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柳折眉

144、一百零八、建城的代价（上）

　　从08年7月起，做一个勤恳的人，努力填《白日》的坑……所以从现在起，慢慢将章节在这边补齐——眉毛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跳坑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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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核，应该说是寻的魔法世界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物以稀为贵，作为一样最基本的魔法道具，魔核本身的数量还有面世率，事实上不能说很少。几乎所有高阶魔法师的魔法杖上，或是等级较高玩家的魔法准备上，都会镶嵌一到两颗魔核，也可能更多——当然，这些绝大部分都只是最低等的普通魔核。能够上到宝石级的魔核，就其产生而言，概率差不多是万分之二三。不过，所有的兽怪都有可能结成魔核，寻世界庞大的兽怪基数还是保证了基本道具的基本数量。另外，魔核也并非不可替代的唯一用品，和魔核具有类似魔法效果的道具还有各种属性的晶石。而晶石和寻世界中所有的矿藏一样，只要有人开采，无论系统商店还是个人的店铺，都会有足够的晶石出卖。
　　但，尽管寻世界习惯于向玩家展示各种可能和最多条道路，大部分人还是充分体会到魔核相对于其他魔法道具拥有的更强大的威力。而且随着魔核品质每一级上升，效果都只能用“飞跃”这两个字形容。所以，真正有高价值的，其实是高品质的宝石级魔核。而对于获得其的种种苛刻条件，几乎所有人都毫无异议地接受了。
　　从普通到钻石级共分成为七种等级的魔核，品质与形成其本身的兽怪还有采集者的技术水平有极大关系：魔核只能通过击杀兽怪后采集获得，通常等级越高的兽怪结成的魔核等级也越高，但是糟糕的采集技术和手法，很可能毁掉一颗高品质的魔核。同时，绝大部分的魔兽和幻兽魔核在采集得到的最初都是属性不明，需要高等级鉴定术才能鉴定出来的，如果鉴定出宝石级的魔核，则必须按规定上报魔法师协会做成统一的记录——虽然魔核的归属权并不因此而动摇，但对于相当多的玩家而言这也意味着自身实力被魔法师协会掌握；但鉴于魔法师协会的实力，只有极少数不怕被找麻烦的玩家才会私藏不报。而这些记录在案的魔核，绝大多数都会由拥有者通过魔法师协会的拍卖网络进行第一次转卖——这当然是出于控制高价商品对市场的过大冲击的目的，不过在此之后玩家个人之间的易手，就不属于魔法师协会管理监控的范畴了。
　　魔核的最大价值，在于它作为魔法元素积聚和魔法力量瞬间、定点催发的道具之外，本身还具有可加成属性点数、可配合属性使用的特点。寻的魔法世界，是以风火水土四种元素为基础，光暗为平衡枢纽建立起来的。无论是否专修的魔法师，人类对于魔法技能的运用，都是建立在对六种基本元素的力量运用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魔法潜质，中阶以上的魔法师也有各自偏重的魔法属性，除了极其个别的例外，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使用不同属性魔法的时候效果都是具有非常大差异的。各种元素相生相克相反相成的基本规律，使得人们可以通过各种魔法道具弥补各自的魔法偏重，从而令自身整体达到一个最强的状态。但在所有的魔法道具中，只有魔核的元素属性，能够起到最直接也最强大的调整效果。
　　在六种属性中，以光暗两种属性最为少见。其实光属性的魔核并不特别稀有，只是具有光属性的魔核多半不但在其他方面效果非常鸡肋，而且魔核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属性往往呈现负数状态——这种无用的东西，人们多半直接将之归为垃圾废物，不计入通常所说的魔法道具概念。至于暗属性魔核，虽然暗黑森林的兽怪除了大量变异之外更有相当数量属于暗属性，但既然是无人敢于深入的绝境，这一类魔核的数量自然变得稀有。
