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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基建狂魔——水利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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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婆婆是坐不住了,立刻准备去买羊。此时江南并不养羊,要往南,到贵州的地界,那里会养山羊。
从南边托人送羊来不是易事,再不赶紧联系,就要误了时辰。
听凤婆婆说贵州养羊,安厦一愣,然后大喜,和凤婆婆说不必着急,“有人会带着羊来的。”
安厦在朝时,就曾屡次上奏称听闻云贵地区有一种作物,亩产颇高,可以全国推广。
但无奈,他是世家贵族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此策并未被听从。
于是私下里,安厦和唐洲组建了商队,去往云贵,找红薯。
去年,商队来了消息,他们找到了安厦口中的红薯,并在当地试种了一年,亩产足足有三千斤只多,令人咂舌。
要知道,当今最好的水稻良种,占城稻,也不过亩产四百斤不到,三千斤一亩的红薯,简直是神迹。
今年,商队在那里培育了更多红薯。云贵比江南暖,此时已经到了种红薯的季节。商队会往安厦这里,送足够栽一百亩地的幼苗来。
当时建商队时,安厦还没发这十万两的横财,一穷二白的拿不出钱来。倒是唐洲,他家再怎么破败还占着个国公府的名头,底子还是有的。
于是两人合计,唐洲出钱,安厦出智。在云贵种出的东西归唐洲,但秧苗和商队,随安厦怎么用。
再过十天,就是约定的商队往江南送红薯苗的季节。
一只飞鸽,再怎么飞五天也足够给商队送信,此事商队就能办到。至于钱,等商队带着东西来,茶叶就都卖出去了,钱自然就好说了。
毕竟算是自己的商队,□□也没什么。
凤婆婆算了算,城北和城西田地附近的荒山大约能有个四五十来万亩地,养些牲畜是完全不在话下的,毕竟羊需要的耕地有限,十只羊一亩地已经是足够了。哪怕是考量到草地的持续发展,经常更换草地,都不在话下。
荒山不比河道,需要买卖,本朝延续前朝制度,这些荒地居民可以随意圈下来使用,谁利用,地就归谁,但不能随意抛弃田地,违者重罚。
毕竟荒地如果开垦成农田,要花的时间,钱财也不比买上一亩地少多少。古代人少,工具落后,大片的荒地空在那里,比不上现代一地难求的局面,所以为了鼓励荒地利用,扩大全国上下耕地总数,朝廷出了这么个主意。
安厦也算是钻了漏洞,朝廷只说利用荒地,也没说一定是要开垦种地式的利用,他拿来养殖,再划算不过。
安厦心里算盘打得飞快,山上只养殖也太亏了,果树,药材,花木,等他有些资金了,这些都能种,都是赚钱的好东西。
这么算着,安厦默默把心中预计要圈下来养羊的荒地面积扩大了好几倍。先把地都圈上再说,到自己手里才踏实。至于什么时候种这些,到时候再说。
安厦承认,他有些急,虽然心里知道,这么都年都没人圈下那些荒地,一时半下不会有人来和他抢,但他总担心不先把地占着,地就会长腿跑了。
雇点人来造个篱笆圈下地,用不了多少钱,安厦把银子又给了凤婆婆些,让她挑出离茶山和地近的,植被多的好地来,圈上个一万亩先。
城北的田地从城北流向城西的多宝河,城北的茶山,荒地,城西的田地,城西的荒山,安厦想把城北城西的产业都连起来,造成一个巨大的属于他的农业王国。
送走了凤婆婆,安厦开始给云贵的商队写信。要能占下这一万亩地,他养得羊数量要明面上过得去,不能羊只要一千亩地,他却占了一万亩的份额。
这就是彻彻底底和朝廷律法对着干了。
至少要养个五千亩地的羊,才能糊弄的了检查。毕竟可以说是按着足数的羊买的,但路上遇了瘟,羊死了大半,总不能为此把篱笆给扒了,改小吧。
五千亩草场的羊,也就是五万头羊。一头羊羔要近四百钱,加上路上的开销,一头羊羔运到这里,怎么也得五百钱一只。
也就是说,买五万头羊,他要备上至少两万五千两银子。
这倒是可以接受。
提笔,安厦在纸上写上自己的需求,不仅是这五万头羊,还有一些牧羊犬,一些熟练的牧民。写完,安厦打开窗户,吹响了哨子。
一声人耳听不到的低频声波传到鸽子耳中,比安厦更早一步在棠城安家的信鸽闻声飞起,朝着安厦的位置飞来。
这些事唐洲的手笔。当时唐洲把这哨子交到安厦手中,安厦还感叹过古人的智慧,竟然能造出只会发出低频声音的哨子。
但安厦清楚,他和唐洲是朋友,可朋友并不是该是全无保留。唐洲把这哨子交给安厦,可以说只要安厦想,唐洲绝大部分信息来往,都逃不过安厦的眼睛。
这不是朋友的范畴,他和唐洲,谁都不是这么对朋友交付信任的人。
唐洲想拉着他图谋什么大事,安厦清楚,但他还在犹豫,甚至,唐洲也还在犹豫。
看着鸽子远去,安厦问自己,这天大的决定,我真的能做吗?
