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英雄只想回家》懵朝生

11、出发

　　临近中午，庄园的二楼角落的一个房间内，阳光正透过米色窗帘照在床上的红发少年的脸上。房内的装潢简单，木制的床、衣柜，还有靠近窗前的一张书桌。书桌上散落着厚厚的书信，其中不少已经打开。
　　少年满脸倦色，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黑色枕套上，眉头紧皱地睁开眼。

　　清醒过来的迪卢克抬手捂住自己的头，离开莱茵福利院已经接近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川泽花子整天忙于装饰庄园，佐佐木和玛利亚隔三岔五会过来一趟；而他则是继续在夜晚清除恶鬼，以及和产屋敷耀哉商量对策。

　　桌面上厚厚的书信是他们近日的交流。在他们的推测中，暗中寻找迪卢克本人的，有可能是上弦鬼或者是鬼舞辻无惨；这几天夜晚的清剿行动中，越来越多实力不逊于下弦肆的鬼接连出现，然而在他们有意地引诱下，还是没有上弦的踪影。

　　这是时机未到，还是另有打算？针对这一现象，迪卢克和产屋敷耀哉多次推测，但仍未有结果。一切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也只能做万全的打算。

　　“滴滴”正当迪卢克轻柔太阳穴时，那个仙灵界面又弹了出来，上面的进度条拉进了一大截，宝箱样式的标识又在闪烁。
　　看到闪烁的宝箱，迪卢克的眼神下意识瞥向床头的皮箱，那里面收纳着近来的【仙灵的馈赠】，都是些有奇怪功效的物件。

　　这回又会是什么？迪卢克盯着那一标识看，眼神中带着迟疑。
　　前几天的【仙灵的馈赠】是来自猫尾酒馆的地下藏酒，却带着奇异的仙灵之力，携带者会头上长出猫耳，功效是加快伤口的愈合。

　　幸亏他戴着兜帽，那双突然冒出的猫耳才没暴露他人面前。那夜回来后，那瓶酒就被他藏在皮箱的最下面。

　　床头的皮箱正是他从福利院带来的那个，容量不小。斟酌片刻，迪卢克还是没有选择打开宝箱，不知道会开出什么东西，而且，今天还有客人。

　　眼前界面上的火元素标识仍旧是熠熠生辉，随着进度条的加载，力量的恢复速度也变快了。迪卢克低头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眼神移向放在窗边的日轮刀，那是鬼杀队员最常见的款式。他走向桌前，拿起桌面上开启到一半的信纸。

　　上面是产屋敷耀哉对他武器的建议，虽然狼的末路很好用，但对于鬼，用猩猩绯砂铁矿打造的日轮刀才是他们的克星。最近的行动都是借用其他队员的日轮刀，依靠在桌边那把就是。产屋敷耀哉疏朗的笔迹写着他近日会拜托专门打造日轮刀的师傅登门，为他准备一把适合他的日轮刀。

　　这封信是前天收到，当天晚上，迪卢克就给了回信，说明不必麻烦，他现在并不是鬼杀队的队员，况且现在的日轮刀也能用；而昨天产屋敷耀哉又来信说已经告知锻刀匠，还询问他是否需要一只鎹鸦，半点没提迪卢克的回绝。

　　“以我们多次的信件来往，你就当我送你的礼物吧，相信它在你手里也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当然，包括维修。”

　　看着信纸上的内容，迪卢克轻哼一声，心情不错地整理杂乱的桌面。窗外的冷风吹动米色的窗帘，察觉凉意，身穿单衣的迪卢克走到衣柜前拿起外套。待梳洗完毕，他打开房门，楼下的杯子碰撞的清脆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边。

　　楼下的川泽花子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沐浴在冬日的暖阳中，宽大的帽檐遮住她半张脸，正不紧不慢地轻抿手中的酒。
　　摇椅旁的小桌上正摆放一瓶已开的红酒，色泽醇厚。然而她周身的装潢都是黑色和白色，致使整个庄园内部透露一股凉意。黑色的地毯，白色的桌子，还有骷髅的装饰；大厅空旷，但都是柔软舒适的布艺沙发；尽显川泽花子本人的风格，叛逆又慵懒。

　　听到迪卢克的开门声，川泽花子掀开盖在脸上的帽子，举起酒杯遥遥向他示意；脸上两坨红晕，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又喝醉了。’
　　迪卢克无奈地叹了口气，第一次见面时，川泽花子还人模人样的，然而回到家就暴露本性；而且还很喜欢逗佐佐木玩，每次玛利亚来的时候就一本正经，妥妥合格收养人的模样，等她一走，又暴露本性。

　　喜欢喝酒，酒量却一杯倒；会抽烟，但抽得少；平时恨不得躺在沙发上，连动弹都不动弹一下。

　　这就是什么？旅行者说过的，又菜又爱玩？不，应该是又菜又爱喝。

　　这时，庄园门传来敲门声。

　　“唉，敲门？谁啊？”川泽花子意识不清地起身，想要去开门。却被走到楼下的迪卢克按住，“我去，你躺着吧。”说着，顺便把桌上喝了三分之一的红酒收起来。

　　因为两人身份特殊，这个庄园并没有雇佣佣人，只是定时会有人来收拾卫生。
　　拉开沉重的大门，门前是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他戴着笠帽，身后还背着与他身高差不多的木盒，看到迪卢克，来人喘着气大喊：“这里也太远了吧！”

