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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空 ...

  •   隐居在这村子也有些年月,敛了肆无忌惮的双翼,本以为很难熬的日子,也这般平淡地过去。
      守着那人的坟,闲来品茶赏酒伺弄花草,仰头看云望天,一生也就可以这样慢慢度过。
      直到,与他们相遇。

      子夜时分,连着几日大雨方停,多时不去,惦着那人,等不及天明便匆匆出门。路上是山间雨后独有的清新,让人脾胃舒畅,只是……带着一缕不属于这里的血腥味。
      极淡一笑,他人生死,与我有什么相干?
      无奈,对方堵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素雅的青衣染浸鲜红,卷曲的长发下脸色苍白如鬼,即使如此,也依然紧紧抱着怀中安睡的美丽女子,似要为她遮风挡雨,让人无端生出几许好感。
      凝眸望去,轻轻一叹。

      可惜,那女子不管怎么看,都是个死人。情再深医术再好也抢不回那上了奈何桥的人,这一点,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
      袖中的银丝飞出,搭上那书生的手腕,再叹。
      虽然活着,也离死不远——但既然活着,说不得也要救上一救的。
      本想丢下那女子,奈何那人死不松手。
      好不容易将半个活人和一个半死人拖回家,止血扎针后就将他扔在床上,我再度出门——原本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此处是我选的,亦是我将她亲手下葬。说是坟墓,没有墓碑,也无任何标记,只有我才知道她葬在何处。
      琴涟在这里长眠,伴着绿水青山,无人打扰,想必自在。即便让我舍了青空万里,在此与她常伴,也是值得的。

      安了心回到村子,却发现自个屋子前围了不少人,想是那人醒了。
      “各位乡亲,请让让好么?”
      走近一看,果然见那书生一脸痴然地抚着那女子的发,痴痴地唤着晚晴。
      “夜大夫你总算回来了,这个人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谁靠近就打谁,好几个小伙子都被打伤了,你要小心啊……”
      怎么从屋里跑出来了……仔细看着他的神情,心下了然。
      “他是我的病人,因妻子病逝受了太大的打击从山上摔了下来,神志有些不清楚,刘大叔你们还是回去吧,不妨事的。”

      看看周围,果然有些被他伤到的人,所幸考虑周全,走之前对他用了些药,稍微卸去他的力,不然只怕伤到更多,我还不想惹太多的麻烦。
      毫无疑问的,他会是我隐居生活中,最大的麻烦。
      虽然避居此处,但有些事情即使不想也很容易知道,何况这里离京城不远。
      青衣,卷发,死去的女子……
      玉面修罗顾惜朝——多美的名字,多狠的人。

      等到众人都散去,我才缓缓向前走。每走一步,那人眼中的戒备就多上一分,像是护卫自己领土的猛兽。
      “我可不想被你打,也不想被你咬,而且这里是我家,所以你最好先睡一会。”
      踢起一块小石子晃了他的眼,飞到他身侧点了他的穴,顺利地看着某人倒在他爱妻的身上。
      在拖他进屋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忧伤过度急怒攻心,又连着淋了几天的雨,一时神志不清而已,只是那身子倒要好好调理,那么多个洞,那么多的血,虚弱也是会死人的。
      至于他的妻子……拽得再死我也能把他扒开!
      ——谁□□上睡不下两个人。

      处理好他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我掐算着时间伺候着种在后院的药草。
      隔日他才醒来,我正端着药进屋。他惊坐而起,完全不顾牵动身上伤口的疼痛。
      “晚晴!!晚晴呢?”
      “埋了。”
      “你怎么敢!!”
      他的眼神霎时变得狠戾,翻手一掌向我打来。虽然没什么内力倒也颇具威势,我可不想受这一掌,真不像身受重伤的人。
      手一扬,淡青色的粉末飞散在空气中。
      臭小子,当年我药毒双绝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还乳臭未干呢!!
      “闭气是没有用的,别费工夫了。”

