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编年史》水非

12、Puppy 1

　　UFO事件虽然落幕很久，伯纳乌却依然存留着不明物质，伺机引发小规模骚乱……

　　昨晚主场大胜，Casillas上半时倚着门柱悠闲地嗑了半包瓜子，下半时更是坐板凳上欢乐地啃了个大苹果。今天队员们虽然被安排了放假，却纷纷按照往常的时间前来加练。
　　大家在更衣室换衣服兼聊天时，忽然意识到总是提前抵达的头牌大人居然还没来——长凳上下干净整洁，丝毫没被动过的痕迹。“车子好像也不在？”打电话，手机无人接听，姐姐却说他八点一刻就出门了……莫非趁着难得假日去会小情人了？有人的八卦天线支了起来，摇着恶魔尾巴建议把这个猛料爆给Marca，立即被扇了脑门：“要爆也是先爆给Moro啊……”
　　说说笑笑开始做准备活动时，Kaka急匆匆冲进了训练场——
　　他紧紧圈在怀里的是……一只小伴侣犬？！
　　Ramos、Canales、Marcelo眼睛放光，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把其他人远远甩到了后面。
　　两个半大人组抱着胳膊在旁围观：
　　“本月最佳儿童前三甲，还需要竞争吗？”
　　“不需要了，不言自明啊。”
　　“队长英明，高瞻远瞩。”
　　“——这是Cris！”
　　Higuain被Kaka气急败坏的感叹句惊得半分钟没回过神，待他挤进人群，毛茸茸的小家伙龇牙咧嘴地直哼哼，已经快被三个人六只手拽头搂腰抻脚地给瓜分了。Pipita迅速抢救出濒危小动物，Mesut Oezil安静地站在一旁，扒着他的胳膊逗它，Angel Di Maria笑嘻嘻地去招惹它扑棱扑棱不安分的小耳朵。
　　Aitor Karanka还在勉力维持着秩序：“训练场不可以带进宠物……”听到那句话也愣住了，回头去找Mourinho。
　　“——这是……Cristiano？！”
　　巴尔德维瓦斯爆发了建成以来最大规模的人声鼎沸，上次大脑袋小身子的外星人专程前来下战书也没招来这么多惊恐。
　　Kaka非常肯定地点头：“早上我刚出门它——呃，他——就跑过来，怎么都不让我上车，我把他抱到一边的时候他又猛拍我的手，我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他在比划什么，最后发现他竟然是在我手心里写字来着——写的是‘CR7’和昨晚的比分，我才想，是不是Cris出什么事了……去他家看看，车子停得好好的，钥匙掉在车门下面，我只好进去跟他姐姐说，Cris搭我的车一起过来……”
　　“……今早的月亮好刺眼哟……”
　　“Kaka你想象力真丰富啊……”
　　“……Kaka是对的，你们再仔细看看……”半天没说话的Carvalho无力地叹气。
　　仔细看看——
　　褐色的漂亮毛发，好像残存着发胶的味道；方脸小脑袋，尖尖的小耳朵上嵌着两枚闪闪亮的钻石耳钉，水汪汪的褐色大眼睛，双眼皮，眼睛下面两团可疑的高原红；握起一只蹄子看看，爪子早磨平了、磨秃了……
　　有人开始不厚道地笑：“嘿嘿，这的确是我们的队友……”
　　有人在语无伦次地争辩着，似乎“不可能”是句咒语，可以让这个谁也不愿承认的既成事实像草叶上的晨露一样被阳光带走……
　　“Cris！”
　　“Cristiano！”
　　“小七！”
　　“七少！”
　　“戴花！”
　　“小队长！”
　　众人扑上去拥抱离散已久的骨肉至亲。
　　“啊呜——呜——汪汪！”被揉头毛揉重了些，珍稀生物毛刺刺的脑袋猛地扭到一旁，露出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表情。
