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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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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魔头就是主神大人？
他杀红了眼的画面还在魏桥脑子里过滤不掉，是那样的凶残，魏桥不禁问自己，主神大人会杀人吗？
大概率会。
他没有亲眼看见主神大人杀人，但见过他摧毁一整个神系，只因魏桥不听话，妄想逃离神的掌控。
在颠鸾倒凤的一夜过后，魏桥成功博取了主神大人的信任。
刚解开脚下禁锢他自由的铁链，魏桥就驾驶机甲车逃往第四十八神系，本以为恢复自由了，却忘了那个死变态是至高无上的神，能随时随地掌握他的行踪。
也就是在那个神系，魏桥差点丢了性命，主神大人一怒之下覆灭了第四十八神系。
幸亏那里不住人，要不然魏桥便是千古罪人了。
自此，他便明白一个道理，他可以任性，也可以不遵从星际法则，但绝不能逃离，否则就会和第四十八神系一样，灰飞烟灭。
但魏桥好了伤疤忘了疼，无疑现在又触犯了主神大人的禁忌，所以哪怕在这里活得如履薄冰，他也没有回头路。
言归正传，眼前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爱人？
不对，主神大人要管理成千上万个神系，可没空陪他瞎闹。
但这张脸，也太相似了吧！
魏桥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只遒劲有力的手伸过来，猛地捏住他的喉咙。
魏桥整张脸发紫，逐渐喘不上气，双脚腾空脱离了地面，他无力挣扎：“放……放开我。”
那男人黑瞳中透出狠戾，如利剑出鞘杀人于无形，他微微斜着脑袋：“还记得我方才说了什么吗？”
魏桥喉中渗血，说不出话来。
“光立帝魏桥不仁不义，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为了苟活，将三十六卷军书私传到敌军手中，内外勾结妄图让整个大魏国成为亡国之都。”祈玄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温度，每一字都冰冷，如身临万里雪飘之地。
“……”
呼吸不了了。
魏桥痛苦难熬，眼眶中充盈着泪水，立即断定这人并不是主神大人。
主神大人宠他、爱他，定不会像如今这般对他，只不过容貌一样罢了。
魏桥艰难吐出字：“你……他妈，放屁。”
他不过是弃了这君王的头衔，携带着金银珠宝跑路了，何时出卖过大魏国？
祈玄衣的手很糙，常年耍刀弄剑留下深厚的茧，扼住他的咽喉，便如同喉间碾过粗砺的沙砾。
他继续说：“营中将士聪慧，觉察光立帝魏桥是个叛国贼，率一队铁骑前往缉拿，路遇邻国军队，便与敌军发生激烈的斗争。”
祈玄衣声线不高，眼底渗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郁。
他嗤笑出声：“而魏桥身穿敌军兵服，于混乱之中被大魏国将士错杀，死相惨烈，刀刀见血又刀刀避开要害，活生生折磨至死。”
“不，不是……”魏桥使劲反抗，但那些力气落在祈玄衣身上，既不痛也不痒，仿若蚁虫叮咬。
祈玄衣笑得骇人：“陛下，可喜欢这样的死因？”
魏桥终于听明白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杀人魔头不过是想强加一个投敌卖国的罪名给他，好名正言顺杀了他。
若他今日死了，这张嘴就永远开不了口辩白，任由他们编造死因，便是坐实了这卖国罪，又恰恰对得上他的出逃时间。
城府之深，深如万丈悬崖。
他撑不下去了，忙在心里呼喊：“系统，快出来救人啊！”
没应。
魏桥扭曲着五官，脸上苍白如死人，又喊：“系统，死哪去了？”
……
系统出现bug了？
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难不成真要死在这个酷似主神大人的杀人魔头手里？
不行，死了就要回去面对主神大人了，哄人的台词还没想好，可不能死那么快啊！
危急时刻，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穿戴盔甲的男人跑进来，魏桥原以为得救了，谁知那男人单膝下跪，对杀人魔头恭恭敬敬地行着下属礼。
魏桥心如死灰，希望破灭，他们竟是一伙的。
那人面色仓猝，急忙说：“王爷，敌军卷土重来，兵临东城之地，军中没你坐镇，大批铁骑士气不高，若是如此下去，怕是不出一日便要被敌军攻破东城了。”
听闻这话，杀人魔头脸上更为凶狠。
他将魏桥往地上甩过去，后背直直撞上坚硬的墙壁，魏桥浑身都在痛，脊椎都快要断掉了。