      他萎顿在地,只那一双眼恨恨地看着我,像是要将人扒皮抽筋割肉放血。
      “人死为大,入土为安,顾惜朝,她对你那么好,你也不希望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吧。”
      他沉默,眼中的痛苦却黯淡了流光、凝滞了呼吸。
      看惯世事无常的自己竟然有些不忍,不忍这青空之翼未展先折,只是若俗事之中再无牵挂之物,那羽翼是绝对张扬不开的。

      “她在隔间放着,我用冰魂花的花蕊保住她尸身不腐,等过两天你能下地了,自然可以去看她。”
      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起来,露出孩童般的微笑,我却觉得背后有些冷。走过去,扶住他,出乎意料地,他竟有些脸红。
      “我是大夫,你大可不必当我是女子。”
      若不是看过太多人事,那脸红微笑就足以收买我了吧,暗暗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他如此戒备的原因嘛,大概也能猜到,因为,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所以说仇家多就是麻烦。

      强制让他躺了两天后,他便一直呆在晚晴姑娘身边,不愿离开。我也有过这种时候,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反正伤口痛的人不是我。
      医者父母心——那是什么东西?

      三天后,他下了决定。
      “你要葬了她?”
      他说的时候正在喝药,我坐在窗边看书,目光从书卷移到他脸上。他一下一下喝得极慢,话说的也极慢,愁眉深锁,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太苦了。”
      “良药苦口,若想要回你一身内力,就乖乖喝下去。”
      “我的内力……还能恢复?”
      愕然的神色,倒添了几分生气,让我不由一笑。
      “别说内力,便是你那腿,只要好好调养,我也可以给你治好。”

      很久不曾出手救过江湖人,村里镇上的大伙得的都是些小毛病,我自己收集的奇花异草也算便宜了他。
      他不愿再说第二遍,我也顺着他岔开话题,最终,他将那姑娘葬在山上,琴涟的旁边。全部过程都由他亲手完成,我坐在琴涟旁边看,只在他要立碑的时候插了句嘴。
      “要那种虚名碑文做什么,心中有她,你的心就是她的墓,心中无她,与那乱葬岗上千里孤坟又有什么区别?”
      好吧,我是怕他立了碑后这里被人打扰,琴涟也不得安宁。
      后来他在山上独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我去的时候果然没有看到墓碑。
      回来后他开始灌酒,灌醉了就不停的喃喃自语。一开始叫的是晚晴,醉到后来,变成了另外三个字。
      ——戚少商。

      嫁人当嫁戚少商,虽然我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这句话,却还是听过的。
      九现神龙戚少商,千里追杀的另外一个主角,逆水寒事件的受害者和大英雄,江湖千斤担八百的大侠,害顾惜朝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如果这小子是咬牙切齿地吼出他的名字,我只能说是酒后乱性让他抛弃了一贯温文的书生形象。可他叫着仇敌的名字的语气和对亡妻一样这算怎么回事?语气里恨意却带着缠绵不舍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也好,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能令他不舍,就不会有最坏的结果。

      否则,他独下黄泉还是好的,若有可能,只会将这天地,拉下修罗地狱。放任他趴在桌上,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在说什么“旗亭”。
      吹熄油灯,走到隔壁,考虑是不是将房子扩建一下,总不能天天和草药睡在一起。
      怪只怪那小子是病人,不然把他踢到外面睡。

      醒来后的顾惜朝一切正常,一如既往的刻薄嘴毒有戒心。嗯,除了一点奇怪,总是捧着我的医书猛看,甚至茶饭不思。
      “怎么,感觉自己作孽太多,准备救人行善了?”
      听了我这话,那人眼角眉梢向上一挑,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对我做的一切都没有后悔,物竞天择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大宋再这样下去亡国也是迟早的事情。”
      忽而敛了那飞扬的表情和语气,撇开头,不自在地说。
      “晚晴一直想要治病救人,我在这里陪着她,做些让她开心的事。”
      这样的他,岂非和我当年一样?

