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戏之虚凤假鸾》楚云轩

3、转

　　师父对我的态度明显的改善了，不再轻易打骂我，我从大老爷那里得到的好处统统送了她，她自然高兴，每日都堆着一眼就能看出假的笑来讨好。我讨厌看到这些虚假的笑和那些厌恶的眼神，可是又不得不一天天的接受同样的遭遇。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可以保住你不再受责罚，可以保住你不受伤害。所以，我宁愿一次次的去忍受贾赦的折磨和那些流言蜚语，在我的世界里，你的一笑可以抵得上无价美玉，而再难听的话，再恶毒的眼神对我的伤害都不会比你的一个冷漠的眼神来的重。我只要你好，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你能了解我的苦心，便已足够。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的疑惑一天比一天更重，重到我无法让自己相信你还信我，重到我无力承担心中的痛楚。
　　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梨香院走着，贾赦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次次的出现在眼前，脚步不觉有些踉跄，脚下一软，便向前倒去。闭上眼睛等待撞上地面，忽然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了起来。回头看时，原来是你。立刻换上了笑脸，怕你看到我疲惫的眼神，“訸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却满脸悲戚，忽然就觉得累得很，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全身靠进人的怀里，下巴搁在肩膀上，“訸儿，如果没有你，这生不如死的日子要怎么过。”有液体滴落在自己颈窝，那凉凉的感觉把我拉回现实，才恍悟刚刚说了什么，却已经不能收回，便反手抱住你，断续说道：“訸儿，我不过是一时累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不着边的话，我.....”话还未说完，唇已经被纤长的手指捂住。“柳郎，你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訸儿，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好好地，这些都不算什么。再说这怎么能怪你，怪就怪我们的訸儿长得太好看。”我笑着打趣，想驱散这些愁云惨雾，看着怀里的你微微扬了扬唇角，眼里却仍有化不开的惆怅，不由得叹口气，加紧了手上的力道。
　　那日后，便常常见你一个人偷偷的哭，没回见了我便强装出笑容来，可那红肿的眼睛又能骗过谁呢？每日只为了你那眼睛，师父都要骂人。訸儿，你又是何苦，可知，我看得心里生疼。每次我从贾赦那里回来，你总是备好了热水为我沐浴，不管我怎么说，却再也不肯出去，只是一下下的帮我擦着身子，看着那些伤痕，眼泪便又落下来，我不忍多看每回都是草草洗了就起身，忙忙找了衣衫穿上，不愿这污秽、残破的身体在你的面前多呆一刻。你却总是呆呆的看着，每每上来拥着只着单衣的我，手指慢慢的抚着各样的伤痕，喃喃自语，我拉你到床上躺下，你也只是愣愣的不说话，紧紧的抱着我，两只眼睛炯炯的望着远处，一看便是一夜，眼见得是一日日消瘦下去，饮食也是一日日少了。我心里记挂，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惟恨自己那日的失言事到如今也只有每日赔了小心，加倍的温柔体贴，希望暂缓了你的心痛，却谁知......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桓”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尽是柔媚，我看得入神，不觉笑意便溢上了脸庞，可突然就见你住了声音，眼见得整个身子委顿下去，竟要跌下台来，想上前扶住你，可是纵然心里已急得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却又骇的怎么都迈不动步子，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摔下台来，当时脑中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师父对我的态度明显的改善了，不再轻易打骂我，我从大老爷那里得到的好处统统送了她，她自然高兴，每日都堆着一眼就能看出假的笑来讨好。我讨厌看到这些虚假的笑和那些厌恶的眼神，可是又不得不一天天的接受同样的遭遇。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可以保住你不再受责罚，可以保住你不受伤害。所以，我宁愿一次次的去忍受贾赦的折磨和那些流言蜚语，在我的世界里，你的一笑可以抵得上无价美玉，而再难听的话，再恶毒的眼神对我的伤害都不会比你的一个冷漠的眼神来的重。我只要你好，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只要你能了解我的苦心，便已足够。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的疑惑一天比一天更重，重到我无法让自己相信你还信我，重到我无力承担心中的痛楚。