祈玄衣缓缓转身，和那人说：“看好他，别让他跑了，若是跑了……”
那人一片赤胆忠心，坚毅说：“属下必当以死谢罪。”
魏桥意识浅薄，迷糊中好像有人把他扛起来，随后视线一黑，他被装进麻袋里，马叫声在耳边响起，应该是在一辆马车上。
路途颠簸，不慎撞上多处伤口，他已经痛到麻木了。
等到耳边所有的声音止住，他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从一个牢狱转换到另一个牢狱里了，这里更为森冷阴暗，门外有五六个人在看守，看样子他是无法逃离出去了。
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系统。”
系统嗖一下出现：“在的，小主子。”
“你去哪里了，我叫你为什么不出现？”魏桥扶起脑袋，呼吸一顿一顿，总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检测到有强大的不明外力进行程序干扰，系统鉴定为红色危险信号，立即启动了自保装置，所以我才没有及时上线。”
“不明外力？”魏桥一头雾水，五官皱巴巴的。
“等等，这不是重点，”魏桥喘着大气说，“重点是那个杀人魔头是谁啊，为什么会和主神大人长得一模一样？”
“系统编码里没有那人的资料，可以说他不是这个位面里本该存在的人。”
“什么？”魏桥顿时震住，“不是位面里的人？”
主神大人从来不会出现这种谬误的，更不会任由一个外来物种扰乱位面的相关秩序而无动于衷，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
杀人魔头就是主神大人。
而系统一开始检测到的外力干扰，很有可能是主神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如此一想，魏桥气不打一处出，天灵盖也冒起了大火。
怎么敢的，主神大人怎么敢的？
他差点就没命了。
更讽刺的是，在星际宇宙的时候，主神大人多少次告诉他，要是你死了，所有的神系都会覆灭，可现在看来，要杀死他的，就是那位用好话哄骗他的负心汉。
虚伪，太过虚伪了。
一个兵卒过来打开牢门，将一个托盘放在地上，上面有两个大白馒头。
魏桥忍着身上的痛，从地面上爬起来，抓住那人的手，支吾了一下，问道：“你们老大呢，他去哪了，我想要见他。”
魏桥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要是说主神大人，位居于架空王朝的人应该不知道这个名号，思来想去便说了个老大。
兵卒用轻蔑的眼神瞪了魏桥一眼，没有回答，推开他将大门合上。
魏桥颓废地窝在墙角处，地牢太黑，分不清现如今是白天还是黑夜。
快要饿死了。
他看了眼大白馒头，犹豫了下才灰溜溜地爬过去，抓起来就一顿啃。
后面几天魏桥都没有见到主神大人，但定时会有人过来送饭，无论魏桥说什么，那人都不理会，冷冰冰的就和那个混蛋主神一样。
“大获全胜了。”
那边传来呼唤的声音，魏桥睡在扎人的草堆里，稍稍扭动下身躯，极其被动地接收他们的聊天内容。
老将一条腿跨到椅子上，酒水满上大碗，一口干完，豪爽大笑着：“尔等可知，这宣政王仅仅率领五千铁骑便击退了敌国军队。”
站一旁的年轻人颇为不解，忍不住问：“听闻敌军有三万兵力，这宣政王到底何许人，就敢率五千大军出征，又轻而易举歼灭进犯的敌军。”
低头冥思半晌，仍旧不敢置信：“怎会有如此能耐？”
这边的魏桥细细揣摩起来，莫不是这宣政王便是主神大人？
老将斜眼看年轻人：“小子，你新来的？”
他摸摸头：“刚来没几天。”
老将打了个酒嗝后，缓缓道来：“你可知道，宣政王心狠手辣，便只是一只脚踏上沙场，敌军就士气大减，战乱结束之后，沙场上就只剩下一片尸山血海了。”
年轻人瞪大眼：“这么夸张？”
“宣政王杀伐果断，刀下之人皆是人头分离，若是你见过他杀人，便不会觉得夸张，甚至是听此人大名，便会胆颤心惊 。”
魏桥突然忆起主神大人杀人，感触颇深，真想弱弱举起手，插上一句话：我见过他杀人，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真就是惨无人道。
魏桥收回目光，问：“系统，有没有办法，我想逃离这里。”
那道机械声说：“抱歉，无法完成小主子的需求。”
魏桥蜷缩在角落处，尤为委屈，默默在心里记上一笔：讨厌主神大人+1。
地牢阴寒，他拢了拢单薄的衣物。
盘发的簪子找不到了，此刻的他披着散乱的头发，拖到潮湿的地面上。
脸上如宣纸那般白皙，是病态的白，整个人憔悴不堪，宛若不堪折的残花。
他吸溜下鼻子，膝盖托着下巴，怏怏不乐问：“系统，主神大人为什么会不记得我？”
还没等系统回答，滴滴声响起，随后听到一阵低频电流声：“警报警报，检测到危险信号，系统将于三秒后自动下线。”
魏桥：？