      曾经的我,不是为了她,又怎会治病救人?
      只是,就算他日日读书并不虚度,还是没有生气。说的具体一点,就是我感觉我救回来的是傅晚晴,而不是顾惜朝。
      他的羽翼不见了,想飞的心也没有了。
      青空上若太空旷,连天也会寂寞不是?
      真是麻烦的孩子。

      “我要去京城买些东西,这几日的看诊交给你了。”
      听到“京城”两个字的他周围的气氛稍稍有些改变,果然还是在意的。
      “房子变大了,总要买些东西放进来,不然不是太空旷了嘛。还是……你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对付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激将法永远有效。
      离开村子的时候,在山上和屋子间来回看了几遍,心下有些感慨。琴涟如果在的话,也会同意帮他的吧

      因为我们和他们实在太像了。
      他们因为一个命令一把剑而不得不敌对,我和琴涟则是世代家仇,一个制毒一个制药。
      他杀了他的兄弟他的朋友,我杀了她的父亲她的兄长。
      他令他功败垂成爱妻身死,她令我在这落魄小村隐居二十年。
      他们是知音,我们是爱侣。
      知音么…………
      我不禁笑了笑。
      我和琴涟,最开始,不也是“知音”么?
      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我就去见见,那个让天下第一美女等了五年还不止的九现神龙。

      京城繁华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
      就算是大宋内忧外患,天子脚下总还算平静,京师的几大势力巧妙制衡,也互不相让。不过与我无关,我的确是来买东西的,顺带找人。
      刚跨进聚宝斋,就听着外面有人喊——
      “神龙捕头!”
      脚下一顿,回头望去。
      眉目俊朗,笑起来却甜如孩童;一身白衣,倒是多了几分书卷味道。
      只是一眼,便能看出,他不快乐,他寂寞。

      京师,六扇门,都不适合他。
      翔龙于天,应当更广阔更自在。
      那聚宝斋的老板连唤了几声姑娘,我才回过头。
      姑娘??
      呵,吃下了琴涟为我配的解百毒的红颜,到死也只能是这张脸。红颜永驻,却是她的命换来。顶着这张脸,就意味着生生世世都忘不了她。
      人总要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所以我不想他们后悔。
      因为我,已悔了二十年。

      点齐了东西,多花了些银子让他们送到村子里,便启回程,一路上再没见过戚少商。
      走到京城近郊,却见旗帜飘飘——上书,旗亭酒肆。
      “旗亭……”
      耳边回响起他醉酒那晚的喃喃自语,直觉认为不是指这里,而该是更荒芜的大漠。
      却还是要去看看的,总有关联,不是么?

      跨门而入,屋内只坐一人。
      戚少商。
      他已觉察有人入屋,却不动分毫,照样灌着酒。酒香宜人,一闻即知是好酒,上好的烈酒。
      “炮打灯。”
      屋内的人一顿,闻声回头。
      “姑娘也知这炮打灯?”
      “有幸看过连云山水,甚是怀念。”
      “既然如此,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送我一坛更好。”

      “哈哈哈哈,好!就送你一坛!”
      堂堂大侠,像孩子一般,一笑唇边两个酒窝,竟是说不出的可爱。我可以理解顾惜朝为什么没能杀了他。
      原来江湖上还有这般的人。
      原来这天地间还有这般的人。
      磊落坦荡,赤子之心,宽厚待人,心怀天下。
      世上能有几人如他?

      拿了坛酒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兄弟从连云寨带来的,不掺水的炮打灯,姑娘你带上它速速离去吧。”
      “神龙捕头要在这里办案不觉得可惜么?”
      他未来得及回答,就有几个不长眼的宵小之辈发动了偷袭。一声龙吟,逆水寒已然出鞘,剑光森然,剑气凛冽。
      果然是一把绝世神兵。
      果然是一个绝世的剑客。
      好快的剑!
      以一敌数虽然称不上游刃有余,却也立于不败。
      我拎起酒坛子朝门口走。
      “戚大侠事忙,先谢过了。”
      偷袭者见那边久攻不下,并无胜算,于是朝我这边扑来。

