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Encore Une Fois》负者歌途

3、Side A and B

　　Part I
　　走到城郊，人烟渐渐荒凉。黯淡的天色下四周一片寂静。回圣域的途中，米罗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卡妙，你想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卡妙扫了他一眼，脚步并没有停。他声调平淡地回答：“她是我的女神。”
　　米罗踉跄了一下。
　　“卡妙。”
　　“嗯？”
　　“虽然你是法国人，但是这种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感觉怎么那么惊悚呢……”
　　“你够了米罗，如果不想变成人体艺术冰雕的话。”

　　卡妙第一次遇到蔷薇，是他踏上西伯利亚积满皑皑白雪的冰原的第三天。
　　那之前他已经被整片整片的白色迷得晕晕乎乎，一脚踏空，落进了一个地裂缝。
　　相对来说比较幸运的是——没错，就是幸运，因为事情还可以更糟一些——他恰巧被崎岖不平犬牙交错的石壁卡住了。
　　然后，他在这种困境里丝毫动弹不得地待了两天。
　　掉下去的时候感觉到的剧烈痛楚已经麻木。起初预计的伤势——比如左小腿顾着、右肩膀脱臼、全身大面积擦伤、锋利的石棱刺进肋下、想必被维持他不落进深渊的顶在膝盖、左下腹和右肩的凸出岩壁因为承受了全身重量而压得惨不忍睹的膝盖、左下腹和右后肩、等等等等——好像都从他的痛觉神经末端消失了。肺部一直被挤压着，闷得他呼吸困难。
　　他昏昏沉沉，也许有几回失去了意识——谁知道呢——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发烧，因为到这里后无论发烧与否他都一样觉得冷到骨子里。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即使活着又如何呢？能得救的几率太小了。而他的小宇宙也枯竭了。浑身动弹不得。自救根本是妄想。
　　就在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声音。
　　“啊，我看到了什么？一个还没穿上过圣衣还没有等到圣战就快进棺材的……水瓶座圣斗士？”
　　他觉得眼前有一抹红色在动。他努力想看清楚，但是他的眼睛背叛了他。
　　够了。他对自己说，红色的是你的头发，或者是你的血。
　　“幻听。”他听见自己声音微弱的嘟囔，“好吧，我果然是快死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谁狠狠地瞪了一眼。
　　“好吧，我明白了。”那个声音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一个无趣的而且笨拙到连在冰原上走着都会掉进地裂缝的水瓶座。奥罗拉这个混蛋，居然就这么丢给我这样的一个……一个……”
　　声音停了一下。卡妙努力地听着，希望有更多的声音。
　　幻听也好，真实也罢，反正他也已经受够了两天来绝望的死寂。
　　“听着，小男孩——如果你还有力气听懂的话——很抱歉无法满足你的愿望，既然已经找到了你，我暂时还没有让你去见塔纳托斯那闷骚的打算。不过作为补偿，你可以先去见见他那风骚的双胞胎兄弟修普诺斯。”
　　卡妙试图保持清醒，但他失败了。黑暗吞没了他，连同那抹红色一起。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个有着火一样的红头发红眼睛的、自称曙光女神的、能使用非常强大的冻气的、自我介绍名叫蔷薇的、外貌永远是十八岁不变模样真实年龄成谜的女人正式走进了他的生活。
　　她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他像个恼人的报复似的被丢给了她而她不得不负责让他从各方面地成为水瓶座黄金圣斗士所以……
　　所以？
　　蔷薇看着脸色依然苍白得可怕的卡妙，已经准备好的刻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她冷哼一声说，努力吧，小子，现在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废柴。如果想证明自己不是废柴，那就成为圣斗士拿到黄金圣衣给我看。
　　老师说成为圣斗士不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是为了雅典娜，和大地上的爱与正义。小小的卡妙一板一眼地说着这些连他自己都不甚理解的话。
　　蔷薇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唯一可以解读的是，她看卡妙的眼神已经从“废柴”降格成了“白痴”。
　　看着你，我就觉得“冰雪女神”的前半生简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居然会在圣斗士这种东西手里输掉……耻辱！
　　她利落地转身，仿佛不能忍受在这里多待一秒似的，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