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涅槃》悠渡

11、谈心

　　吃了一顿不尴不尬的晚饭，斯嘉丽和苏伦、卡琳三姐妹在爱伦的示意下，上楼午睡去了。

　　瑞德则是和杰拉尔德一道，在客厅里头谈笑风生，两人就邦联、棉花、土地、爱尔兰人的勇气等等，发表了一系列的见解。杰拉尔德很是开心，毕竟斯嘉丽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是隔一会儿就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几乎要响彻云霄了。

　　斯嘉丽很确定，隔壁房间的苏伦踹了几脚墙壁，她听到了。

　　她也实在睡不着，翻来覆去半天，突然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斯嘉丽翻身飞快地爬起来，是爱伦！

　　她顾不得穿外裙，踩着睡鞋就冲了出去，刚好和要敲门的爱伦在门口相遇了。

　　爱伦的表情十分严肃，倒叫斯嘉丽心里有些担忧，她侧开身子，让爱伦进屋：“妈妈，您没有去休息吗？”

　　爱伦尽力平复了心情，随即在床边坐下，又示意斯嘉丽过来。

　　她的表情严肃，眼神却满含悲悯：“斯嘉丽，你今天很高兴吗？”

　　斯嘉丽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道：“当然，妈妈，您不知道瑞德以后会多么富有，他在英国银行账户里头，存着两百万美金！人人都说，他是亚特兰大，甚至包括查尔斯顿在内的首富！”

　　斯嘉丽的绿眼珠闪闪发光，满怀憧憬地说道：“妈妈，假使我们能和他合作，投资他的事业，以后塔拉就再也不会缺钱了。不论战争会不会来，南方会不会失败，他都是最能适应时代发展的人，这是我们的保障。”

　　爱伦迷惑地看了斯嘉丽一眼，轻声道：“可是斯嘉丽，我们现在并不缺钱，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家也是能拿得出来一两百万美金的。”

　　斯嘉丽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道：“妈，妈妈，塔拉，塔拉有这么多钱吗？”

　　爱伦淡定地点了点头：“当然，斯嘉丽，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们很贫穷呢？你那些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首饰，市面上最新奇贵重的裙子，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难道不能给你富有的表现吗？”

　　“事实上，斯嘉丽亲爱的，你每年的零花钱都有一千美金了。而你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你们的零花钱数额都是一样的宝贝。”

　　斯嘉丽突然低下了头，诚然爱伦和杰拉尔德两辈子都从未短缺过她的花销，但是她经历过那样的赤贫状态，总是觉得自己缺乏安全感，想要更多的财富。

　　不过，斯嘉丽在内心想着，这是不一样的。

　　塔拉庄园的钱是死钱，是靠着每年种棉花卖棉花得来的。

　　可是战争一旦爆发，这些棉花就卖不出去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黑人奴隶可供驱使，单靠他们一家人的能力，根本无法再耕种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而若是雇佣其他人来劳作，那棉花的利润就会大大降低，长此以往，塔拉的收入会越来越少的。

　　她经历过，所以知道塔拉庄园在战后能够站起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那是有她不停的贴补，再加上威尔拼命苦干，这才勉强支撑住了塔拉的日常开销。

　　事实上，战争结束之后，单靠人工去经营种植园，无疑是一桩赔本的买卖。

　　若不是因为那片种植园叫塔拉，是杰拉尔德和爱伦留给斯嘉丽唯一的东西，斯嘉丽早就放弃它了。

　　人工？

　　斯嘉丽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像是有星星闪烁：“妈妈！买轧棉机！还有织布机和提花机。哦，妈妈求求您了，一定要买，这能省去我们很多功夫，还能多赚好多钱！”

　　爱伦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全当是哄孩子高兴了。

　　当然，另一方面，她也想叫斯嘉丽多些安全感。

　　如果只是买几台机器，就能叫斯嘉丽觉得未来多些保障，而且那些机器也都是用得到的，为何不买呢？

　　在爱伦看来，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呀。

　　毕竟斯嘉丽说的有头有尾，战争或许是真的会来的。待到战火燃烧起来，塔拉没有了足够的黑奴，机器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而且把那些钱币换成实际的东西，亦或者是黄金之类的储存起来，也是从昨晚开始爱伦的想法，斯嘉丽只是比她更快一步的想到了而已。轧棉机、织布机和提花机，再加上塔拉庄园和附近几家邻居出产的棉花，刚好可以闭环形成一个纺织工厂。

　　到时候生产出来的布匹，直接就能运到琼斯博罗和亚特兰大，运费都省了好大一笔，不愁不赚钱。

　　爱伦在心里思量了一圈，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的这个女儿实在很有商业头脑，与楼下那个浪子相比，似乎也毫不落下风呢。

　　正在爱伦凝神的时候，斯嘉丽又悄悄凑过来，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摆：“妈妈，妈妈，纺织厂的事情还远着呢，但是现在，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忙。”

　　爱伦扭头看了看她，笑着说道：“那就说出来我听听吧。”

　　斯嘉丽心中一喜，把她想和瑞德合作的事情全盘托出。

　　“所以，你想投资巴特勒先生的运输产业，需要启动资金？”

　　斯嘉丽忐忑地点了点头。

　　她虽然心中觉得爱伦不会拒绝她，可这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即便瑞德那里有她五千美金的支票，但是后续还得要将近两万美金呢。

　　奥哈拉夫妻俩是很宠孩子，但是两万美金也不是小数目了，真的会这样拿出来，就为了她“莫名其妙”的梦境吗？

　　事实证明，爱伦是真的会。

　　她甚至没有跟杰拉尔德商量，就自己拍板给了斯嘉丽这笔巨款：“我对那位巴特勒先生的人品，持有相当怀疑的态度，但是他赚钱的能力，却早有耳闻了。你在查尔斯顿的两位姨妈早就说过，巴特勒家的那个浪子，纯纯便是他那海盗祖父的做派，对于金钱有着极为敏锐的洞察力。”

　　“再者说，旁人若是想要插手他的生意，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咱们家既然有这个机缘，谁还会嫌弃自家的钱多不成，公平合理的投资，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斯嘉丽笑了，把自己埋进爱伦的怀里蹭了蹭，喃喃自语道：“妈妈，谢谢妈妈。”

　　爱伦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散发着柠檬草的香气，柔柔的环绕在斯嘉丽的身边，叫她安心的同时，也忍不住昏昏欲睡。眼皮太沉重了，斯嘉丽也没有强撑着的打算，顺从内心的本能闭上眼，不消片刻，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爱伦等到她睡熟了，才轻柔地把人放在床上，盖好毯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话，爱伦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只要斯嘉丽不是对瑞德·巴特勒情根深种，那花点钱实在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比起她的宝贝女儿来说，钱可真不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