      眼见那戚少商要不顾自己赶过来,我出声阻止。
      “戚大侠无需担心。”
      偷袭的人,委实多了一点——蚁多咬死象,我便帮上一帮又何妨?
      袖中银丝翻飞,挡了他们的刀剑,金针闪过,顺利弄昏剩下的人,我举手告辞。
      “多谢姑娘相助。”
      “哪里,全当是酒钱。”
      “既然如此,再拿一坛走吧。”
      “此酒得来不易,怎好多得。”
      他瞬间便沉下了眉眼,神情倒与那日醉酒的人一般,惆怅惘然。
      “好酒无人共赏,也只是徒增烦扰,不如不喝。”
      “既然如此,便寄放在这,我还会来的。”
      走到门外,回头看那屋内仍伤怀着的人。
      “戚大侠,即使要与人同赏,也得是那对的人吧!”
      转身即走,也不管他听到没有。
      至于这炮打灯,自然是为那书生要的,对的酒也只有让对的人饮,方显滋味。

      尚未靠近村子,长年接触草药的鼻子便嗅到血腥气味,心下一惊,已如燕子般掠出。顾惜朝的伤势尚未痊愈,内力也未恢复,更要命的是,这个村里的大伙都纯朴热心的很。只盼,不要有什么事的好。
      掠至近前,果然看到一堆江湖人在那里喊打喊杀的。足尖轻点,飞过人群,便看见被乡亲们围住的青衣书生。
      又是血染青衣。
      他当我是神么,什么伤都能治好?
      即无内力又无神哭小斧,想必被人欺负了,却还是一脸傲然狠戾,决不低头的样子。大概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是那个惊才绝艳凶狠毒辣的顾惜朝。
      “夜大夫,你可回来了,我们跟他们说了,这位是夜大夫的客人,他们不听,还是要杀他。”
      这话听着真耳熟。
      刚来这村子的时候,我也很好奇,这的村民究竟能好到什么程度。现下看来,他们的好,我即使用了二十年也未能看透。
      立刻帮他扎针止血,顺带点了他的穴道,将炮打灯往他怀里一塞,无视那火光喷涌的美丽双眼,起身面对那群所谓的侠士。
      四下看看,倒在地上的又岂止顾惜朝一人。

      许久不曾出现的怒火涌上心头,心中有一种嗜血的冲动。
      “各位武林侠士,对付手无寸铁的村民就是你们的侠义之道吗?”
      “顾惜朝杀人无数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你们包庇顾惜朝,就是同罪!!”
      真是岂有此理!
      挑眉冷笑。
      “敢问你们是连云寨的?雷家庄的?还是神威镖局的?你们几个大男人,总不至于是毁诺城的仙子吧?”
      “又或者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可我记得顾惜朝已经全权交给六扇门,莫非,你们是六扇门的人?”
      “你!”
      “跟着妖妇多说什么?杀了他们就是!!”
      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些人,眼里哪有什么仇恨,都被那功名利禄占满了。
      银丝飞旋,不再容情!

      既然叫我妖妇,便是杀了你们去做花肥又如何?
      然最终还是没有下杀手,我不想在琴涟看得到的地方杀人。于是给他们喂了些失忆的药,便统统丢到山林里去了。
      安抚好村民,送他们离开,这才解了顾惜朝的穴。我真是前生欠了他的,才会在隐居二十年后还要应付他惹来的麻烦。
      穴道刚解开就一掌直冲我打来,怀中酒坛落地,洒落满室醇香。他便好像失了魂,那一掌也没了下文。

      “炮打灯?”
      看着地上摔碎的酒坛,那神情,像极了不知所措的孩子。
      我弯下腰拾着酒坛的碎片,有几块较大的碎片里竟还蓄着酒。将它们倒入碗中,我招呼愣在那里的人。
      “既然开了坛,就过来喝吧,旗亭酒肆的炮打灯,这世上,唯一不掺水的酒。”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眼里像是燃着幽冥烈焰,让人不由心寒。
      再次提醒我,他是玉面修罗顾惜朝。
      可惜,我不怕他

