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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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云姐准备了满满一-大桌菜：经典的盘菜炒年糕、家中自制的梅干菜肉饼、浓郁滑嫩的蒸小黄鱼、鲜香紧致的敲虾汤……
口味清淡，但却让苏榕根本停不下来。品尝美食时偷眼看向裴铭之，他似乎也胃口不错，比平时吃得还要多一些。
嗯……也说不定前世的裴铭之雇佣云姐不是为了关照她，只是因为喜欢她做的饭菜吧……
饭后，苏榕要帮忙云姐收拾餐具，云姐硬是将她牢牢按在沙发上：“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坐着等我收拾吧。”
旁边阿楠在附和：“就是！让我妈来吧！”竟然也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
苏榕求助似的看向裴铭之，就见裴铭之起身：“我来帮忙吧。”
他个子高大，态度又笃定，阿楠也不知是不敢还是拦不住，竟就让他挤进了窄小的厨房，和云姐并肩收拾刷碗。
阿楠则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偷偷看眼厨房洗洗涮涮的动静，悄悄给苏榕使了个眼色：“我们老大就是这么靠谱，是吧？”
苏榕倒还真觉得挺稀奇的：“我还以为他不会做这种事。”
“你也太小瞧老大了，他什么没做过啊……”阿楠扳手指，“洗衣服、做饭、扫地、读书、打架……”
苏榕：……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过也正好裴铭之在忙，此时打听他的事正是绝佳的机会。苏榕压低了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好奇显得普通：“我知道他是十二岁的时候被裴奶奶收养的，之前他在干嘛呀？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对，我不是说了嘛，从小我就跟着老大了！那时候又穷，也没人管没上学，还不是整天……”阿楠大大咧咧说到一半，突然心虚似的看了眼苏榕，“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阿楠人虽然粗鲁，但却不傻，也怕说多了会影响裴铭之的工作，让苏榕对他心有芥蒂。苏榕好言安抚半天，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看不起裴铭之，阿楠才慢慢说起来：
“老大应该不是我们暖县本地人，小时候还操着口北方口音。你也知道的，我们这儿地方话不好懂，附近的小孩就老爱欺负他一个外地的，当着面骂他，朝他吐口水、说脏话，甚至手痒了拿他发泄……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老大呢，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等我认识老大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厉害了。
“你不知道，老大小时候看着可金贵了，白白嫩-嫩的，像是什么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但是他揍起人来又特别狠，不管不顾，久而久之，附近的孩子就都怕他了。”
苏榕试着想象裴铭之小时候的模样，那张稚嫩的面孔上嵌着一双冷漠的眼睛，破旧的衣裳下是握紧的拳头，让周围的孩子们退避三舍。
苏榕：“……没人管他吗？他也从来没说过他父母在哪？”
“没，我倒是知道他-妈妈去世了，但是他爸完全不知所踪。”阿楠忿忿地，“那时候福-利院和救助人员也找过他好几次，但老大是谁啊，根本不想进那种地方被管着，几次都逃掉了。久而久之，也没人管得住他。”
苏榕：“……那你们哪里来的钱吃饭呢？”
阿楠嘿嘿一笑：“我嘛，当然是靠家里啦。但是老大没有家，那时候他跟了个小团伙，干点……你懂的……不过绝对没有伤天害理！也就是吃口饭。”
苏榕的心里一跳。终于被她抓到机会，立刻顺着话题问出来：“对了，我好像听说过裴铭之有个仇家？你知道吗？”
诈一诈阿楠，如果裴铭之真跟苏家有仇，一定会露-出马脚。
“仇家？”阿楠挠挠头，“没听说啊。光混饭吃就够不容易了，哪还敢惹什么仇家。”
苏榕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了。回想阿楠所说的一切，她却又皱起眉。
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怎么生存下来。她也知道不是每个福-利院都那么好，但要在社会上讨生活更难，何况是做这些随时有可能被抓的活儿。
他会那么抗拒接受社会帮助，是因为不信任吗？他又经历过什么，让他这么不信任周边的所有？
瞥了眼厨房里裴铭之高大的背影，苏榕心里有些闷闷的。
要从街头一路走到如今的“精英”形象，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那个啊，你问得这么详细……”阿楠忽然挑了挑眉，拿手拢在嘴边，“是不是喜欢我们老大呀？”