　　“炸毛了炸毛了！”
　　Karanka和队医旁观许久，认为这柔软的小小躯壳里确实藏着一个完全拥有人类思维和理解力的灵魂……换句话说……
　　“老实说，doomsday都经历过了，这个世界应该没什么值得我们惊讶的了吧，哪怕明天有其他人变成别的什么生物……”
　　“乌鸦嘴闭上！”
　　“不过这到底算什么，看爪子像短腿贵宾，脑袋和身子倒都不像……新品种？”
　　“反正物种总没错……”
　　“方脑袋粗脖子短腿狗狗——”
　　“小心他找你拼命……”
　　“……说不定会自杀的……”
　　“幸亏比赛是昨晚，要是今晚不就傻了，该怎么解释不首发会死星人的缺阵呢……”
　　“话说他干什么出格的事了怎么就偏偏今天变身了？”
　　“……昨天他梅花后不是抱着角旗杆指挥大家跳集体舞来着……”
　　“……看来以后进入角旗区要小心啊……”
　　“——延时了一个晚上呢，看来那些ET的技术也就只这么回事而已！”
　　“我倒觉得他们挺贴心的——这要是当着现场八万人和几千万观众正跳着舞立马变身，那还让小七活不活了？”
　　“……于是咱们遇到的其实是不调戏会死星人？”
　　“你可以不要这么犀利吗？”
　　“Kaka你就这么抱着他进来了？不是不让带宠物吗？”
　　“我告诉他们这是Cris……”
　　“这也太光明正大了？！”
　　“……我们的支持团队也很强大啊……”
　　“嗯……”
　　众人纷纷远目的时候，Morata跑到场边掐了朵粉紫的小花，趁人不备拐走了绝对主角，爱惜地帮它顺了顺背脊上的短毛，给它身上紧紧裹着的小T恤抻抻平整，然后把娇嫩的花朵小心翼翼别到它英武而小巧的耳朵边，高高举起打量打量——剔透有神的大眼睛、蓬松的毛发微微带点卷儿、小紫花……呀——多可爱的小宝贝啊！一人一犬相视而笑。坐在一旁的Sarabia脑袋枕在自己胳膊上，也望着他俩憨憨地笑。
　　“……既然Kaka只捡到了车钥匙，那他应该是直接连衣服鞋子都变没了……夹包啊手机啊什么的应该也是。那咱们刚才打电话，是打到哪个时空里去了呢？谁会听到铃声呢？不知他听到的是不是咱们听惯了的这种旋律？……”
　　爱思考的23号的自言自语，引得一众大小孩子纷纷闪起星星眼，Marcelo上前热情握手：“好深邃啊！不愧是Super Mesut！”Mesut Oezil腼腆地笑了，Khedira在身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远处，教练组、队医、行政主厨、训练场管理员等相关人士的紧急会议告一段落，各人带着不同的指示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表情一律是罗马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眼看着草地上诸将的思绪已经飞越了亿万光年，Mourinho气宇轩昂地走过来，威严地伸手捞出Morata怀里舒舒服服晒着太阳浴的戴花卷毛犬：“训练时间不许玩宠物。”边说边托在手里帮它捋捋毛，施施然走了。
　　“可今天是休假啊……”Morat□□扁嘴，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Sarabia赶紧把他搂过来柔声安慰。
　　“特权阶级！”
　　“摄政王！”
　　“欺负小朋友！”
　　众人侧目。
　　“……果然跟麻瓜们不在同一个思维层面，the special one.”Alonso倒是啧啧有声地称颂有加。
　　——按照无胡子不海盗同学的提议，为了不给彼此造成无可挽回的心理阴影，大家暂且称呼“它”为Seven。
　　美好的一天，正式开始。