      “我在京城城郊看到一家旗亭酒肆,在那里遇见了神龙捕头,他送的。”
      “戚·少·商……”
      这一次,他清醒着,话语里便只剩切齿的恨意和不甘。原来只消那人的名字,就能挑起他的生命火焰。
      既然这样,我也不用着急。
      他们二人的纠葛,大概一辈子也断不了。

      他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同我一起上山扫墓,每日我和他轮流出诊,村民们也会叫他一句顾大夫
      在村民面前倒是平平和和,在我面前便是一天不害我几次便不罢休的“疯子”。
      他喜欢做各种菜来挑战我的舌头,下不同的毒来试我的医术。概括地说,要是能放倒我,那他就出师了。
      看起来毫无异样的他,会在某天半夜抱着我从旗亭酒肆拿回来的炮打灯猛灌,喝醉了以后便反反复复念着戚少商的名字。

      我曾趁他酒醉问他为何不去找他,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修罗么?
      我不认为这般的日子就能消磨他的戾气秉性。
      他的回答只有八个字——情比天高,恨比海深。
      天无情而血海无尽,情难定而恨亦难平。
      何况顾惜朝永远是顾惜朝,他和戚少商之间的差别迥异又何止一星半点,如果有朝一日终成陌路,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希望。
      这是属于顾惜朝的骄傲——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所幸这家伙喝醉以后从不记事,不然一定杀我灭口。

      从京城回来,看着他端上来的饭菜,红艳艳的一片,光靠鼻子就能闻到的辛辣味,他该不是把辣椒全部倒进去了吧?
      只因为我说了一句息红泪要成亲么?
      罢了,吃就吃。
      他见我面不改色地动筷子,眉梢不经意地跳跳。
      放下筷子,我笑得怡然自得。

      “我还以为,会酸一点。”
      “什么意思?”
      危险……
      他身上的伤都被我治的差不多了……内力也恢复到八成,而且,我帮他打造神哭小斧可不是用来劈自己的。

      不过,这也许是个机会。
      “怎么,今天家里不是陈醋泛滥么?”
      双眉和嘴角微微挑起,将他挑衅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反击回去。果然见那人脸色一沉伸手入身边的小包。
      鬼神夜哭,神哭小斧。
      当然不是寻常之物。

      我却动也未动,有人自会帮我接下。
      ——我说了,今天是个好机会。
      应该说,我自听说息红泪要成亲开始,就觉得这是个机会,而聪明人,从来不错过机会。
      立在我身前的人,白衣,青剑,一派英雄气概。
      “你们聊,我去看看琴涟和晚晴。”
      不等顾惜朝反对,就离开了屋子。

      在旗亭酒肆,我告诉戚少商全部的事情后,曾对他说:“龙当翔于天,岂知高处不胜寒,却不寂寞?知音也好,其他也罢,只有比翼齐飞,才能畅游这片青空,我已失了单翼,不希望你们再错过。”
      戚少商直视我的目光坚毅而清醒,一如他的剑,没有半分迷惑。
      “逆水寒一役,他杀了我的好友兄弟,我也阻了他的功名前程,甚至间接导致他爱妻身亡,如果抛开其他不谈,却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欠了谁。这场千里追杀,他没输,我没赢。血海深仇也好,国家大义也罢,我却明白了一点,若他身死,从此天下,再无知音,何等寂寞。”

      他终于还是说了,九现神龙,侠骨柔肠,君子坦荡。
      那一刻,我知道他杀了不顾惜朝。而从很早,我就知道顾惜朝也杀不了他。
      所以,这两个人,没什么可担心的,要担心的,只怕是我可怜的屋子,少不得要成为他们两沟通的牺牲品。
      我坐在琴涟和晚晴中间,抬头望天。
      天气不错,青空万里。
      很适合比翼齐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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