苏榕的脸刷的就红了：“不、不是……我就是关心一下……”
“嘿嘿嘿，我能理解的。我们老大毕竟这么优秀！”阿楠笑着，也不管苏榕的否认，“而且老大超级纯情！都没跟女孩子谈过恋爱拉过手！我认证你放心！”
苏榕感觉脸上更热了：“我、我不关心这个，不用告诉我。”
想到裴铭之前世今生跟自己的那些相处，她一点也不相信。都会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无师自通会那么多……
裴铭之恰在此时擦干手出来。瞥眼客厅里叽叽咕咕的两人，他开口：“你们聊什么呢？”
“当然是聊暖县有哪些好玩的啦！”
阿楠丝毫不露怯，朝着裴铭之挤眉弄眼一番，闪身进了厨房：“我去看看我妈怎么还没弄完。”
裴铭之的目光便静静落下来，落到脸上还未消退热意的苏榕身上。
苏榕局促地蜷着手指：“嗯，就是随便聊了下。”说完又后悔，他明明已经没有再问了，怎么又解释一遍。
裴铭之却很轻地弯了下嘴角：“知道了。”
这样端坐着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的女孩，乖巧得过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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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楠家出来，又被阿楠和他-妈妈两人送了好一段路，苏榕才终于完全和对方告别。
暖县的老城区夜已深，周边的商铺都关门打烊了，偶有邻里间谁一声咳嗽，惊起一阵遥远的犬吠。
苏榕和裴铭之便在这样的夜色中慢慢走着，消食，也顺便走到主道上再叫车回酒店。
冬季的星星看起来总是格外稀疏，只零星的两点，缀在柔柔的月亮下挂着。苏榕仰头看月亮，不经意间望见裴铭之也柔和下来的侧脸，终于问出她此行最后的几个问题，也是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
“裴铭之，你到底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当我的助理？”她眨眨眼，对上他回望过来的狭长双眸，“你就这么喜欢我们家集团吗？”
裴铭之的眼神深得她有些看不透，语气却平静：“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啊。”苏榕努力想出一个靠谱的原因，认真陈述，“这代表着你对我和对风旗的忠诚度。”
裴铭之当然不会如实交代他只是想进风旗打探情报，想获得更多韩晓薇当年被掩埋的旧事。
至于他成为苏榕的助理，完全是个意外，却也是他意外的收获。
裴铭之：“我倒是想问问，如果我不够忠诚，你打算怎么样？”
苏榕忽地停下脚步：“不够忠诚……是什么意思？”如果真的是她漏掉了哪个环节，让裴铭之又要像前世一样对他们家报复，她宁可采取最糟的办法，比如……想办法将他彻底封-杀，让他永远不要有机会爬上金钱与权利的巅峰。
但她却忽略了夜色下裴铭之的蠢动。
她才刚停下脚步，裴铭之便也随之停住，而后，他欺近，以手臂将她牢牢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比如……我会有这样的欲-望。”
昏暗的路灯亮光洒落在男人身后，他高大的身形如滚烫的铁壁，将苏榕束缚圈禁。她一下慌了神，这跟自己想象得太不一样，忙伸手去推他。
白皙幼嫩的手却被握住，放在他坚实的胸口。
苏榕自脖颈到脸庞都染上了红。明明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个裴铭之跟前世不同，明明他们有过那么多和平相处的时光，这一刻，她依然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偏开头，却暴露-出小巧可爱的耳垂，在漆黑如墨的发丝间如白玉般迷人。
裴铭之吻了上去。
将那一小团冰凉放在唇齿间轻轻舔舐、啃咬，以炙热的气息将它烧得滚烫，又激起身下人一阵阵战栗，唇间逸出醉人的轻声呜咽。
“不、不要……”
娇软的、微弱的抗拒声。女孩紧闭着双眼，腰肢已经彻底软下来，几乎要他牢牢握住才能支撑。
他眸光沉沉，停下了动作：“讨厌？”
她脑子早已乱成了一团浆糊，无力回应，裴铭之便又吻上她修长的脖颈。
早在她登台演奏钢琴时，裴铭之就已经留心到了，她如天鹅一般的颈项有多诱-人。轻咬时，仿佛野兽叼住了猎物，孱弱的血管在皮肤下认命地轻颤，激起更深的肆虐冲动。
又是一声低低的软语：“不……”
裴铭之动作一顿，喉结耸动。半晌，他拉开距离，只虚虚地用手撑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
被遮挡的灯光又重新照亮这个昏暗的角落。苏榕缓了片刻才不适应光亮似的，微微睁开眼，就看到裴铭之平静的眼：“这样，算不忠诚吗？”
苏榕顿了顿，不发一言地将他推开，拖着还有些发软的脚步向前方的大路走去。
这何止是不忠诚……
太过了。
苏榕羞怒地咬住唇，想着，好在明天就是旅行的最后一天。
如果这就是他对苏家的所有不忠，那她也可以放心地替他安排别的去处了。
却没料到一场意外突如其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