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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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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麦田剧院与新禾科技举行签约仪式,新禾科技将全面助力麦田剧院此次的演出活动。
新禾科技,落户在贺诚的科技公司。
提供行业首款创新性的网上购票系统,同时助力网络互联,安全护航的目标。
创始人郑亦在大学时,便开始启动科技项目。
.....
签约会的主持人介绍完,麦田剧院的总经理徐牧将代表剧院进行签约仪式。
剧院门面担当江羽墨被叫来接待新禾科技的郑亦,江雨墨一身贴身蕾丝打底衫,大衣裹身,尽显优雅。
站在一楼大厅,伸手向郑亦问好,“你好,我是麦田剧院的舞蹈首席,签约仪式在三楼,走吧。”
“你好。”郑亦伸手回礼。
电梯里,江羽墨看了一眼电梯上的倒影,盯了许久,浅笑道:“年少有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电梯门打开,倒影消失,郑亦歪头道:“合作愉快。”
整夜没怎么睡着的林若惜,收拾了背包,起身前往刘家村。
林若惜在路边招手加了车。
一辆黑车停在林若惜身前司机打开窗户道:“我是尾号356的车,上车吧。”
林若惜再看了眼手机,有些犹豫。
司机道:“我有两辆车,另一个车修理去了。”
后面车辆在催促,司机问道:“你不上就退单吧。”
嫌麻烦,林若惜只好上车。
车开的很缓慢,司机像是没几年经验的新手,不断探头看路况,却又熟悉地避开早高峰,在窄小的街道穿越。
谁知到了客运中心,今天早上的班车恰巧刚刚开走。
好在方才的司机还没有离开,林若惜只好多付了钱,租车前往刘家村。
刚开车没多久,车窗外的雨倾盆而坠,哗啦啦根本看不清窗外的路况。
车窗关的严实,不一会儿一阵胶水味充斥着车内,林若惜靠着车窗的脑袋下垂,这车窗应该是新换的,胶水味还没有散去。
路上林若惜翻看着私教老师给的学员名单,出了神。
雨势渐渐变小,窗外一片泥泞,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新鲜味。
转眼间抬头一看,林若惜疑惑地啧声,仔细回想昨天这天路没走过呀。
连忙掏出手机上的定位,却显示不在信号区。
从车窗望去,一片荒山,就连一道像样的路都没有。
司机透过后视镜瞅见了林若惜的异样连忙缓和道:“别害怕,这条路我走了好几次了,这可是去刘家村最近的路。”
说完,司机眼神颇有闪躲,眉眼从后视镜里渐渐失踪。
车突然加起了速,林若惜被颠簸地左摇右晃,心也跟着慌了。
谨慎地道:“师傅,刘家村算是有钱的村子,去哪里的路都有水泥,走土路不就慢了吗?”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又重新抓了个位置,司机咳嗽了两声道:“哎,这是抄近道,一会儿就到了。”
林若惜骤然一惊,心想:完了,上贼船了。
这司机没有否认刘家村有钱,但凡去几次,都不会默认那是个有钱的村子。
林若惜缓缓冷静下来,底气也不再硬朗,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师傅,我想去上厕所。”
“下雨天,你忍一忍就到。”司机话语明显冷漠了许多。
林若惜紧皱眉头,只好捂着肚子道:“师傅,我来大姨妈了,血流成河的那种,你看一会儿给车上弄上了血,多不好意思的。”
说完,林若惜又看了眼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手心不经出了汗,但已经断定这司机有问题。
司机犹豫一会儿,冷冷地道:“去吧,就在小山坡后面。”
车门刚打开一点 ,前座的司机突然回头,皱着眉头,林若惜才看清了他的全貌,面容糙黄,很典型的倒三角眼,左脸一道疤痕,很长很浅,直接划到了下巴。
随着司机暗紫色的嘴唇开合,林若惜的心底拔凉拔凉,握着门把的手逐渐狰狞。
“别跑,小姑娘。”
“四轮的车撞死一个双只腿的人,很快的。”
“五分钟。”说着,脸部的抽搐带动拿到疤痕七扭八扭,完全与方才平静的脸天壤之别。
碰的一声,林若惜狠狠地关上车门,时不时回头看着那车有没有动静,而后望着远处,稀碎的雨让视线更加模糊。
林若惜拿着背包改在头上,她掏出手机不断查看信号标识。
小山坡不算很小,林若惜开始跑,不管跑多远只要有信号,只要有人。
跑的越来越累,实则她真的来例假了,还是痛经女孩。
雨水逐渐浸透衣着,林若惜捂着肚子,不断查看手机信号。
远处隐约看到一片桦树林。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此时那辆黑车已经开始启动,司机凶狠地转了方向盘。
林若惜终于将求救电话拨出去,将短信发给了蒋司楠,是一段遗言。
身心疼痛到极点,林若惜捂着肚子腰弓的厉害,眼里已经看不清下的是雨还是雪,双腿轻飘飘快要撑不住了。
小山坡上,泥土与轮胎摩擦穿出轰隆声,忽地一辆黑车猛地冲了过来,泥泞四溅。
此时麦田剧院的发布会,徐牧在做结束语,桌上的手机突然亮起。
徐牧瞥眼一瞧,是郑亦的,来电人是蒋司楠。
徐牧没管,继续回答记者的问题。
就是眼皮微微颤动,伸手摸了摸眉头。
“请问徐总经理,听说麦田剧院要招募属于自己的少儿乐团,是真的吗?”
