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英雄只想回家》懵朝生

10、离开

　　冬日的早晨，睡不到三小时的迪卢克小小打了个呵欠，他正在自己的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
　　昨晚和川泽花子聊完，他就被佐佐木和玛利亚拉到一旁又开了两个小时的会。面对那两个人的轮番逼问，耗费了他诸多心力。
　　晚上还去杀鬼，稍微有些睡眠不足。

　　而且……
　　迪卢克看着坐在自己背后的佐佐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早来干什么？”
　　“哼！”佐佐木坐在他的椅子上翘着腿，闻言将头扭到一旁，并不应声。
　　现在早上八点，等会十点川泽花子就会来莱茵福利院接他。
　　“还特地七点就站在福利院门口嚷着门卫开门。”

　　“哼。”佐佐木依旧不说话，扭向一旁的头眼角的余光还不断扫向迪卢克。
　　“昨天川泽夫人不是说了到时的住所还是在这附近，你也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虽然……”我不期望就是了。迪卢克默默在心底想着。

　　“你还有事瞒着我。”佐佐木撅着嘴说，“为什么突然就要离开福利院？”
　　“一些私事。”
　　“……”
　　佐佐木看着背对着他的那个红发少年，少年肩胛单薄，与当初来福利院相比，只是抽条了，但看着还是有些瘦弱。

　　佐佐木没有再开口，彻底一点动静也没有，察觉背后的沉默，迪卢克的拿起衣物的手一顿；嘴唇微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

　　离开福利院的原因是为了行动方便，还有不牵扯到其他人，这里的其他人，当然也包括佐佐木。

　　待迪卢克收拾东西，佐佐木依旧没有说话，看似生气了，但还是没有离开房间，眼神跟随着迪卢克的一举一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良久，迪卢克轻咳一声，从口袋掏出一个被整齐叠着的纸包。
　　“这个给你。”他偏过头，将纸包递过去。

　　“这是什么。”佐佐木接了过去，不情愿地从嘴里嘟囔出声。
　　“我家乡的一种花，这是它的种子。”
　　纸包里是蒙德城周围生长普遍的蒲公英，佐佐木拆开纸包，里面正是几颗焕发着青色荧光的种子。

　　蒲公英的种子是昨晚迪卢克跟随着游荡的仙灵而得到的物品。那个奇怪的仙灵系统在昨晚又有动静。在跟随着铃声，斩杀了不少恶鬼后，那条进度条也往前移动了一点点，同时，那个宝箱的样式的标识也亮了起来。

　　【仙灵宝箱：仙灵们收集的宝藏，也称仙灵的馈赠】
　　那时的界面突然弹出这句话，着实吓了迪卢克一跳。然而，待那宝箱开启后，他得到的却是一包蒲公英的种子，还有一个格外眼熟的东西。

　　【仙灵的馈赠：身上意外沾染的蒲公英种子，带有微量风元素，能使身体更加轻盈。】
　　【仙灵的馈赠：总是发出怪声的红色不明物，精心收纳在盒子中，上面有伤心的气味。被仙灵施加了仙灵之力后，能短暂给人带来激励。】

　　那个红色的不明物……迪卢克用元素视野看着自己还未合上的箱子，红色的元素力即使隔着盒子也熠熠生辉，圆滚滚的形状，显然是可莉的蹦蹦炸弹。

　　可莉，蒙德城的爆破大师，她的蹦蹦炸弹，能造成大规模的爆炸，而且每次弹跳都能造成大范围的伤害，杀伤力着实惊人。

　　那个东西可不能随意放着，得随身带着才行。昨晚看到蹦蹦炸弹凭空出现时，他下意识就往外丢；但还好及时接回来了，一旦触地，后果可不堪设想。
　　想到昨晚手忙脚乱的样子，迪卢克又轻咳一声。

　　“蒲公英的种子，和我见过的不一样。”
　　佐佐木轻轻用手拨弄着，指尖感到一丝微凉。
　　“是你家乡特有的品种吗？”
　　“嗯。”
　　“那我要放在随身携带的御守里！”佐佐木抽出放在胸前口袋的御守，小心把种子放进去，眉宇间又恢复以往没心没肺的样子。

　　“对了，差点又被你糊弄了。之前我不是去我亲戚那了，查的一些事情和川泽给你的信上面的花纹有关，你自己要小心。”
　　佐佐木晃着手指说，“你自己心里要有点数。”
　　他还是有些不满地说，看迪卢克那张冷冷的脸上还是一贯那个表情。算了吧，他心想，我多去他那盯着就好了。

　　“当然，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迪卢克语气平淡，大大的红色双眼盯着佐佐木，对于紫藤花花纹的事情，不需要他多言；昨天他问过川泽花子，那个家纹是曾受过鬼杀队帮助的人自发为鬼杀队提供帮助的行为。较为常见，不用过多解释，至于鬼的存在……

　　作为警员的佐佐木，也许他已经知道了。

　　“你这个未成年，话可不要说太满！”佐佐木伸手想要摸迪卢克的头，却被他躲开。
　　迪卢克转身合上箱子，心想：我真实年龄比你还大。
　　“外面的动静，你不处理处理？”佐佐木又指了指门外有些喧闹的人声，“那些小孩子好像还挺舍不得你的，你还格外受小孩子喜欢呢。”

