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Encore Une Fois》负者歌途

2、Side B

　　冥界深渊塔尔塔洛斯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之间，毫无预兆地，一轮月亮跃上了天际，苍白幽魅的光芒轻抚着高低错落的神殿群那冰冷的檐角柱石。
　　“你回来了啊，阿尔忒弥斯。玩得很开心吧？”
　　外表看上去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少女从大殿深处无声地来到入口的台阶前，半靠在带凹槽的石柱上。她的脸在白得瘆人的月光下显得缺少血色，嘴唇却殷红如同刚饮过鲜血。红色长发与红色眼眸如火一般却显出幽暗冰冷，覆盖着石柱错落的影。
　　“啊啊，小蔷薇，你的语气听上去是在嫉妒哦。”
　　月之女神脱掉黑色的兜帽和斗篷，摘下黑手套，走上台阶，身上单薄的白色长袍拖曳在地上却并没有发出声音。她有着银色的眼睛与反射着微光的银色头发。
　　“是啊是啊，我都快嫉妒死你能够借着职务之便自由出入冥界了。”蔷薇没好气地回答，“看来，你接受赫卡忒的职务挺顺利的——现在冥月已经对你的出现有所感应了。”
　　“顺利是好事，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更忙了。”阿尔忒弥斯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个似乎是无奈的笑容，“按照人界的日子算来，白日我在冥界，夜晚我在人间。这下连去见阿波罗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呢。”
　　“庆幸吧，你至少还能请假。冥界无论有没有月亮都是夜晚，我相信哈迪斯不会对这个问题太过计较。想想赫尔墨斯，你绝对不会比天人冥海四界跑的他更忙。”蔷薇拉了拉披风，淡淡地说。
　　阿尔忒弥斯轻轻叹息：“特里同，奥罗拉，赫卡忒……下一个消逝的神祗，又会是谁呢？”
　　“说到奥罗拉……我原本是在沉睡的，但被快要消逝的她在最后关后唤醒了，才接过了她的职责。”蔷薇摇了摇头，“谁知到她怎么会跑到北欧雪山去的？冰雪与曙光女神……这名号可真不怎么样。而且曙光早已交由厄俄斯驾驭，我不过是承接了对……水瓶座圣斗士的责任而已。”
　　“我一直奇怪奥罗拉怎么会选择你。”阿尔忒弥斯注视着她，“就算你因为重伤而沉睡了那么多年淡出了所有的那些破事，就算你是名副其实的冰雪女神，你当年好歹也是对哈迪斯最死心塌地的……神祗之一。她竟然敢就这么把一个黄金圣斗士托付给你了？”
　　蔷薇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都过去了。”她说，“事实证明我不负所托。事实也证明，奥罗拉总是比你正确很多——”
　　“蔷薇！”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总之，奥罗拉或许是看出了某些东西……我无意回头，也没有对那些已经丢弃的东西怀念。”
　　“呵，你说的话倒跟水瓶座圣斗士旁边那个不知道哪个星座的家伙一模一样呢。”
　　蔷薇睁大了眼睛，猛地向前一步。
　　“你……见到他了……？”
　　“喂你够了，关心心上人也没这么明目张胆的！刺激我这孤家寡人么？”阿尔忒弥斯敏捷地后退一步，“冰雪女神的祝福……我可是看到了。嗯？”
　　蔷薇的眼神微微一黯。她慢慢退回原地，重新靠在石柱上。
　　“那玩意儿能代替我在他身边起的作用……”
　　“不一样的。”阿尔忒弥斯叹息，“一个活生生的灵魂与一个只有特定功能的冷冰冰的物品是不一样的……”
　　“我别无选择——那时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蔷薇冷冷地说，“我答应哈迪斯开出的条件是在雅典娜与冥界谈判之前。”
　　“哈迪斯是为你好。”阿尔忒弥斯低声提醒，“沉睡只能弥补你的灵魂而不是神格，给予水瓶座‘冰雪女神的祝福’对你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这个早已没有了献祭的时代对神祗而言是不利的……以你现在的情况，一旦离开冥界就会彻底变成一个人类……”
　　“我知道！对，为我好，没错……可惜，晚了。我是为了谁而身受重伤险些神魂俱灭连渣滓都不留的？那个时侯不伸手救我，现在倒来亡羊补牢了？既然早就已经放弃了我，那现在就别来管我死活！冰雪女神对冥界而言早就与已经牺牲没什么两样。唤醒我、给我她所有的力量让我能够勉勉强强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下去的是奥罗拉，给予我快乐以及走下去的勇气并让我再次去爱的是卡妙。他……没错，过去我的确给予了他伤害我的特权，但是现在这份特权早已不属于他！除了将我所拥有的一件一件夺走然后毫不在乎地撕碎，他还会做什么——”
　　“蔷薇！”阿尔忒弥斯警告。
　　蔷薇一下子住了口。她激烈地喘着气，片刻后慢慢平静下来。
　　“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走上前安慰地拥抱了一下她。
　　“会好的。”她轻声说，“会好的。尽管我不喜欢阿芙洛狄忒，但也不得不说她的力量比她认真负责多了。”
　　蔷薇为她小小的幽默勉强微笑了一下。
　　“我有信心。尽管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她说，“Espoir c'est ce qu'y a d'plus bea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