手机接着弹出一条条重复的短信,徐牧猛地做起来。
短信开头:林若惜别人绑架了,目前警方还在定位,车辆特征黑色丰田车牌号:贺E M3189,新换的后视镜和车窗。具体的电话......
接着就看不见了。
徐牧拿着电话,当着所以记者,跳下台子面容焦急拿着手机道:“快看信息。”
双方工作人员一头雾水,纷纷打开手机热搜,到底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让双方主代表如此惊慌。
郑亦原本诧异的眼眸,骤然冷冽。
跟蒋司楠通过电话后,只见徐牧奋力破开人群,冲了出去。
秦岚从后门跑了出来大喊道:“徐牧你干什么去!”
记者们怎会错过如此场面,纷纷举起摄像机拍摄这一画面。
“歪,黄哥,查一下贺城所有车行,有没有一辆黑色丰田车牌号:贺E M3189,最近新换了后视镜和车窗。 ”
一般罪犯不会使用自己的信息注册的车牌号,徐牧和郑亦两车同去刘家村的客运站。
路上徐牧不断地给林若惜通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忽地,一个电话打来。
徐牧紧迫地接通:“黄哥有消息吗!”
“古孝村,大概四十岁,脸上一道疤,是个新司机。”
“监控视频拍下的人脸已经交给警察了,目前不确认他带没带凶器,你要小心昂。”
徐牧没听完下面的话,打开地图搜索古孝村,从贺城去谷孝村确实要经过客运站。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可此时天上仙君地上阎王他恨不得一一拜访,那个女孩已经够命苦的,怎么就不疼惜一点。
徐牧在霸凌者的嘴里听到过林若惜的家庭,母亲的情况,父亲的离世。
初三,或许是林若惜最阴暗的时刻,她被霸凌了。
一个外校的社会哥看上了她,几个社会妹就刁蛮辱骂,还有几个霸凌者跟徐牧自己有关系。
徐牧之所以开学一个月跟林若惜做同桌,是为了守护她。从那时后西秦中学,还有那社会哥社会妹没敢找林若惜的麻烦。
总说没事的人,往往不敢让人窥探她的内心,脆弱的内心。
这是徐牧对林若惜最大的了解。
雨渐渐停了,阳光打在洼水中,刺眼又寂静。
黑色车停了,距离车前十几米的距离,水滩中泥水与红色交融,苍蝇不断点水作乐,那血痕拖拽了数米。
砰的一声,男子吼骂着:“cnmd,第一次接单tmd给我来着死处,老子我弄si你!”
接着男子双手锤着车盖,痛诉着心中不满。
“被人骗了钱,老婆跟人走,孩子跳楼了,你说我活什么!!!”
男子又往车门上踹了一脚,很显然这人的情绪已经不可控。
郑亦给徐牧发了一条短信,是警方破解微信定位的位置。
而在去古孝村的路上,又是一辆黑车,疾驰在土路上,泥水溅的数米高。
车形左右摇晃,里面人的眼神时而冷静时而挠发,张嘴不知说什么。
不久,血水滩上倒映出一个人影,徐牧靠着自己的车大口喘着气道:“她人呢!”
那人身后是倾斜的车辆,幸好那车胎爆了,不然怎么都来不及。
“什么她人呢,小伙子你在放什么屁!”司机指着徐牧喊道,失意其离开。
徐牧眉眼顺着那道血痕,瞠目凶狠,快步走向司机,道:“我问你,她人呢。”
司机见状跑回车旁,从后腰掏出匕首,指着徐牧道:“你在靠近,我就杀了她。”
锋刃抵在白质的颈部,一滴水滴落在匕首上,林若惜被用黑布捂住眼睛,浑身湿透,徐牧不清楚她的情况。
此时远处大批警车开了过来,司机的情绪瞬间暴怒。
“都给闪开,你们在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你们这些人,抓我干什么!去抓偷我钱的人呀!”