这时，地牢的铁门被人推开，有人踏着粗犷而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前一刻还在举起觥筹畅饮的士兵立即谨言慎行，齐刷刷行着跪拜礼。
“参见宣政王。”
魏桥猛地抬起头，进来的那人体格健硕，挡住朝四周散逸的日光，尤为惹眼。
就只是站在那，不说话，便占据了所有人的目光。
祈玄衣开口：“魏桥可还活着？”
老将恭敬回答：“回王爷，尚在牢中苟且。”
“魏桥？”旁边的年轻人呆滞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不就是……”
老将反应迅速，在年轻人口无遮拦时踹了他一脚，严厉的余光瞟过去，警示他不可多言，否则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年轻人怯怯闭上嘴，仍旧震惊于他喂了几天白馒头的人竟然是光立帝。
祈玄衣疾步而来，仿若带着杀气，打开牢门站在魏桥面前，睥睨着脚下囚。
魏桥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却被他阴狠的目光伤了一下，许久才低低开口：“不记得我了？”
祈玄衣拔刀出鞘，刀光一晃而过，便架在魏桥的脖子上，他冷冷一笑：“本王只记得死人。”
魏桥整个人僵住，不敢乱动，若是这刀再进半寸，便会划破喉咙，鲜血淋漓。
他声音发抖：“你要杀了我？”
“光立帝魏桥骄奢淫逸，荒废政事，战事逼近便只顾玩乐，花费朝中人力财力建造后花园，甚至是在敌军突袭之时弃国而逃。”
祈玄衣凛冽的眼神剜向他，像是蛇牙上的剧毒，啮食着魏桥的身心。
忽而，他又笑盈盈说：“所以，本王杀的并非大魏国的皇帝，而是一个无用之人罢了。”
魏桥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下，掐着大腿试图冷静下来：“不管你承不承认，朕是大魏国的皇帝，若你杀了朕，可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陛下，你怎会如此的愚蠢。”
魏桥：“……”
“你可知这是何处？”祈玄衣微微勾起唇，未等他开口，便揭晓答案，“大魏国地牢。”
魏桥万分憎恨地望向他。
祈玄衣的眼睛和主神大人的一样，一样好看，只不过现在这双眼里还带着一抹极度渴望吮血的阴鸷，是陌生且恐怖的。
祈玄衣慢悠悠说：“你身为一国之主，囚禁于此已有三日，若是调遣大魏国的暗卫一查便知你在何处，可三日过去了，朝中将士现如今还不来寻你，还需要本王多言吗？”
魏桥攥紧拳头，不过是想告诉他，大魏国的一国之主只是个挂名，有无都一样罢了。
祈玄衣唇边带笑：“陛下，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那把利刃朝他的脖子逼近，便只是轻轻一划，就绽开一条细长的裂痕，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染红了一身青衣。
刺痛传来，魏桥浑身打颤，每颤一下，刀剑就入喉几毫。
蓦然间，泪水充盈着双眼，他哽咽说：“你怎能杀死我。”
好委屈，好难受。
“若是换作以前，你定不会让我受半点伤，可到头来伤我的是你，要我死的也是你。”
魏桥万念俱灰，忍着痛从牙缝中迸出字来，眼泪宛若不停歇的雨。
“是啊，我就是胆小怕事，就是昏庸无能，那小太监和我汇报的是城门被敌军攻破，带着千军万马杀进来了，我能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懂，不跑就会死不是吗？”
魏桥哭得悲怆，摧心剖肝般难受，眼眶似是要渗血。
他不想哭的，只是实在憋不住。
地牢里光线昏暗，只有魏桥的哭声不断，祈玄衣微微眯起黑眸，垂眼望向那张孱弱的脸，双眼哭得红肿，是那般的楚楚可怜。
魏桥猝然抬起头瞪他，声音嘶哑而低缓：“惺惺作态的骗子。”
他重重咳出声，差点把肺咳出来，枯槁的面庞上不见一丝血色，若垂死之人，他微微阖上眼，便觉天昏地暗。
不知什么时候，脖子上的那把剑已经挪开了，他整个人摇摇欲坠，无力说：“我讨厌死你了。”
魏桥捂着胸口，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涌上喉咙，嘴巴微张，便吐出一地的血。
他被自己吓到了，惊慌失措地望着那滩血，眼前水雾弥漫，他逐渐看不清。
“靠，这么快……就要死了？”魏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全身一点一点尸冷般僵硬，“真的是一点也不好玩……”
恍惚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低沉的声线中掠过一份不安：
“来人，传太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