　　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梨香院走着，贾赦那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次次的出现在眼前，脚步不觉有些踉跄，脚下一软，便向前倒去。闭上眼睛等待撞上地面，忽然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胳膊将自己扶了起来。回头看时，原来是你。立刻换上了笑脸，怕你看到我疲惫的眼神，“訸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却满脸悲戚，忽然就觉得累得很，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全身靠进人的怀里，下巴搁在肩膀上，“訸儿，如果没有你，这生不如死的日子要怎么过。”有液体滴落在自己颈窝，那凉凉的感觉把我拉回现实，才恍悟刚刚说了什么，却已经不能收回，便反手抱住你，断续说道：“訸儿，我不过是一时累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不着边的话，我.....”话还未说完，唇已经被纤长的手指捂住。“柳郎，你不要说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也不用受这样的屈辱。”“訸儿，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早就说过，只要你好好地，这些都不算什么。再说这怎么能怪你，怪就怪我们的訸儿长得太好看。”我笑着打趣，想驱散这些愁云惨雾，看着怀里的你微微扬了扬唇角，眼里却仍有化不开的惆怅，不由得叹口气，加紧了手上的力道。
　　那日后，便常常见你一个人偷偷的哭，没回见了我便强装出笑容来，可那红肿的眼睛又能骗过谁呢？每日只为了你那眼睛，师父都要骂人。訸儿，你又是何苦，可知，我看得心里生疼。每次我从贾赦那里回来，你总是备好了热水为我沐浴，不管我怎么说，却再也不肯出去，只是一下下的帮我擦着身子，看着那些伤痕，眼泪便又落下来，我不忍多看每回都是草草洗了就起身，忙忙找了衣衫穿上，不愿这污秽、残破的身体在你的面前多呆一刻。你却总是呆呆的看着，每每上来拥着只着单衣的我，手指慢慢的抚着各样的伤痕，喃喃自语，我拉你到床上躺下，你也只是愣愣的不说话，紧紧的抱着我，两只眼睛炯炯的望着远处，一看便是一夜，眼见得是一日日消瘦下去，饮食也是一日日少了。我心里记挂，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惟恨自己那日的失言事到如今也只有每日赔了小心，加倍的温柔体贴，希望暂缓了你的心痛，却谁知......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桓”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尽是柔媚，我看得入神，不觉笑意便溢上了脸庞，可突然就见你住了声音，眼见得整个身子委顿下去，竟要跌下台来，想上前扶住你，可是纵然心里已急得如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却又骇的怎么都迈不动步子，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摔下台来，当时脑中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等我回过神来，你已被送回房内，急忙往院里跑去。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你，脸上还是艳丽的浓妆，额上一道血痕触目惊心。扯住了师傅。“快请大夫啊，请大夫。”抓住你的手，一片冰凉，凉的我心里也似结了冰。“已经去请了，藕官啊，你别急。”点点头，心里也明白，此刻再急也是枉然，越是便帮人慢慢的卸了行头，越性走去打了水，浸湿帕子，一点点的帮你净了面，便在床边坐下，只顾呆呆的看着你。门外一阵脚步声，就听芳官嚷道， “大夫来了。”赶紧起身，让进大夫。看他诊脉，强压下心底的疑虑，唯恐扰了大夫诊脉，终盼的大夫起身。紧随了人去了外间，看着他坐在那里写方子。便上前福了一福问道，“先生，我家妹妹的病可有大碍？”那大夫抬头看了看，眼中隐隐一丝不屑，我知道他看不起我们戏子，此时却也唯有隐忍，只是愈发的恭敬。大夫也不急，方子迟迟不写，过了半晌，惫懒的扔过来一句，“病非大病，却险。”如得了令，我的思维便绕了这句话打着转，忽的灵光一闪，急道，“先生稍候。”便转身回了屋，开了妆匣，里面是贾赦平日赏的首饰盒银子。原是因为自己想明白了，做戏子的原就是吃的青春饭，为了日后打算，也就不再赌气的把他赏的东西都便宜了别人，便悄悄的藏了起来，不敢让你知道。只怕你恼，日日随便丢在一处，锁了。日久竟成了我俩间唯一的秘密。今日看来竟是快满了妆匣，忙忙的取出一些碎银子，揣在怀里便又往前面去。进了屋子，塞了一块银子在大夫怀里“先生辛苦，这是我另给的车马费，劳烦您好好的给我妹子用药，以您的本事，再险的病也必能化险为夷了。”那大夫拿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不由得冷笑，那块银子少说也有三两，便是府里请太医来的车马费也不过是一两而已，果然见他慢慢的变了脸。一脸堆笑的说：“一定，一定，老夫开了方子，姑娘请人跟我去取药便是。”