锋刃再一次逼近林若惜的颈部,司机看见警察,情绪逐渐失控。
警车停了下来,几名持手枪的警察刚下了车。
司机急迫又道:“你们不准动,我只跟他说。”
“别逼我!”
警察只好远处举着手枪,不敢懈怠。
徐牧伸手缓和,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焦虑,凝视着林若惜,强忍着眼里的泪水。
涨红的眼眶,倒吸一口气道:“别激动,你想要钱是吗?”
“我给你,要多少都可以。”
司机打断徐牧的话,令人颤栗地冷笑道:“哈哈哈哈,我不要钱,我要她们都去死,偷我钱的,跟人跑的贱人都去死!”
徐牧眼珠子盯着那刀刃,眼神不断切换,“那你想要什么?”
司机沉默寡言,眼角竟泛起湿润,连点了三下头,伴随着颤音道:“我女儿,我想要我女儿!”
“那杀千刀的把我所有的积蓄卷走,她好不容易逃脱她妈的控制,她上不了心仪的大学了,她那么努力,我都看在眼里。”
徐牧通过后方警察传递的信息,他的女儿去年刚考上庆大艺术系,艺术专业第一。
可惜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因为母亲受电信诈骗给骗走了,两月前跳楼自、杀了。
徐牧思索一番,不紧不慢道:“你现在杀人了判了死刑,坐牢了。”
“钱没要回来,死了去地狱,等你女儿含恨问你。”
“爸,钱呢,追回来了吗?”
“告诉你的女儿,你这个父亲懦弱,胆怯,无能,只能躲到地下去。”
司机没有话说,徐牧知道司机动容了。
徐牧走进来两步,“我现在跟你谈判的前提是必须确保人质的安全。”
司机双眼无神,声音轻飘飘地道:“她没死,只是晕了。”
徐牧忍不住上前两步道:“我跟她交换,我一个活人跟你跑也方便。”
司机轻笑,瞠目盯着徐牧想要前进的双脚,道:“你当我傻吗!”
徐牧红了眼,一阵潮湿又粘稠的风吹过发梢,他干咽着。
“你手里的女孩,他的父亲跟你一样,是个出租车司机,女孩每天放学的时候最开心,因为她有专属司机接她,她自认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可初二的时候,女孩的父亲出车祸去世,那一刻我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开心,烂漫的女孩了。”
“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论以后自己会怎样,她都永远永远希望她的父亲,母亲幸福快乐的渡过。”
司机在不经意间瞥了林若惜一眼,那一抹柔情留在眼角。
“我相信你也是个好父亲。”
司机频频摇头道:“我不是,我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徐牧在上前两步,平静又坚定地道:“你是,当你说出你的女儿考上大学,你满眼都是幸福,你为女儿的努力感到自豪。”
“你是女儿在世间最能依靠的人了,如果你的女儿在世,看见他的父亲如此做派。那你就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想她一定画过你的画像,一定是个,从不凶狠的父亲。”
咚的一声,司机听到这里,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
双手用力揉搓着脸庞,痛苦道:“她画过,画的很好看。”
警察迅速赶来,冰冷的手铐靠在了司机的双手,此刻他的心又热又愧疚。
“如果,如果我接通她最后的那通电话,她就不会死。”
“我有罪,我不是好父亲。”
司机仰天长哀,就连历经风雨的警察都为之感慨,静静地等待他的向天赎罪。
徐牧早已经抱着林若惜上了救护车。
一名年长的警察走到徐牧面前道:“不错呀,年轻人。临危不惧定点攻心,就连今天新来的警察都要想你取取经呢。”
徐牧的双眼却只顾着救护车里面的人,面容谦虚地道:“您折煞我了,我这经只是恰巧有的取,是这女孩救了自己。”
警察明白地点头,伸手拍了拍徐牧的肩膀。原来林若惜的故事不假,也只有知心的朋友才知道,量他们警察哪知道这个,还真是有经取。
蒋司楠跟着救护车走了。
郑亦走了过来,怼了怼徐牧的肩膀道:“真看不出来,徐总经理还有这本事,方才签约时,我看你的脸冷的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
说着,徐牧点了根烟,烟气腾盛在空气中,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天上又是一团团乌云包裹,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徐牧给郑亦递了根烟,郑亦摇头婉拒。
徐牧不屑一笑,缓缓地道:“郑总,你也不赖。”
“别告诉她,我来过这里。顺便给那个女生也说一下。”
徐牧指的是蒋司楠。
烟抽了一半,就急忙上了车,估计现在秦岚嘴里的炮仗等着自己点呢。
郑亦不解大喊道:“为什么?”
同是男人,却不知他哪门子的做好事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