　　另外，魔核的元素属性与其品质没有任何直接关系。换句话说，越高等级的兽怪会结成越高等级的魔核，但是，一头水属性的兽怪除了水属性的魔核之外，同样会结出火属性或者土属性的魔核，完全没有特别变异的兽怪，也可能结出同时具有火和光明两种属性的魔核。虽然后者的几率不大，但魔核属性只有百分之四十与本身兽怪属性相符的事实，还是很容易让那些迫切需要某一特定属性魔核的人们备受打击。
　　何况，虽然任何兽怪都可能结成魔核，但可能不等于必定，更不等于任何一头兽怪都真的结成了魔核。从统计数字上，兽怪结成魔核的概率在百分之七到八之间，这其中属于宝石级的又只有万分之二三。而且获得宝石级魔核的前提是一能打死兽怪但不彻底毁坏其尸体，二要具有高级的采集术将魔核完整拿到手，三要具备高阶的鉴定术将无法使用的魔核各种属性鉴定出来。如果再加上一条“属性特定”，在寻世界获得一颗符合个人要求的高品质魔核……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当青若用咬牙切齿，夸张得近乎玩笑一样的表情说出：“九百九十九颗暗属性魔核”几个字时，甲壳虫的全体队员都动容了。
　　虽然没有要求品质高低，但仅仅数量、属性两项，就绝对不是什么容易完成的任务。
　　就算“煌月”聚集了寻世界最多数量的黑魔法师，这些工会成员也都是肯为建城贡献力量的人，要一下子筹集到这么大数量的暗属性魔核，也是可以类比登天的事情。
　　寻世界商业发达，想要从市场上大批量收购暗属性的魔核，没有金山银山水晶山绝对不可能。但现在就算是搜遍各国的大型市场、拍卖行还有浮里亚、黄昏之城这些号称“应有尽有”的交易市场，能够收买到的数量，也绝对不会达到需要数量的十分之一。
　　毕竟，这不是其他属性的魔核，是本身就极其稀罕，又被魔法师协会严令控制交易的暗属性魔核啊！
　　“不过，青若小姐要这么多暗属性的魔核做什么呢？不会又是给旗下每一位高等级的黑魔法师做统一装备吧？”月见浅雨微微笑一笑，不过表情有点勉强。只是看到青若一眼望来，脸上神情似乎有些不一样，月见浅雨一怔之下顿时轻笑，“啊，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方便的话，青若小姐不回答也没有关系。”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青若一句话倒让甲壳虫的几个队员同时显出惊讶之色。黑魔法师的女子首领微一沉吟，随即面容平静地说道，“需要这么大数量的暗属性魔核，是为了在我无边煌月的中央主城，排布下一个完整的魔法防护阵。”
　　抬起一双灰色的眸子凝视座上年轻的女子，方才除青梵之外唯一没有显出意外之色的修伊司静静开口了：“你是想，在城市固有的防御和回复的建筑魔法阵之外，再增加一个效力针对黑魔法师的巨型魔法阵？作为黑魔法师的城市居民，能够在这个魔法阵的笼罩下得到更多的保护。而一旦发生战争，这个魔法阵又可以发挥出类似‘天地迷踪’一类黑魔法师结界的效果，夺取他方的力量以为自己所用？你是在为战争，特别是很可能就在未来不久发生的战争做准备吗，青若陛下？”
　　青若精亮的眼睛闪出异常锐利的光彩：“修伊司大人……不，贝尔摩公爵的眼光真是太犀利了。”顿一顿，女子脸上露出优雅然而骄傲的微笑，“不过请修伊司大人放心，我还没有不择手段到打算通过这种方式，从尚未达成邦交的国家获取助力。”
　　修伊司顿时微笑起来：“不，青若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分析了建立这样一个巨型魔法阵的实用价值，顺便猜测了一下你的未来计划罢了。”伸手在身边想要插嘴的青梵肩上不轻不重按了一下，灰发灰眸的魔法骑士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就算是曾经有过多次愉快合作的伙伴，在决定对策之前也要反复斟酌确定冒险的价值；如果必要，宁可违约也要保证队友的安全和利益，这是修伊司作为队伍首领的习惯，希望青若小姐不要误会了才好。”
　　说出这句话，就是说明“甲壳虫”正式打算插手帮忙了。看到队友们心领神会的表情，还有青若抑制不住欢喜的双眼，修伊司忍不住又微微笑了一笑。顺手将唯一一个显示出不满表情的青梵从地上拉起来，让他好好坐到自己所在的宽大沙发椅上，修伊司这才重新对上青若：“不过，既然答应了帮忙解决‘煌月’的财政危机，作为合作伙伴，我还是想要青若先把事情说清楚。在城市自带的魔法阵外再附加魔法阵，不但是第一次听说，之前就连想都没有想过。建城令使用、城邦建立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我甚至都没有听到任何可以这样巩固城防的手段或是计划。天下和千江如练那边，都只是找人规划城市布局以及大量雇用各种建筑工人，还有努力吸引生活技能的玩家入住开设商铺而已。我一直以为，在浮里亚的时候那些我亲眼看到的或明或暗的争夺，就是你们竞争的主要内容了。”
