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志》狸奴今天不出门

22、跨年夜

　　安琪调整好了状态，大伙一起抓紧，终于赶在节前把宣传材料一整套上线。午间休息时，几人围坐在一起，吴莉莉依旧选择冰美式，房可可则点了杯热柠檬红茶。

　　“听说小河年后要调去华中分部。”虹姐神秘叨叨。

　　“我没收到他要调走的消息呢？”房可可手机的红茶发烫，放弃端起来。

　　“我听小龙说的。”虹姐道，“他们领导吃饭总让小龙去开车嘛，听说小河主动请缨要去拿下华中市场。”

　　虹姐又说：“小龙这孩子没心眼，我两句话就套出来了。别说谢小河还真是卷王，之前那么多老总要去拿下华中，结果都是打水漂，他竟然主动要求去……”

　　吴莉莉只是听着，没有搭话。

　　“他这个卷王有点意思，别人都是口头卷卷，他卷起自己来是真的狠。”虹姐感叹道，又不由得看了一眼吴莉莉。

　　吴莉莉无奈地笑道：“看我做什么？虽然他做男朋友不太行，但工作上确实没得可挑的。”

　　“确实确实。”房可可点头赞同，终于喝到暖和的柠檬红茶。

　　下班，吴莉莉打算分几次把节日慰问品抱上车，谢小河依旧是办公室里走得最晚的，好像全公司的业务都得他帮一手。

　　吴莉莉在工位左右手都夹着一个礼盒，还想蹲下身来拎上自己的包。谢小河走过来，两手取下她胳膊上的礼盒，叠放在一起一只手举着搁在肩上。

　　“还有吗？我给你一起拿下去。”谢小河说。

　　既然他主动，吴莉莉也不矫情，指了指地上剩下的几个礼盒说道：“这些。”

　　“Ok！”

　　谢小河的肌肉果然好使，一下全都拿住，进了电梯，吴莉莉按下-1，转头看了看谢小河，礼盒的高度遮住了她的视角。

　　“听说你要高升，恭喜。”吴莉莉说。

　　“谢谢。”面对夸赞，谢小河从不含蓄。“开拓华中市场不容易，可能要吃点苦头。”

　　不吃苦头怎能展现他谢小河的能力，夸自己谢小河也不在话下。

　　“是谢总那就没问题。”吴莉莉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

　　谢小河把慰问品放在吴莉莉的车后备箱里，帅气迷人地关上后备箱的盖，“行了。”

　　“谢谢你。”莉莉的笑容还是那样迷人。

　　谢小河站在原地，看着吴莉莉的车离他越来越远，他不再纠结于被吴莉莉抛弃的缘由，任何事都挡不住他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一直以来的人生都在平坦大路上，认识吴莉莉不过是分叉路上他想走的一条捷径，既然没有捷径可走，还是得靠自己。

　　他回到工位，唤醒电脑，继续投入工作。手机上仍消息不断，谢小河又一次感受到内心的充实，他喝了一口咖啡，停下来回复她们的消息。母亲发来让儿子少熬夜的消息，谢小河截图，又拍了张仅剩他工位亮着的照片。

　　大大的写字楼，大大的梦想。

　　配图，发送。

　　谢小河关了机，心满意足开车回家，路口等红绿灯时，手里的咖啡已经见底，他打开车窗，对准路边的垃圾桶，顺利抛出。

　　车载音响放着他喜欢的歌，颈部的护枕记不清是谁送的了，车载香薰气味弥漫，让他回忆起学妹送礼时羞红的脸……

　　今年的最后一个工作日，路上车流密集，一辆越野停在隔壁车道，谢小河转头看去，一个男人坐在副驾，隔着男人的侧脸，看到司机留着长发。

　　“被包养的小白脸吧。”谢小河轻哼一声，前方车开始移动，他松开刹车，继续通向自己的阳关大道。

　　宋珏悬着一颗心，手抓着上头的扶手，替童尔伊观察着路况。

　　“童童，要不还是我开，我的手没事。”

　　“不行！”童尔伊果断拒绝，眼睛仍直直盯着前方。

　　一小时前，宋珏开车来接童尔伊，打算一起去广场看灯光会然后倒数跨年。童尔伊下楼梯时，脚突然打滑，宋珏一手抱着鲜花，伸出另一只手去接她，不接还好，这一接两人双双滑倒，宋珏的胳膊咔咔一声。

　　童尔伊吓得以为自己给宋珏压骨折了，连忙赶去附近医院，还好只是脱臼。

　　出于愧疚的童尔伊决定接下司机这项活，坐上驾驶位的那一刻，童尔伊设身处地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高度差，她的脚就算伸直也够不着刹车踏板。

　　她一时后悔不该夸下海口，如今已无回旋之地，宋珏附身凑近，慢慢替她调整座椅，脚还没能踩到前面的踏板，宋珏又试着调整，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座椅突然往前，童尔伊的唇印落在了宋珏脸上。

　　童尔伊忙举起双手说道：“不是我主动的！这次不算！”

