下令,当他入睡时,只能有她一人服侍。
      府里那么多女人自然眼红,但谁也不敢表露不满。因为这段时间的四贝勒,神色间冷厉阴沉,着实令人望而生畏。

      四十七年后,诸皇子间的明争暗斗更加激烈,胤禛时常歇在书房,极少往园子里去,最多也只是到那拉氏那儿说点事。
      唯一的一次在年氏处打算过夜,那时是从大杨山回来后半月,他凭着过人的意志,终于从无止境的梦魇中走出。而若换作一个控制力稍差的人,很可能一病不起。
      那天,他亲眼看着宜兰园和静心斋在他命令下被拆毁。他要消去她的痕迹,不想留下丝豪回忆的余地。过去,她已占去了他太多心神,今后,他绝不再允许任何有关她的事浪费他的时间。
      所以,当宜兰园旧址矗起新的建筑,当静心斋面目全非后,他带着得胜的心情去了年氏处。年芷容颜俊秀,在府里女人中最为出挑,最重要的是,年氏从不敢违拗他……
      “四爷……”钮钴禄氏在胤禛的注视下惶惑惧怕。
      胤禛发觉自己又走神了。他从跪地的钮钴禄氏身上将目光收回,站起身,淡淡道:“这就安置吧。”

      钮钴禄氏服侍胤禛睡下,刚欲放下帐子,胤禛忽道:“进来侍候。”她的手一僵,却不敢露出丝毫委屈或不愿的神色,低低应道:“是。”她自己宽了衣,倚到了胤禛身边……

      钮钴禄氏的手触到了他右肩。胤禛盯视着她的神情毫不放松。但她只是微闭着眼,在他身下轻轻呻吟。
      ……真奇怪,这些人谁也不敢违抗我,她呢?哪来的胆子,居然敢一次又一次——
      “啊……”
      胤禛的动作突然加剧,猛烈而粗暴,钮钴禄氏忍不住叫出声,随即又忍住。
      ……
      “玉谨。”
      “爷……”
      “你很聪明,也很谨慎,不枉了名字里有个谨字啊。”
      “谢爷夸奖。”钮钴禄氏低低道,一滴泪却悄悄滑落,自眼角渗入鬓发,无人看见。

      胤禛闭上眼,在睡去前还想:“她的确聪明,而不像年氏……”
      他的右肩,有两处伤痕:一处是咬痕;而另一处,是铁弹造成的淤伤。铁弹造成的淤伤慢慢褪去,但那处咬痕依然清晰异常……
      那晚,当年氏触到伤痕,不仅脸露诧异,竟还出口询问。年氏的一句问话,令他得胜的心情化为乌有。刹那间,他明白拆毁宜兰园的举措是如此可笑——因为她的痕迹不仅留在曾生活过的地方,留在他肌肤上,更深深刻在了他心里!
      一瞬间的挫败感令他既痛恨又恼怒。他借故将这些恼恨悉数发泄到了年氏头上。

      胤禛无需触摸那肩上的齿痕——那一幕宛似还在昨天,她紧紧攀着他不放,死死咬住,等他推开她,肩上已是血肉模糊……
      此刻,他肩上似乎还能感到那种奇异的痛楚……
      “原来,你咬我一口,咬得这么深,是为了这个呀。”胤禛想起蕙格格、年氏等人的表情,隐约笑了,“我的兰儿真是醋坛子,居然用这法子让我难以跟别人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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