　　不愧是职业态度世界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严谨的Cristiano Ronaldo，就算栖身于品种不明的娇小伴侣犬躯壳，仍然用尽方法表达了要与大家全程合练的强烈愿望，并得到了同袍的热烈响应。Mourinho含笑点头，表示大家饱满的精神状态他非常满意。
　　草地上Seven的跑动与Ronaldo带球冲击时的步法同样韵律十足！可惜因为这团子似的外形实在过于可爱，赛场上那种虽远必诛的杀气腾腾，现在变成了纯粹的观赏性舞蹈……
　　回头再看看那小短腿以超高频率扭呀扭呀的姿势，Ramos笑道：“要不咱下次变个腿长点儿的品种呗？——啊呀呀呀呀！”Pepe火速冲过来观察事态发展，只见Seven正从Ramos脸上轻巧地跳下来，咬着后槽牙哼哼着继续热身——Ramos引以为傲的英俊面孔上多出一片灰扑扑的爪子印……
　　“幸亏他那指甲都秃了……”
　　“这到底是神马弹跳力啊？！”
　　“不可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每秒出拳88次的——”
　　“……所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Sarabia和Morata跟在队长身边亦步亦趋地聆听箴言，满脸敬畏。

　　坐垫子上抻韧带也成了大问题。
　　平时习以为常的动作，现在Seven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前肢或后肢别到身体的另一侧，自己较足了劲努力再三也还是无能为力——不明物质构成的身体像填充了混凝土，根本拧不成麻花，最后脆生生地仰了个四脚朝天……
　　Mourinho莞尔，以Casillas为首的一干人等则无不低头忍笑忍得辛苦，乃至于巴尔德维瓦斯的一角充斥了“噗——”“咳咳……”“嘿嘿……”“嘻嘻……”“哼哼——”“日日——”等杂音。
　　……这些赛场上并肩战斗共担荣辱、一旦他与对手起了摩擦所有人都会光速围拢到他身边为他助阵的同伴们，现在——捶地者有之！掩口葫芦者有之！相互搀扶笑得花枝乱颤者有之！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友爱之手！
　　Seven生气了！
　　它四蹄乱蹬，跟空中不知名的隐形恶魔缠斗许久，才把自己圆滚滚的小身子翻过来，然后高昂着脑袋竖起尾巴，踩着小碎步……跑掉了……
　　“傲娇了傲娇了！”
　　“要不要残忍地录几分钟啊？”Mourinho拍拍身边的助理教练，开玩笑道。Karanka微微一笑，正过身子，亮出了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的杀手锏：“Never stopped.”追随多年的Rui Faria玩笑开得更彻底：“不妨贴个标签，题为‘惨无人道的围观’。”Mourinho笑眯眯地点头认可。

　　有球训练开启了最受喜爱的训练时间，就像狙击手总愿意粘着他们的宝贝狙击步一样。
　　Seven一……犬当先扑到网兜前，随便一撮，一粒比它自己小不了多少的足球就跳到了它头顶，而且任凭它怎么翻滚打闹摆造型，就像长在它脑袋上一样岿然不动。Benzema在旁边用溜光的脑瓜也停了个球，Pedro Leon打趣道：“Karim你给的阻力不够啊！”Ramos耍着花式颠球，嘴里不甘落后：“不过我看Seven现在也只能玩玩头球了吧？”
　　这个打击非同小可，立刻胶水失效，圆球咕噜噜滚落下来，Seven整个小身体都僵硬了。周遭众人怒目而视，Ramos赶忙讪笑着趴过去好一通连哄带劝，末了还亲了亲它湿润的小鼻子。不远处，Arbeloa看不下去了：“Sergio你连Seven也不放过！”Casillas一边扣着手套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绝对不能让这小子再亲我……”
　　关键时刻，Mourinho果断出马，弯腰拎着Seven的脖子抱了起来。不理会背后“这粗脖子还能拎得起来啊”的窃笑，表情严肃地交代任务：“看来你今天是没法练其它项目了，那就跟Iker学学守门吧。”
　　Seven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闪动起“知我者穆帅也”的光彩，众人呀地一声围上来热情地揉着头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