　　男子上气不接下气，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他粗鲁地挤过迪卢克，迈进庄园内，随后把背后的木盒小心地放在地上。

　　“渴死了，渴死了……水……水……”男子小声默念，四处张望，眼神在川泽身上停留又转向迪卢克，最后盯上了迪卢克手里的红酒，一把夺过，拔开酒塞就哐哐喝了起来。

　　“等等。”迪卢克来不及阻止，看着男子已经灌下去。
　　“得救了！唉，怎么在转，地震了嘛……好晕……”
　　喝下一整瓶红酒，男子摇摇晃晃，“这不是水嘛……”他举起手里的酒瓶，凑到面前想要细瞧。

　　迪卢克淡定道：“是酒，不是水。”
　　男子：“唉，你是？对了对了……我要找那个身高两尺的男人，能使动这么重的刀，肯定身材魁梧高大！他在哪里？帅气的小哥，你知道吗？”

　　身高两尺，身材魁梧高大的帅气小哥迪卢克闻言，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眼前的男人嘴里还咕哝着话，“魁梧的老哥，你在哪里啊！”

　　“什么老哥，这里只有美女还有帅气的小少年。”不远处的川泽花子也咕囔着回应。
　　看着大厅两个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两人，迪卢克咬紧后槽牙，他一把拉过男子的后领，拽着往客房走去，还不忘把木盒带上。至于川泽花子，就让她在大厅待着吧，这是她的常态了。

　　一接触到床，男子就立刻陷入睡眠，发出不小的呼噜声。看着立马熟睡的男子，迪卢克知道他今天要醒来有点困难了，曾在自家酒馆当值的他知道醉鬼都是什么样子的，大概也要明天早晨才能完全清醒。

　　安排好刀匠，迪卢克简单地做了个下午茶，顺便接了两杯水放在两个醉鬼旁边，为他们盖上被子后上楼继续整理最近的情报。

　　下午两点半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卧室的地面上，为那青色的地毯染上一层光晕。
　　桌前的红发少年双手抵在下颌处，陷入沉思，他抽出一张现东京府的地图，盯着附近的村庄看，白皙的手指点在某处。

　　由于他的诱饵行动，鬼杀队的人手在东京地区也多了起来，或许这也是鬼那边依旧按兵不动的原因；双方都想瓮中捉鳖，就只能比谁的手段更高了，麻烦的是，对于上弦鬼的情报少得可怜，只有寥寥几句，还是从酒馆门口的闲聊中得知的。

　　鬼，是人类欲望的大肆膨胀后的结果；东京府，是繁华的地区，也是孕育无尽欲望的地区。活了上百年的上弦鬼，极有可能就在东京府附近。夜晚是鬼的猎场，而白天，是人类的猎场。

　　或许……

　　他盯着手指指向的地方看了良久，决定出门一趟。

　　迪卢克将日轮刀别在腰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他穿着深色的长款外套，下摆垂至大腿处，腰间佩戴一个小巧的腰包，固定的腿环扣在左腿处。
　　他正打算推开房门，又突然停下来；红眸看向床头，犹豫再三，还是从床头的皮箱拿了几样东西放进腰间的背包里。

　　下了楼，刚好川泽花子也悠悠转醒，她伸了个懒腰，精神看着好了不少。
　　“你要出门？”川泽花子开口问。
　　“嗯，去一下附近的村庄，大概晚上或者明天回来。客房里是产屋敷耀哉安排的刀匠，不过，他喝醉了。现在正在休息，厨房里还有一些浓汤，你可以尝尝。”
　　“好。”
　　清醒后的川泽花子又恢复了原本淡定自若的样子，紫色眼眸恢复了清明。
　　“对了，我喝剩的那瓶酒呢？”
　　“被刀匠喝了。”
　　“嗯？”
　　“具体的原因，也许你可以等他醒后问他，他一进门就要喝水，正巧看到了酒瓶。”
　　“水？”
　　“是的，水。”迪卢克点了点头，“我该走了，屋内其他酒已经被我收起来了，今日你已经喝了该有的量了，再见。”
　　说罢，迪卢克关上门。徒留屋内的川泽花子愣愣地看着大门。
　　“要不要请个管家呢？”她摸着下巴想。

　　另一边，待迪卢克走到附近的村庄时，已经接近傍晚。天边的夕阳呈现着紫红色，沉闷的空气从村庄深处蔓延开来。
　　他打开元素视野，已经有不少黑色的气息浮现其中。

　　“那边的小哥，快天黑了，你怎么站在村口，是从别处来的吗？”
　　突然，一道声音从村口传来，一位身穿绿色和服的女子正招手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