——
无论如何,不管安厦心中如何百转千回,时间还是照常流逝,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离开昭月楼,安厦搬到了康姐那里。说实话,许家的屋子配不上他曾今地主的身份,格外简陋一些。
但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赵家园子还不能住人。原本安厦只想着时不时来这里住两天,看看产业。在赵家园子可以住前,先找个相对价格合适的房子租着。
但当家方知柴米油盐贵,安厦大把的钱花出去,眼下显出几分拙荆见肘来。
安厦也是无奈。穷,说到底还是因为穷。
许家二房见安厦直接彻底搬进来了,脸上的欣喜完全藏不住。
安厦实在是不想见这两人的脸,找了个借口就匆匆出了门。
凤婆婆动作很快,已经找好了第一波因为各种原因还没找到雇主的劳工。安厦带着劳工,干脆早早去修水利。
都江堰的核心是什么,安厦觉得就两个方面,一是河道两侧的堆积和侵蚀,二就是控制水位。
都江堰的工程,在河道中间建了江心洲一样的分水工程。鱼嘴将汹涌的江河分成内外河。
配上飞沙堰,宝瓶口,人字堤,几道措施合力,让内河部分的水流平缓,让泥沙堆积在合适的位置,方便疏浚,防止河道堵塞。同时平衡内外江水位,让汹涌的江河息怒。
工头曾是渔夫,刚上岸耕种没几年,也没个家底,才来当的劳工。正式看中他通水性,才被点成工头。
接过安厦的图纸,工头仔仔细细看了,又照着河道比划了两下,就招呼身后的劳工们动手。
安厦看得出,这些劳工们根本不清楚这水利是怎么运行的,但他们不在乎。佃户和长工的区别就在这里,长工拿主家的工资,他们不在乎主家怎么折腾,给钱就行。你越折腾,长工越高兴,这意味着他们的钱拿的更多。
而佃户就不一样了,佃户是租地,产量和他们息息相关。
今天早上,康姐说家里的佃户昨个就闹过了,谁都不同意地被拿出来做实验田,来种那从没见过的作物。
此刻看着长工这得令就听话的架势,安厦心里不由觉得,长工当正是比佃户好啊。
这水利不难建,石材管够,饭和工钱管够,就没有任何阻碍。
留在这里看了半个时辰,发现这些长工干的是有模有样的,安厦也就放心了,嘱咐凤婆婆时不时要来盯着,一定不能有疏漏和偷工减料的地方,安厦就走了。
那些不配合的佃户,才是安厦今天工作的重点。
今天是土豆要下地的日子。种土豆,要先将土豆埋进地里,等它长出芽来,再按照芽的位置将土豆切成几块,分开种到地里。
一块土豆差不都能切三四个。赵瘸子的土豆能种五十亩地,现在要先抽出二十亩不到的地来培育新芽,但每个佃户,都表示了拒绝。
不知道是哪里听说今年一共要有近两百亩的旱地被拿来种新奇东西,所有租了旱地的佃户都聚到许家门前,大有逼宫,一定要安厦松口不种的架势。
其实安厦能理解,关系到自己一年的生计,这些佃户这样的态度很正常。
但面上,安厦沉着一张脸,缓步走进门。
前两天的立威还算有效果,这些手里拿着农具的佃户给他让开了路。
康姐给安厦从堂屋搬了把太师椅,往院子里一放。
安厦坐在上面,康姐站在他身后。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安厦沉着脸不说话,康姐招呼人都进院子来。
康姐说:“呀,这大家都是邻里乡亲,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都闹成这样做什么。这样,你看,做主的也回来了,大家都闹些什么,一个一个,好好说。”
一个青年人率先向前走了一步。安厦对他有印象,是那天看热闹的人里,心思活络的那几个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