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Beach Volleybal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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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的两大都市，马德里和巴塞罗那，在很多人心目中总是不分伯仲，但二者的风貌毕竟有些令人欲说还休的微妙差别。
坐拥万顷碧波的巴塞罗那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全年温和怡人，降水丰沛——尤其在冬季；千里之外的马德里则多半在下雪，不过更常见的是干燥，寒冷干燥——夏天也是干燥，炎热干燥。
对旅行者来说，一般情况下，英语加一点点西语足以通行西班牙全境。也有例外，在巴塞罗那所属的加泰罗尼亚，你可能会惊讶，当地方言明明更类似于法国西南地区的口音……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没有开始讨论更加珍稀的巴斯克语……
作为西班牙久负盛名的国际名片之一，很多游客会把观赏斗牛列为必选项目。但是——加泰罗尼亚从人道的角度，本着关爱动物的宗旨，今年已经立法禁止了斗牛……而马德里依旧延续着罗马人的精神，展现生之绚烂的同时，并不避讳死亡，正如其它地区的人们所坚持的那样。
不过最令远道而来的观光客们惊讶的却大概是——
马德里四面环山，巴塞罗那才拥有月光下银色的沙滩。
所以，只有在巴塞罗那，你才能见到树影婆娑中嬉闹着的泳装女郎。
“也许马德里该学学巴黎，铺一道人工沙滩。”Puyol开着玩笑。
“这建议真挺好……”Raul心情也不错。
这是美丽的七月底，马德里每天都有蓝天骄阳伺候着，白衣军团径直杀来了隔壁……避暑。
艳阳下带着咸味的海风让人精神振奋，碧海白沙上到处是白嫩嫩的小孩子跑来跑去，拥有橄榄色健美肌肤的年轻人或坐或卧或在玩着各种游戏，已婚的未婚的文定的单身的人们穿行其间，表情都有些荡漾。
地主们安排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两拨人马各自落座，有人抓起冲浪板就下海了，有人开始整理游泳装备，有人立刻点了一大堆冰激凌、果汁和零食回来。
面前的沙滩上划出了一块场地，花花绿绿的排球懒洋洋地躺在沙窝里，近在咫尺的涌浪就是它最好的催眠曲。
百无聊赖的Cristiano Ronaldo逛了一圈，轻巧一钩，排球就到了他腕上，滴溜溜地沿着前臂、上臂、绕过后颈又顺着上臂、前臂回到了另一只手上。他抛了两下，冲着球网扬了扬下巴：“玩不玩？”Kaka接过他抛来的球，笑出洁白的牙齿：“好啊！”
牛奶巧克力组合就此诞生。
Ronaldo摆了个球衣广告的标准造型，拍着胸脯深沉道：“广告招商，虚位以待！”
Busquets在一旁窃笑：“这是牛奶和美禄？还是奶白巧克力和纯黑巧克力？”正研究战术的Ronaldo身形顿了顿，扭头给了他一个鬼脸，Kaka则回头微笑道：“领会精神！”
马德里代表队的双人组合已经蓄势待发，主队自然不甘示弱。Cesc Fabregas催着Pique赶紧把救生圈放下，Pique却舍不得吹了一半的塑料熊猫，等他们手忙脚乱地准备要上场，Messi和David Villa已经站好位了。
Fabregas没空埋怨Pique，赶紧跑到Messi身边拽着他宽松沙滩装的下摆好一通动之以情。Messi微微抬头，略带迷茫的眼神与Fabregas对视两秒，后者立刻丢盔弃甲拱手相让河山。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真是一幅心心相印的温馨图景。
“Cesc和Lionel，多么般配的一对啊。”Raul下了断语。
Pique哭丧着脸回来坐下：“开玩笑的吧？”Guti、Puyol和Casillas却都深以为然地点头。Sergio Ramos手抖了下，侧头对呛到之后咳了个半死的Bojan装深沉道：“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总之，除了手指、手掌、手背、手腕之外的身体——尤其平时比赛中可以使用的部位全都不可以触球！否则直接罚出场外！”Xabi Alonso再三强调了唯一的规则。