　　“那便劳烦先生了。”
　　“好说，好说。”
　　说着连忙开了方子，拈着方子等人送了大夫出宫。师父带着贾蔷前来，贾蔷招呼小子跟了那大夫去，伸手拦下人，走到贾蔷面前：“贾蔷大爷，别人去我不放心，我扮了小子，跟大夫出去，抓了药便回来。”
　　“这怎么可以，要是......要是出了岔子，怎么办？”
　　我心下明白，他是怕我逃，冷冷一笑：：爷放心，芍官还在这里，我是不会离了此地的。也不会误了晚上的事。”
　　故意拿了贾赦唬他，果见他不再言语，我便回房换了小子的衣服，便跟了那大夫出门。心中惦记着你，也不耽搁，买了药，又买了些补品，便急急的回来，去厨房熬了药，端到人的房里，听说你醒了一次，我的心里稍安，轻轻唤醒你，喂你吃了药，看你又昏昏沉沉的睡了，我便呆坐了，只想静静的看着你，一直到贾蔷走过来唤我，才想起今夜还要到贾赦那里去，只得恋恋的看了你一眼，起身想跟了他去，却觉得有人扯了自己的衣衫，低头竟是你不知何时扯住了我的衣角，睡梦里也是死死的抓了不肯松手。经我扯动，皱了眉头，喃喃道“柳郎”我心里一酸，叹口气，对贾蔷说“帮我回大老爷，就说我们今日这里见了血，怕不吉利
　　，去了没的冲撞了大老爷。我便不去了。”说着回到床边，握了你的手，轻轻的安抚：“别怕，我在。”不再言语，直到听到身后一声叹息，脚步声响起，知是贾蔷去了，不自觉的舒了口气，恰恰的芳官走了来，在背后唤我：“藕官，你俩可是疯了？平日里我冷眼瞧着，本以为你们不过在戏台上演那些戏文排场，不想，在戏台下竟也是如此痴缠，今日看来，你竟更为了她连大老爷也敢得罪，你们两人竟然痴了不成？”芳官本就伶俐，一番话更如倒豆子般噼哩吧啦，只是最后一声叹息却出卖了关切的心思。顺着声音望去，见芳官倚了门，手里绞了帕子，斜了眼看过来，明明的满眼关心。招招手，也不回她的话：“你进来坐了，没的让好事的人听了，又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
　　“你是演小生演的久了，怎的越来越不似女人了。”
　　“如若我真能是个男人到真遂了我的心愿，只可惜变不了。”
　　“你呀....”芳官叫一声便不再言语。
　　“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若帮我拿那些我买来的补品去端了，这几日芍官吃得少，身子虚的很。”
　　“你倒是找上了不用给钱的下人，我才不管这闲事。”嘴上虽如此说，转身出门时到底是去了搁在桌上的补品才离去。
　　屋外天色已暗，无人掌灯，屋外那一抹光亮昏昏沉沉，似欲语还休的闺怨，无人怜惜。又心有不甘的的迟迟不散。借了这一抹余晖，我细细打量兀自沉睡的你，额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只是脸色苍白的可怕。可见那皮肤如凝脂白玉，美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想是睡里梦着了什么。抿紧的嘴唇似是忍了心里千言万语却不得言，让人心生怜惜。眼光落在双眉间，黛画的双眉微微有些褪色，眉头拧了个“川”字，轻轻的抚了眉头，想为你抚平。谁知反倒惊醒了你，缓缓的睁了眼，轻唤：“柳郎。”声音仍有些暗哑。
　　“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却见你缓缓摇了摇头，抓着我衣襟的手又紧了几分，我只能又坐下：“好，我不去。你安心睡吧。我让芳官去炖了补品，一会儿就好了，我再唤你。”
　　你又摇头，眉头紧皱。
　　“柳郎，我心里难受，日日胸口就如同被那棉絮填满，软软的找不到着力处，却又闷闷的难受。我怕添了你的烦恼，不敢跟你讲，才到了今天这地步。今日戏台上唱着，忽的觉得心灰意冷，想着你为我做的那些，我却只能看着。以往心里想着，若是能熬过这些日子，日后便好了。可我前些日子我听得他们说，以往大老爷看中的人，不是当了他的妾，就是死了，从没有安生的出了这府的，我就灰了心，没了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我死了，你便可以不必理会那人了，等日后便可安然了啊。”再顾不上别的,一把搂住你：“傻丫头，你忘了我说的吗？没了你，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又怎么过的下去呢？你说这样的话，莫不是逼了我立时死在这里？”说完便再也说不出话，唯有搂了你，止不住的流泪。直到芳官端了补品进屋，方强敛了心神，怕你伤心，便借口换衣服，嘱咐芳官待你稳了心神再喂你服了补品，自己便撤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