　　宋珏缓缓抬起头来，童尔伊屏住呼吸，目光不知是该停留在他的眼睛还是嘴唇。

　　宋珏偶尔喜欢这样窘迫的童尔伊，但他很快放弃继续进攻，起身道：“你看看现在行不行？”

　　童尔伊回过神，双手握上方向盘，脚往下试探一番，道：“可以了。”

　　宋珏有些不放心，侧身看着她，“还是我来吧。”

　　童尔伊摆手道：“放心！我可是学手动挡的人！”

　　总算是慢悠悠地上了路，宋珏看着时间，无奈重新预定一个新的餐厅，余光还是不是注意童尔伊的状态与路况。

　　车堵在红绿灯路，童尔伊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怎么样？我还挺厉害吧！”

　　“很厉害。”宋珏一如既往地捧场，又立马指着前方，“童童，可以开了！”

　　童尔伊一边答应着，一边稳着方向盘。

　　最后的停车也是个技术狠活，跨年夜车位几乎都是满的，童尔伊在停车场绕了一圈，最终老老实实让给宋珏，“教练的车没这么大，停车还是你来吧。”

　　看着宋珏顺利停好车，童尔伊感觉身上的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叉着腰感叹道：“教练要是知道我第一次开夜路开这么顺，一定很欣慰！”

　　进电梯时，宋珏心里预判应该会有许多人，已经做好了要保护好童尔伊的准备，顺理成章的成为她的守护者。

　　童尔伊自是不知宋珏是这样想的，当宋珏高大的身子遮住她的视线时，她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小心被挤着。”宋珏说。

　　“宋同学，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多少人？”童尔伊道。

　　宋珏回头看，他数到三个人时，一楼到了门开了，哒哒哒后面推着前面进来好几个人，宋珏一下被挤到离童尔伊之间留白距离都消失的地方。

　　宋珏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十分失落，计划好，给童童圈出一片舒适区，现在反而是自己挤着她了。

　　童尔伊侧过脸来，避免口红沾在宋珏的衣服上，两人距离近到可以闻到宋珏身上残留的香薰味，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到了七楼，刚出电梯，童尔伊远远就瞧见了一个人，“是可可耶！”

　　兴奋的脚步还没踏出，她就停了下来，原是看到另一个人从餐厅出来，跟在可可身边，很明显他的方向是偏向可可的。

　　“要过去打招呼吗？”宋珏走上前问道。

　　“不用不用！”童尔伊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可可他们，她拉起宋珏的手，往一旁走去，“我们不要打扰可可和帅哥约会啦！”

　　童尔伊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宋珏心脏砰砰直跳，屁颠屁颠地跟着一起走，如果人有尾巴，此时他的大毛尾巴一定摇个不停。

　　可可在餐厅门口，对着玻璃上的反光调整了一下发型，早知道应该戴个帽子，上班一天来不及回去换洗，就得带着一身班味来见林端阳。

　　结完账的林端阳很快跟上来，可可连忙放下手，冲他说道：“衣服我来拿吧。”

　　林端阳躲开，“不用，我来。”

　　两个人的外套都搭在林端阳的胳膊上，不习惯被照顾的可可不太自在，林端阳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于是把手上的手提袋递给她，“帮我拿这个吧。”

　　东西虽小，但是足够缓解房可可的压力。

　　人潮涌动，快到倒数的时间，大家逐渐往广场聚集起来，童尔伊一向喜欢热闹，困意全无，随着人群慢慢往中心方向挪去。

　　宋珏紧紧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生怕走散。

　　“好多人！”童尔伊伸长脖子往前探，这时宋珏的身高优势显现出来了，他一眼找到一处最佳的坡路，于是拉住还在往里挤的童尔伊。

　　“跟我来。”宋珏带着童尔伊逆着人流的方向，他们身后是美丽变幻的灯光秀。

　　十！

　　童尔伊可以看见塔尖。

　　九！

　　每一束光投来，人们不由地欢呼起来。

　　八！

　　林端阳看了看熟睡的房可可，替她盖上自己的外套。因为等得时间太久，房可可已经抵挡不住生物钟的来袭，在林端阳的建议下到离广场近的咖啡厅里休息。

　　七！

　　错过倒数的可可会遗憾吗？

　　看见可可睡得那般安稳，林端阳不忍心叫醒她，悄悄伸手与她十指相扣。

　　六！

　　童尔伊双手合十握拳放在胸口，闭上眼，兴奋得要跳起来，“我希望！”

　　五！

　　吴莉莉在飞机上醒来，摘下眼罩，看了一眼时间，切换了耳机里的音乐，又躺了下来。

　　四！

　　谢小河坐在电脑前，打开一罐啤酒，啤酒冒出白泡，他一口接上去，还是有一些洒在桌上。

　　三！

　　宋珏学着童尔伊的样子，双手放在胸前，诚心许愿。

　　二！

　　虹姐翻了个身，丈夫起来给她把手放进被子里。

　　何门在房间里对着手机焦急地踱来踱去，终于眉头舒展。

　　小龙一手控制着游戏，一手给手机插上电源，嘴里喊着快上快上！

　　安琪依偎在妈妈怀里，做着甜蜜的梦。

　　最后一秒，广场上的人们齐声喊出来：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