　　伸手抚一抚长发，青若看着修伊司，若有所思微微笑一笑这才开口：“如果连修都这么想，说明我做的还是相当成功的。我当然不希望千江如练那个家伙会跟修一样聪明，不过，不小看自己的对手，谨慎一万次都是有利无害的。让他以为我只有这么一点心机，或者就算猜到我别有手段也始终猜不到会有这一手，光暗大战的时候我才不会因为他的人多势众、我的势单力薄而吃了大亏不是吗？”见修伊司了然地点一点头，青若忍不住加深了笑容，“果然还是修伊司啊，就算听到这么明白的话也依然不动声色。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起就从来不因为信仰的不同随便动手，现在更是沉稳得让人佩服……”
　　“喂喂，修问你话呢！这个魔法阵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告诉你的，赶快说出来——又不是昆昆，你少给我兜圈子磨蹭！”听青若开始感叹复感慨，被修伊司几次制止、憋了一肚子问题的青梵终于按捺不住嚷嚷起来。
　　媚眼一瞥被青梵一句话打击得垂头丧气的某魔法骑士，青若忍不住大笑出来。“青梵啊青梵，原来你也会这么没耐心啊。这可真是让我见识到了！”被他闻言丢来一颗大大的白眼，青若也不生气，只是一手掩嘴吃吃轻笑着，“好吧好吧，我说正题——唉，其实就算确定了这一次和‘甲壳虫’的合作关系，我也没有那个打算，要把搜罗全部魔核的任务全部丢到你们头上，你犯得着一副我该天打雷劈的愤恨模样吗？”
　　“但是，你刚刚装腔作势，不就是觉得这件事情超级麻烦，所以才借着我多拿走你一点钱的事情，拼命要让我们也扯上关系吗？”
　　“唉，难道我在青梵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不把别人利用到彻底绝不罢休的人吗？”怪声怪调哀叹一声，青若一副伤心表情捧住自己面孔，“要知道，当初烈焰山谷地里面，为了你高兴，我可是一点都不犹豫就陪你大玩特玩，任着你把罗德晾成咸鱼干的……”
　　“这个……好像也对啊。”想起当日情景，青梵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但是你兜兜绕绕就是不说到点子上，很浪费时间的好不好？”
　　“好吧好吧。其实之所以想到要设下这么一个魔法阵，其实是跟当初煌月总部的设计有关。”青若也笑一笑，随即正色说道，“利用血罂粟的花粉作为敏感的信息传播渠道，黑魔法师能够通过这些极微小的东西分辨很远距离来人的信息，确定他们是否是自己的同道。因为除非组队打BOSS要防止别人抢怪，本来数量就少又习惯独来独往的黑魔法师，一般是不会攻击同样信仰的过路人的。煌月是寻世界第一个黑魔法师工会，大家对它还是很有一点感情，也希望通过这个地方多交一些同道的朋友。所以煌月总部的设计，是同时考虑到防御和通讯两个方面。作为黑魔法标志的血罂粟，是我们可以自由借用力量而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生物。虽然每一株上的力量很小，但是几公里几十公里的大片种植，效果就相当好了。所以在用它构成煌月外的信息网的同时，我们最初创建煌月的十二个人，借用他们的力量在工会建筑上面多加一层防护结界。这一点，克罗采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人——因为这个，本身就是他的提议。”
　　见众人目光一齐看来，克罗采顿时从座位上站起，向修伊司欠一欠身：“青若小姐说得完全没错。借用大片血罂粟的魔法力量，建立起一个巨大的‘天地迷踪’的结界，在那样密度的暗元素和魔法力量下，只要工会内部还有一位黑魔法师驻守，就可以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发动整个防护结界。防护结界不但可以隐蔽工会建筑本身，只要踏入结界内部，黑魔法师损耗的力量就会得到修整和回复，效果和进入系统城市一样，甚至可能更快更好。因为系统城市仅仅回复体力和生命值，但是在这里，连魔法力量都可以得到修补。我想，青若小姐想要建成一个新的、大型的魔法阵，应该就是这个防护结界的再扩大吧？那些魔核，就相当于当初遍地的血罂粟。只不过城市不像工会是在野外，而且，大片的血罂粟也很容易被别人毁坏，比较不安全。”