于是，巴塞罗那男子沙滩排球队（Barcelona FC暂时改制）和皇家马德里男子沙滩排球队（Real Madrid CF暂时改制）的首回合较量，拉开了序幕。
“老实说，似乎，有些非常微妙的感觉……”Casillas晃着一杯橙汁，酝酿许久才开口。
“这不好，真的不好，好像有点欺负人啊……”Ramos玩着自己的发梢，似笑非笑。
在座的Puyol神情凝重，Xavi面无表情。
这也难怪。绿茵场上还不甚明显，到了沙滩上圈出的16m×8m场地，185cm和170cm的身高差距，就已经不单单是巨大可以形容——宛若儿戏矣。
Messi-Villa组合之敏捷在巴塞罗那无人可出其右，但那指的是足球……排球嘛，仅仅敏捷是不够的……
“No, no, no, no, David,吊球是不可以滴——”第一局眼看就要以love game结束，面对Kaka的又一次重扣得手，David Villa奋起反击，却被Alonso无情地叫停。
David Villa叉着腰坠着嘴角对着国家队队友运了半天气，最后只咬牙吐出个短句：“换！人！”
“换人也是不可以滴……”“这条规则还是取消吧。”Alonso回头看看Raul的神色，点点头。于是Fabregas欢天喜地地蹦跳着上场了。
他的出阵果然显著改善了主队的防守，进攻方面也随之大有起色。身高臂长、防守面积更大的Pique在观众席上坐卧不宁跃跃欲试。
“打手出界！主队再追一分！”
Cristiano Ronaldo气哼哼地瞪了一眼让球砸在他手上的Messi。Kaka和他击掌：“这就是以巧制高了。”
“连击！”
连续失分让Ronaldo十分气恼，网前的Kaka回头冲他安抚地笑笑，信任满满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Cristiano Ronaldo展示了极佳的职业素养。他迅速平静了情绪，抱着球大步退到界外，左脚横迈出一大步，再次打量一下2.43m高的球网和对方的站位，长出一口气——绷紧的弓弦，瞬间击发。
鲜艳的皮球飘飘忽忽地划过半空，过网急坠，直接得分。
“Magnificent! Just magnificent!”众人不由喝彩。
Ronaldo怒吼着“Come on”和Kaka撞在一起，就像他在正式比赛中惯常做的那样。Messi和Fabregas有些愣怔，也只能笑叹着自己也抱一下互相鼓励。
最终第一局客队以大比分获胜。局点的争夺非常激烈也极富戏剧色彩——Messi试图用肩部停球……虽然他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但已然来不及救球，于是去年的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金球奖得主第二个下场。
虽然被罚下了，Messi倒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看看Guti身边的小板凳上没人，就安静地坐下，自得其乐地翻出了棒棒糖。
第二局开始。
乘胜追击的Cristiano Ronaldo高高跃起、一记精妙的头球得分……他自己傻了，一直跟Bojan打着嘴仗的Ramos也傻了，Bojan哈哈大笑。
Ronaldo垂头丧气地坐回到Raul身边。Messi笑嘻嘻地叼着棒棒糖，手里还拎了一支，向他扬了扬。“哼！我才不吃这么幼稚的东西呢！”被断然拒绝，Messi也不以为意，自顾眯着眼睛托着下巴观战。
场上Kaka和Marcelo与Fabregas和Pique激战正酣。
Marcelo虽然身高方面似乎略略吃亏，但其技战术显然高出一筹，他与Kaka的搭档也比对手更具杀伤力——后排防守移动迅速、密不透风，前场进攻扣杀精准、花样繁多。
“不愧是巴西人，天生的沙排好手。”遮阳伞下的大佬们频频点头，Ramos领着啦啦队欢呼雀跃载歌载舞，Pedro他们则明显积聚着低气压。
到双方交换场地时，虽然主队奋起直追，客队依然形势一片大好。
Ronaldo扭头耍赖地望着Messi。Messi看了他半天，才恍然大悟地把整个袋子都递给他：“好多种呢，自己挑吧。”
“不要这种的……这个……嗯也不好吃……”Ronaldo埋头在棒棒糖的海洋里左挑右捡，Busquets在旁边煽风点火：“脸埋进去！脸埋进去！”Ronaldo根本不理他，只抬头问自己队长：“你们要什么味儿的？”Raul慈祥地笑着摇头，Guti宠爱地笑笑，也摇头，Casillas严肃地摇头，Ramos高喊“我要草莓的！”Ronaldo回了一句：“你自己过来挑！”然后又一脸罚球前观察人墙的神情，专注于挖掘大业。终于，他两眼放光地举出了两颗胜利果实。等Messi点了头，挖掘工又开始纠结于到底要吃哪个……最终心满意足地拆开了深紫色的包装纸。