　　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不少萝卜头的人影，簇成一团，你推我挤，音量不小的说话隔着门板也听得一清二楚。
　　“别挤，别挤。”
　　“你踩到我的脚了！”
　　“迪卢克哥哥呢？”
　　“我没看见，都被佐佐木挡住了……”

　　“咔擦”门突然被打开。挤在前头的小孩一下失去平衡，一头栽进开门的迪卢克怀里。
　　“小心。”
　　清朗的声音在小孩头顶响起，迪卢克左手一把扶稳小孩，右手提着箱子，眼里带着笑意看着围在门口的孩子们。
　　“迪卢克哥哥……谢谢！”
　　最前头的小孩都红了脸，支支吾吾地看着迪卢克，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了这是，我在房间可听你们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呢，怎么，看到你们的迪卢克哥哥，就说不出话来了。”从迪卢克身后冒头的佐佐木吊着嗓子说，表情搞怪。

　　“才没有！”
　　“我们，我们才不是说不出话呢！”
　　“就是！”他们齐齐反驳佐佐木的话，小脸微红，声音倒是比刚刚大了一些。

　　“你们要跟我说什么。”迪卢克蹲下身，让视线和孩子们齐平。
　　“我，我们想问迪卢克哥哥还会回来吗？回来看……”近距离看到平常很难接触到的迪卢克哥哥，最前头的孩子脸颊爆红，“回来看……我们。”后面的声音更是小得几乎听不见。
　　“当然。”迪卢克伸手摸着他的头，轻轻揉了揉，“川泽夫人的家就离这里不是很远，我会常常回来的，平太。”

　　“！”刚被迪卢克扶住的小男孩高兴地笑弯了眼，似乎没想到迪卢克竟然记得他的名字。
　　“平太耍赖，迪卢克哥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平太旁边的小女孩见状鼓起了脸，凑到迪卢克面前指着自己。
　　“静子。”
　　“啊！我也要！迪卢克哥哥……”
　　“迪卢克哥哥……”
　　四面八方涌来的小萝卜头一哄而上，齐齐将蹲在地上的迪卢克围住，站在他身后的佐佐木更是被挤到房间里面。

　　“啊，真是受欢迎啊……”佐佐木插着腰看着被淹没的迪卢克，没心没肺地笑出声。
　　“佐佐木……佐佐木！”在小孩堆里的迪卢克挣扎地举高了手，平时能单手挥舞大剑的手此刻却畏畏缩缩，连推开小孩子的力气也没有。

　　听到迪卢克模糊的喊声，佐佐木坏笑着撸起袖子，“好了，我也加入！”说完，蹲下便凑过去，不断往里面挤。
　　“佐佐木！”

　　最后的残局由闻声而来的玛利亚厉声阻止，等到站在福利院门口，已经是中午了。
　　迪卢克满头蓬松的卷发此刻就是个鸟窝，乱成一团，站在一边的佐佐木则是捂住肚子笑得浑身发抖。
　　“……”
　　解开头绳重新梳理头发的迪卢克眼带凶光地看着佐佐木。
　　“好了，我不笑了。”见迪卢克要杀人目光，领略过他惊人力气的佐佐木立马在嘴边拉上拉链，严肃地看着他。
　　“……”信你，我还不如信鬼会白天出来乱晃，迪卢克心想着。

　　“看来挺热闹的。”
　　早在十点前就到福利院的川泽花子摘下墨镜，笑着看着两人。她今天穿着紫色的洋裙，外套一件白色的大衣，妆容依旧精致，与周围人相比是独具一格的打扮。
　　“咳。”看到川泽花子的出现，佐佐木整理了下表情。

　　“还好。我们走吧。”此时迪卢克也扎好头发，弯腰提起箱子，抬脚走向川泽花子。他今天还是穿着一贯的衣服，两人走在一起，因不俗的气质引来不少人的关注，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个同样样貌出众的佐佐木。

　　“你跟来做什么？”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佐佐木，迪卢克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
　　“今天我就是玛利亚院长的耳目，玛利亚院长今天没空，就拜托我，佐佐木前去参观了一下你的住所。”佐佐木拍着自己的胸口，自豪地说，他对着川泽花子微微扬起下颌，显然这话是说给川泽花子听的。
　　“安心吧，你们不会失望的。”川泽花子微微一笑，墨镜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让我们失望！？”佐佐木指着眼前的一切喊。
　　繁复的木制大门大剌剌地敞着，一眼望去却是与外表完全不符的荒凉，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几幅看样子是刚刚挂上的画作。
　　佐佐木张开嘴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一路的自我开解都是白费时间。

　　三人坐着汽车，司机载着他们一路开往东京府的郊外，随后拐进一处庄园。
　　铜色的铁门，入门两侧是大片的玫瑰花田，正值冬季，积雪未融，却还有几支落雪的玫瑰错落其中；一条白色的石板路直通中央的府邸，两旁还有不少石灯，中央的府邸显然是西式风格。
　　在东京府这片地，即使位于郊区，但这么大面积的庄园，也是较为少见。
　　佐佐木差点觉得他输了，然而这个庄园，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走！迪卢克，我带你回家！”看到这一幕，佐佐木简直神清气爽，他拉着迪卢克就想往外走。
　　迪卢克被他拽着，偏头与还笑得很欢快的川泽花子对视。
　　‘这就是你的准备？’
　　‘这不是，刚散心回来，临时找的嘛。’
　　川泽花子笑了笑，紫色眼眸里满是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