　　“天才！”
　　青若还没来得及回答，静静的房间内突然听到这两个字，为克罗采的巧妙设计震动的众人不由都是一惊，随即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当发现这两个字竟然是从罗严克鲁姆口中说出，众人的惊讶顿时达到极点。
　　“怎么？都这样看着我。”罗严克鲁姆微微笑一笑，看向克罗采的一双水蓝色眼睛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所有的城市，我是说，四相神信徒们的城市，都是建立在守护的魔法阵上的。四相神的教义是四灵调和而不是光明唯一，而且光明系的准则在于不损伤和给予保护。所以只要有一块光明属性的灵石，就能通过各种属性的魔核和晶石排布成的守护阵法，给予城市中所有的人们以保护和安抚，当然，也包括那些并没有直接表现出对立的非信徒。只不过这是光明力量的特性，我没想到，也从来没有想过以夺取为手段的黑暗魔法，也能做到这样的守护呢——不愧是寻世界第一的黑魔法师。”
　　克罗采闻言顿时微微一笑，向罗严克鲁姆也欠一欠身。
　　“用魔核和晶石排布成守护阵法……那么，不知道青若打算如何排布？毕竟魔核不是血罂粟，没有那种植物之间的天然联系和彼此信息的传递性。要以其为基础，购成网络传递力量的话，必须是按照一定的规律才行。但是，这种事情应该是各国还有最高魔法师协会的绝密吧？难道你到浮里亚，其实是为了这件事情？”沉吟片刻，修伊司这才抬头向青若问道。
　　“天哪，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公布，何况我还是个让那群四相神信徒的老头子们最看不惯的黑魔法师。至于说拼着蛮力胡闹，就是十个我也不敢去挑战他们。”青若轻松地笑起来，“不过这一个问题，修却是问得有点笨了。黑魔法师信奉的，到底是黑暗的魔神，我怎么会去向他们讨要办法？修应该还不知道，‘无边煌月’建立起来后开工建设的第一个工程，就是城市中心的暗之魔神大殿。一个月时间，主殿基本完工的时候，暗之魔神主动给予了指点。不然，我怎么可能丢开浮里亚的事情，专心跑到这里努力积攒那见鬼要命的魔核？”
　　“夜之魔神达·菲尔德，他亲自下令吗？这可……”修伊司轻轻惊呼一声，低头沉吟，却是对上一双精亮的紫眸。心神猛然一定，灰眸眨动两下随即重新看向青若，“所以，青若小姐在洁特村张开结界，是打算通过最原始但也最有效的方法，来收集这九百九十九颗魔核？”
　　青若点头笑一笑：“就算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属性符合，暗黑森林边缘的兽怪，也总比在别处随便乱撞能够得到的要多得多了。虽然知道不久就会有大群人涌过来，但是起码，现在我还不想别人来骚扰我做事情。”
　　“当然，这是你的任务，恰好和征婚任务重合罢了。看来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清楚，”说到这里，修伊司已然恢复了常态，从容站起身来，“既然我到了这里，青若小姐，就请你立刻撤下结界吧！”
　　“为什么？！”
　　青若顿时皱眉，就连“甲壳虫”的克罗采、月见浅雨、昆斯埃特都露出十分诧异的目光，定定看向修伊司。
　　“很简单，因为不深入森林，你永远也不可能凑满足够数目的魔核。达·菲尔德不会没有告诉你，只有越高品质的魔核，才会有越强力量的效果吧？”
　　“修，不，修伊司阁下，这不是你全部的理由。”青若也站起身来，“作为合作伙伴，我也有权知道更多。”
　　修伊司微微笑一笑，清雅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道异常的光彩：“不，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与您没有直接的利益相关——所以，青若陛下，我现在只以星辰公国贝尔摩公爵的身份明令你，撤掉结界，让那些跟随而来的人们，进入到黑暗侵袭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