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壹胡卿酒

4、梦，走马灯

　　寒风呼啸，李燎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脸颊被吹得又刺又疼，他穿着警服，却破破烂烂，还沾着污渍。
　　“李燎！”一声呐喊在如狼似虎的风中显得极为骇人，这不由得他回头。
　　一个男人，穿着得体，一动不动地站在李燎后方，手插在衣兜里。光线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男人吐出一个字，却没有说下去，往前迈了一步，突然跑了起来，吓了李燎一跳。
　　“你你你干啥？”李燎一脸懵，下一秒被男人扶住肩，他比男人高，所以那人要抬头看他。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程祈竣。”李燎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肩在被暗暗捏紧。
　　程祈竣一双深邃善纯的眼眸注视着他，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下文“你，还活着？”
　　李燎：“……”
　　这什么话！
　　他对上程祈竣炽热的视线，“嗯”了一声，“然后呢？”
　　程祈竣消失了，在他面前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带有光阔的走马灯。
　　“唉？”
　　李燎向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走马灯，那光轮立马滚动起来，画面也在变大。
　　第一幕是自己出现在基地大厅，面前站这那个与程祈竣吵过的姚局。
　　“李燎，从今天起，由你接替上位警员的任务，你行吗？”
　　“茶畔山庄那件？”李燎理了理袖口。
　　“嗯，牺牲了两位侦查员，你……”
　　“我和黄汶去吧”
　　“不”
　　姚局打断了他，正色道：“今天上级送来一个新人，还不错，我打算让他和你一起。”
　　“嗤，你认真的？”李燎笑了一下，眯起眼睛看着姚局。
　　“你带带他，不行就换，跟我来，他在我办公室。”
　　“他叫什么？”
　　“程祈竣。”
　　李燎看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早已布满问号：这啥时候的事？我不是刚入职？？？
　　之后姚局带着李燎来到办公室，就看见程祈竣穿着一身崭新的工作服抿唇站着，有些局促。
　　“我靠，这……程祈竣？”
　　李燎的手指放在走马灯上，尝试向后滑，但失败了。
　　画面在向后移，这一幕是李燎和程祈竣并肩站在一起。
　　他们立于高山之上，山下是明暗交错的万家灯火，伴随着往来不断的车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在星星点点的夜空下显得幽美夺目。
　　“第一次做任务？”李燎抽着烟，扭头看向程祈竣。
　　“嗯。”
　　“嘿，机灵点儿，不然给你换了～”说完这句，他又自顾自地抽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形成了道雾障。
　　“好的。”程祈竣应下，之后一直很安静。
　　“哎，说两句呗，像我排挤你了”
　　程祈竣还是没说话，只是伸手在鼻翼前挥了挥，还往右边挪了挪。
　　李燎：“……”
　　早说不就得了！
　　李队也是非常识相地扔掉了烟头，飞快踩灭掉，他俩所在地可是草坪，万一……算了，李队出手，没有万一。
　　“第一次做任务，紧张吗？”李燎笑着看向他，柔和的月光给他的侧脸附上了一层幽静亲切的光面。
　　“还行，有李长官带着。”程祈竣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了一个弧度，但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嗯，会说话！哈哈！”李燎“哗“地坐下，拍了拍一旁的平石。
　　“陪我坐会儿。”
　　“好”
　　李燎看到这里，心脏剧烈跳动。
　　“这梦……这么怪？”
　　灯，还在往后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