这时Kaka一个扣杀被对方亲友团喊了出界，Alonso查看落点之后认为确实以些微距离遗憾出界。Kaka撩了下浓密的头发，示意自己得去补充些水分，随即离场。Cristiano Ronaldo立刻递过去毛巾、水和一根柳橙味道的棒棒糖。
Ramos跑过来跟Kaka商量了几句，然后跟Alonso打招呼说要换人。可惜还没把发带找到，脑袋上已经被扣了一顶经典的粉红色CR7棒球帽：“慢慢找吧，我替你一会儿。”
慌忙抬头，Guti已经在场上和Marcelo探讨战术安排了，秀颀的身形傲立迎风，俊逸的金发灿若骄阳。
Raul只能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安慰孩子：“Jose你……简直是欺负小朋友……”
第二局很快就在Guti手上结束了。尽管Fabregas和Pique渐渐打出了默契，但在Guti面前仍显稚嫩。这位天生的全才在网前总能轻巧击出绝对的死角。面对Pique压迫感十足的拦网，他并未选择Kaka或Ronaldo式的强行重扣——他只轻轻一拨，球就落到了对方半场。眼看两个八七年出生的后辈左右支吾狼狈不堪，Guti哈哈一笑，点了Ramos上来：“该你了。”
主队至此已然完败，不过似乎大家并不介意改成五局三胜或不论胜负地继续玩下去——本来就是在度假嘛。
Ramos和Marcelo与竹马竹马的这组对阵，似乎火药味更浓一些，一方刚刚展现了精妙的连续拦网，另一方随即回敬以高效的防反，比分如此交替上升。
快到对方的局点时，Marcelo表演了惊险的倒地救球，Ramos随即斜线重扣！Pique也倒地托了一下，但仓促间没起好球、出界了。平分。
一分钟后又到了客队的局点。拦网成功的同时Alves示意Ramos触网。Alonso认为Ramos只是身体下落时略微蹭到球网、也没有碰到网带，至多只是无意触网、不能算违例。由于没有边裁或鹰眼，场上场下不免起了一些争执。Puyol和Raul商量了一下，宣布刚才这一分重赛。
有了这一两分钟的缓冲，主队果然扭转了局面。眼看凶狠的暴扣就要完成，Cristiano Ronaldo跳起来一声断喝：
“Suarez！”
Fabregas在半空中一震，手直接拍上了网带，身子直挺挺落下来戳进沙子里，球则轻飘飘掉了下来，Pique伸脚去救都来不及……两人扭头对干扰比赛的某人怒目而视。
一半的观众发出了震天嘘声，另一半则都在鼓掌喝彩。
Ronaldo做了个斗牛舞的姿势，Villa作势要遮住眼睛。
在网边晒太阳的Guti笑道：“看来你们还不了解他——这就是个‘人来疯’。”
“嗯……传说中的，‘越嘘越进球，不嘘也进球，嘘不嘘都进球’……”下场休息的前队友现死敌Pique有气无力地作了个注解。
Kaka噙着棒棒糖指着Ronaldo笑，Ramos笑嘻嘻地专门跑过来跟Ronaldo击掌庆祝，却被对方钩着领子摁到了Guti的座位上：“换人了换人了！”
Ramos哭天抹泪地坐下，Messi笑眯眯地递给他一根草莓味道的棒棒糖。
这时侍者走过来放下一杯菠萝汁，促狭地笑道：“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的。”顺着手指方向，三十米开外的一位年轻男子正很欢快地向Casillas举杯示意。
“第三杯了。”Puyol挤挤眼睛：“现在你知道Jose为什么从来都没摘下过墨镜了？”
Casillas不满地瞟了一样充当助理裁判的Jose Guti，毅然决然地端起果汁一饮而尽，然后壮士断腕般搬起椅子，贴着Puyol的座位亲密地坐下。动静之大，震惊四座。Ramos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Xavi掩口葫芦。Raul笑得很安静但很不绅士。Puyol佯怒：“Rulo你太不厚道了！”Raul很无辜地望着对方：“又不是我指使的……”说话间他也戴上了墨镜走到场边，“你们慢慢聊，我站脚助威去了。”
狂奔、急停、跳跃、滑行、翻滚，汗津津的腿上、肘部、前襟后背、甚至两颊也沾满沙子，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夏天是如此美好，怎能缺少一个欢乐的结局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Beach Volleybal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